“你哥野心不小,想弄死的人很多,也包括我。”秦时说着。
顾行歌看到对方伸出了手,还没反应过来做什么的时候,对方就碰了碰自己的面颊。秦时微垂着眼睑,望着顾行歌微微笑了下,“你哥还瞒了很多事情呢。”
“歌儿。”他第一次没有喊老婆,而是念了他一声名字,“你只要记得一件事情就好。”
秦时:“我就是做再多错事,再多离谱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在我这里永远都不会变的。”
看着少年有些躲避和提防的神情,他笑着凑近, 慢条斯理的弯腰,白衬衫被风轻轻的吹起了些许的弧度,他的腰身在风中也跟着弯起。
薄唇近乎要贴在少年的耳边,只有气息轻飘飘的落在空气里面。
却仍旧是痒的顾行歌身体一抖。
秦时说:“我永远都不会害你,永远都不会杀你。”
顾行歌的手抖了一下,就在手里面抱着的那个水缸的鱼快要跟着一同摔在地上的时候,男人伸出手帮忙扶了手。
秦时退开了一步,搭着少年肩膀的手却没有离开,温柔的眼底闪烁着顾行歌看不懂的神色。
秦时说:“他想要我死,死这个词在我这里并不可怕。”
秦时揉捻了一下少年的眼尾,他对顾行歌说:“但是你不能死。”
“顾衡是我的死对头,多少我也知道他的一点事情。他想要从你这里面获利。”
秦时眯着眼。
那个时候的秦时好像已经看出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对着顾行歌说:“他也许会篡改你的记忆。也许根本就不想要恢复你的记忆。”
“老婆,你的哥哥想要毁掉你,抹去你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痕迹。”秦时:“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有欲求 ,他做这些的欲求是为了复活他的爱人。”
“可是......”
顾行歌怔怔的,没听懂他说什么,只见到他的唇瓣蠕动了一下。
如果顾行歌懂唇语就好了。
那样他就能够看明白,秦时说的是,谁又不是等了很久呢。
他顾衡等想要的人很久了,难道他们不是吗?
顾衡的诉求和他秦时的诉求,永远都是站在对立面的。
抱着怀里面的鱼缸,顾行歌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秦时温柔又看了眼少年的眉眼唇瓣,好一会儿后,在他蒙圈的眼神里,笑着说:“好了,不懂也没关系。”
“你只要记得,对你哥哥多点防备心就好。还有......”秦时:“养好它。”
“它可以保护你的记忆。”
秦时指了指那一尾漂亮的鱼儿。
他却看着比鱼还要漂亮的顾行歌。
“等后面你很害怕,发现了一些事情的不对劲, 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棕色的眼眸含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秦时:“那你就喊我的名字。对着顾衡提及我就好。”
“你会安全的,我保证。”
那一天和秦时的对话稀奇古怪的,可就像是一个种子一样埋在了顾行歌的心脏处,又在今日里面生根发芽,不受他的思绪控制而下意识的念出。
窗外的帘子被风轻轻的吹起来,屋子里面紧绷凝滞的气氛好像流通了一瞬。
少年的神情也落到了顾衡眼中,顾衡轻笑,温声开口说着:“怎么突然提着他了,是戒断反应的副作用吗?你现在又想他了吗?”
桌子边的鱼缸里面的小鱼自由游荡,鱼尾漂亮的如同纱裙铺开。
细嫩的指尖轻轻地搭在浴缸上,顾行歌望着顾衡,有点点累的轻声说:“没有的,哥哥。”
他抿了抿唇瓣,又像是自暴自弃的闭着眼,干巴巴的说着:“好吧,我是有点想他了。”
“可哥哥.....”顾行歌还是开了口说:“我感觉,你好像瞒了我很多事情。”
轻松的气氛又重新凝滞。
他知道的,知道自己可以不开这个口。
可是——不开这个口,寝食难安又浑浑噩噩里的他,还是他吗?
顾行歌重新睁开的眼眸,安静的看着顾衡。
“哥,你瞒着我什么......你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他没那么多的心眼,他读不懂他们。
他唯一能够清楚看明白的,也就只有自己。
他也只能控制自己,轻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而如果连自己的话都不能说了,自己的欲望念想都不能表达了。那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顾行歌不想那样。
有些话,他需要说,哪怕那样蠢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