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垂眸。
还有他老婆这头发都变得白白的，还很逆生长的长了那么长。
就还挺好看的。
不过这个黎明基地里面，好像还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也留着一头长发。
秦时并不喜欢那人的长发。
他只喜欢自己老婆的长发。
心里闪过了一些思绪之后，秦时就撞着了已经走过来的何妄。
两人视线互相接触。
何妄一秒都没有犹豫的，就直接看向了秦时怀里面的顾行歌，眉眼透着货真价实的担忧：“他怎么样了？”
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的沙哑，说道：“他的头发？”
目光落在那白里透着些许粉的长发，何妄的心中也生出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甚至对着这样的顾行歌，产生了更加多的亲近感。
秦时说道：“如你所看见的那样，发生异变了。很可能成为了丧尸。”
“也许并不是一般的丧尸， 或许是一只.....丧尸王。”
身后被黑雾缠住了，也仍旧执着靠近的红姐，给了秦时这样一个猜想。
不然，无缘无故的，为什么非要朝着一个新的小丧尸靠近。
除非这是一个新生的，还很脆弱的丧尸王。
在人怀里面躺着的顾行歌，只觉得自己像是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顾行歌看着眼前的场景，眉眼还透着一丝的恍惚。
秦时......
秦时察觉到了什么，秦时也不跟何妄交流了，在少年看过来的第一时间里，视线也跟着垂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唇边带着一丝丝的笑意，秦时说道：“醒了？”
对着少年的时候，哪怕之前表情都冰冷可怕到了吓人的地步，也变成了惯常熟悉温柔的笑着模样，凝视着少年。
顾行歌就这样倒映在了那样一双深邃含着温柔的笑意眼神之中，迟疑了一会儿，顾行歌有些轻声的喊着：“秦时。”
“嗯。是我。”秦时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问着顾行歌：“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秦时稍微收敛着眼神，其实余光里面一直都在注意着顾行歌。
老婆好漂亮。
有着白色的带着一点粉的长发。
还有着，一双瞳色都变了的眼睛。
之前的眼睛是漆黑的，水润的，清凌凌的。
现在的眼睛变成了透着些许红润的颜色，那一抹红就是浸入的玛瑙。
旁边的人只是在他的眼睛里面，和他对视的稍微的久了一点，就没有一点办法的整个跟心神陷入在了他的眸子中。
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其他负面情绪，甚至还有一丝的诡异保护感和怜惜感。
品着这一丝丝的奇怪感觉，秦时却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厌恶感。
因为秦时知道， 也许正是因为新生出的小丧尸太过脆弱了，所以才会自带着这一种蛊惑的技能。
这样没有伤害的，被动型的技能。
——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红色像是玛瑙的眼睛，也是水润的。
有点可爱。
右边的眼尾还多了三颗小金痣......
秦时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伸出手，手指摩挲着少年眼尾的那一点红痣，迎着少年有些错愕的目光，
秦时只是做了一个更加错愕的事情。
这个之前看起来有些温柔，实则本质变态又侵占欲十分强烈的绅士，在顾行歌的脸颊边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过了一会儿，那个吻痕又落在了少年的唇边。
少年的唇瓣意外的不是冰的，带着一点温度，长出来还不会收回去的尖尖小獠牙露出。
秦时的亲吻，撞到了那样的尖锐之物上，竟然意外的被磕破了。
秦时闷闷的发出了一点笑声，“老婆真厉害.....”
小小尖锐的牙齿，意外的攻击性很强呢。
舌尖漫不经心的伸出，把唇边的血迹舔舐转入在了口中，
顾行歌：“！”
不是，这个家伙在做什么啊？！
他怎么还亲人啊！
亲了脸，还亲嘴巴！！
少年的脸蛋染上了些许的红润，整个人的紧张都快要溢出来。那双玛瑙红宝石的眼睛，都因为激动的情绪而掉着眼泪珠子。
这该死的泪失禁体质。
少年在心中恼恼的骂着。
含着笑意，秦时说道：“老婆，你发生了一些有些惊人的变化.....”
他说的话，不动声色的转移了少年的注意力，“你的发色改变了，你的瞳色也改变了，嗯.....”
“生出的小獠牙， 也很尖锐。”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时停顿了一下，“除了这些变化外，我暂时没有看到更多的变化了.....”
少年外边穿着黑色的大衣，里面裹着毛衣，在这么严实的情况下，秦时也很遗憾不能看到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啊.....
之前关在那一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公寓的时候，他倒是见过漂亮老婆的身体。
很白，很细腻。
腰也很软。
可惜，是个带刺的。
他没有做到最后，这是秦时当时心里面最遗憾的一个事情了。
顾行歌完全不知道这个家伙脑子里面到底想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只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秦时的问话，然后回答道：“我有点腿软，还有些头晕.....好像，好像还很饿.....”
顾行歌没有骗人，他这个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肚子好饿。
想吃什么东西，牙齿也很痒.....
除此之外，顾行歌并没有感受到其他的地方有什么不同了，他的记忆是完整的，其他的记忆情况也基本上是完整的......
顾行歌沉默了下，轻声的询问说着：“我是变成了怪物，是不是？”
“怪物？”秦时轻轻的笑着，说着：“你怎么可以拿自己和那样丑陋的东西比较呢？”
“你明明就比怪物要漂亮太多了！”
秦时一边说着，一边又笑：“你是一只漂亮的小丧尸，宝贝。”
顾行歌被对方这样轻柔的声音说话，又温柔的语气里面，整个人都臊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他安慰人，哪有这样安慰的。
少年心里面生出了一丝丝小小的气恼。
但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顾行歌用力抿着唇瓣，压着情绪，有些不安的说着：“我变成了丧尸.....你们是不是会杀掉我？”
“当然不会。”秦时微微挑眉，别人我是不知道的， 但是我肯定是舍不得对你动手的老婆。
语气又含着笑意，直白又热烈的剖析的自己的内心。
直接把新生的小丧尸给砸懵了。
“老婆，如果我没有喜欢上你，看着你这个样子的话，或许会生出好奇，然后把你囚禁在属于我的小楼里面，作为我的专属小丧尸。”
“但是现在我喜欢上你.....我就不想着禁锢你了。”
“所以，后面自然是你去哪个地方，我就跟着去哪个地方。我跟着你走。”
他的视线轻轻落在了旁边的何妄身上，
“何妄，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何妄站在那里很久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漂亮的小丧尸被亲了的时候，何妄也看到了，但是他并没有上前去分开他们，或者再这里失去理智。
没必要，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少年的安全，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以后再说。
何妄：“我肯定也不会对我的小猎人，出手的。”
“我喜欢他，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了。”
说完这些，何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出去。”
藤蔓的感知力极强，何妄已经感觉到了地面上出现了很多的人群。
他蓦然的回首看着秦时所在的方向，低声的询问着：“你知道顾衡在那里吗？”
“他之前是不是来了这地下室的？”何妄是凭借着直觉说出的这句话。
秦时愣了一下后，说道：“对。”
秦时也似察觉到了什么，朝着周围看去后神色并不是很好，微微皱眉之后，秦时说道：“他竟然出去了？”
所以说之前顾衡一直跟着在这个后面 ，其实就是为了看一看顾行歌这边的进度到底是不是按照他预料的方向走的！
何妄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之后，只说了一句话：“顾衡的目的达成了。”
“他就是想让歌儿变成这一副与人类有异的样子！”
听到这样的话，顾行歌眸色中的情绪也渐渐的跟着淡了下去，他突然就想到之前问大表哥顾衡的一些话。
他问，自己能够有异能吗？
顾衡大表哥说，普通人也许是有异能的， 只不过那个会研究这一项技术的那个人已经被杀死了。
还是被秦时杀死的。
顾行歌当时还十分的失落，甚至也动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很坏的念头.....
他真的太不喜欢当普通人的感觉了，他那个时候，曾动过的坏心思就是要不要也学着之前沦陷区的符哥一样，寻找出一个异能药剂，能够把人的异能给剥夺走！
但是只是很快的，顾行歌当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个是， 无缘无故的剥夺一个人的异能实在是太残忍了。
另外一个是，顾行歌去找一个恶人去剥夺异能。凭借着自己对自己的了解，顾行歌觉得自己到了对方的面前，还没有下死手呢.....说不准自己就像嘎掉了。
因为——都是恶人了，怎么可能那么好接近啊！
坏心思啪叽一下就掉了，当时的顾行歌默默的在地上蹲着蔫哒了好久。
最后又自己安慰自己好久，才把自己哄好的。
当时他对自己说的话是——“只要是人类，只要活的再久一点——以后，总是能等到一个普通人也能变出异能的药剂吧？大表哥顾衡那么的厉害的.....要耐心一点，耐心一点，活久一点点......”
对，只要我还是人类。
后来顾行歌连自己会不会继续是人类这个事情，都产生了莫大的恐慌和怀疑，他又去问表，问表哥人类会不会变成丧尸，人类会不会那么容易的犯困。
那个的时候大表哥顾衡，说的是什么呢？
好像是说，人犯困那是正常的现象。
都是正常的 。
顾行歌那个时候信了。
现在顾行歌醒了，像是从一个莫大的虚假编织的梦幻世界里面醒了。
黎明基地，从来都不是他的伊甸园。
而是让夏娃吃下的犯罪的果实。
是蛊惑的毒蛇。
顾行歌的眸子之中，恍惚的泛起了泪水，在那宛如隔世一般的清醒之中，怔然的望着自己的头发，那长长的头发。
又看着自己的指甲，那看起来和正常人极其格格不入的指甲。
顾行歌呼吸的声音都变得轻微了起来。
原来——原来从头到尾，自己的所有一切举动和事情，都被顾衡掌控着。
原来自己就是顾衡手中的一颗棋子。
顾行歌有着自己的思想，却不能决定自己的落脚点，因为决定的人在顾衡身上。
如果顾行歌产生了其他偏颇的想法，偏移了方向，顾衡就会重新把他调整到他应该去的方向去。
白色泛粉的头发，落在顾行歌的眸子中。
顾行歌的记忆力实在好，
他又想到了那曾经提到过的原书中的结局， 看着自己这一头白色透着些许粉的长发，神情上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了些许的恐惧。
他不想流泪的。
但是泪失禁的体质太糟糕了，他只能沉默而泪眼朦胧的落着泪水，
顾行歌想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
他只是在心里面不断的念着：
——所以，所以，最后被人类杀死，然后让末日结束，打开新的时代的那个牺牲品丧尸王，竟然是自己吗？
不会的......不会的。
顾行歌在心中这么说着，一边又暗暗的攥紧了自己的手头，整个人身躯也跟着发出了轻微的颤抖。
何妄全部都看在了眼中，有些紧张的说道：“是不是就是饿了？丧尸是吃什么来着？”
这刚出没多久的新生丧尸， 就哪怕是丧尸王应该也和新生的小婴儿一样，饿的极快吧？
这也是在场两个人的想法。
“嗯，人类baby是要吃奶的，歌儿的食物，咳，肯定不是这个。”卷曲的头发落在肩膀上面，他的拳头抵着唇边，藏着一丝丝赧然。
啪嗒一下——听不得丧尸王三个字的顾行歌，瞬间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