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沃特莱斯的海港里宁静而又充满生机。
每天早晨的时候,塞拉就会自己醒来,不需要什么闹钟,也不需要仆人叫醒,这已经成为她的一种习惯。
从床上坐起,毛毯之下是她那风韵曼妙的身姿,尽管已经三十出头的年纪,但这丝毫不影响这位皇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魅力,由于常年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她保养得非常不错,白嫩的皮肤甚至和那些二十多岁的女人一样细滑。
如果不是仔细地去盯着她的脸看,一般是不太容易察觉她眼角的那几道细微的皱纹的。
“我,我这是……”
当她睁开迷蒙的双眼,随即看到的竟然是倒在椅子上仰头大睡的方程。
听着方程沉重的呼吸声,似乎睡得还挺沉的。
“难道这是他替我盖的?”
看到身上的毛毯,塞拉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
当时她已经困得不行,但船一直还在海上漂着,最后她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记得睡之前是没有盖毯子的。但现在醒来身上盖着毯子,这说明是方程替他盖的。
这么多年塞拉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被一个男人如此的关心,正是方程的这一举动让她有了一种别样的心情。
不忍吵醒方程,塞拉继续躺了回去,但她已经醒了,一时间没法再睡着,于是侧着身子,睁着眼睛看着方程,想起了昨天的这一场经历。
在此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海战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偶尔有听到过海军将领向阿里亚汇报战果,但那些基本上都停留在一些简单的数目上面,她也从来没有觉得这有多么的惊心动魄。
直到昨天亲眼见证了海战的场面,她的内心久久地难以平复,看到那些战船被击沉时的样子,想到那些落水之后拼命挣扎的士兵,那些画面就像是地狱里的景象。
扪心自问,塞拉不太愿意再见到这样的场景,这会让她感到恐惧。但一想到身边有方程的存在,又会让她觉得安心了不少。
看着房间里的这个男人,塞拉的心态竟然有了一些异样,他的那张脸越看越是英俊,仿佛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魅力,就像是她喝过的上等的红酒,醇香而又浓厚,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忽然,仰头大睡的方程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因为仰着头的关系导致口水流进了喉管,呛得方程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
此时塞拉正沉浸在欣赏方程的侧脸之中,看得正入神的时候听到方程发出的咳嗽,吓得她赶紧收回了目光,闭上眼睛装作还在睡觉。
方程果然醒了,可以听到他摆放椅子的声音。
塞拉竟然少有的紧张了起来,她此时就像是一个偷看心仪的男人被发现的少女,一颗心跳得剧烈无比,她也在不断地问着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呢,为什么要担心被方程发现呢。
听着方程的脚步声不断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塞拉的心跳得更加剧烈,她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忽然,她感觉到身上一暖,是方程见她身上的毯子掉落,又替她盖了回去。
做完这些,方程并没有再对塞拉做什么不敬的事情,而是拉开门离开了船长室。
直到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塞拉才敢睁开眼睛,此时她的脸颊竟然红了,也不知道刚才方程在给她盖毯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想到这,塞拉更是觉得无地自容,她怎么可以在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男人面前如此地失态了。
等到又过去了大约半个小时,塞拉这才装作醒来,从船长室走到了外面。
刚到甲板,就看到方程正在指挥着船员干活。那些船员们井然有序,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你醒了?”
方程注意到了走出房间的塞拉,冲她投来一个如同朝阳般亲切的笑容。
看到方程的笑容,竟然让塞拉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在人前她还是表现得一如往常地高贵典雅,并没有太过热切地回应方程,只是微微地点了点下巴,嘴里轻轻哼出了一个“嗯”字,算是和方程打过招呼。
待到塞拉来到身边,方程面朝着船头张开双手,笑着说道:“这是万国号上每天必须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将甲板打扫得干干净净。”
塞拉莞尔一笑,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如此爱整洁的人。”
方程悻悻摇头道:“并不,我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什么都要弄得整整齐齐,我最喜欢的就是什么都随意。不过这是我个人的意志,不能将其带上这艘船。到了万国号上,所有人都要有一个认识,那就是这艘船就是大家的家,每个人都要爱护它。这是我最心爱的一艘船,从得到它的那一刻起,那绝对是我这辈子最激动的时刻之一,太不容易了!”
看着方程兴致勃勃的样子,塞拉并不想打断他,而是冲着他善解人意地微微一笑,这样的动作给了方程很好的反馈,于是乎方程便更加激动地向塞拉介绍起了万国号。
“正是因为有了这艘船,我才有了走出万国的机会,才有了和尼罗一战的资本。”方程一声长叹,说起万国号的由来,还真是让他感叹自己的幸运,如果不是有了万国号,或许到现在他也走不出万国岛那一点弹丸的地方。
“你是幸运的。”塞拉柔声说道。
“幸运,或许吧……”
这一刻,方程想到了奥菲娜,她的梦想就是能够征服尼罗,最后的结局却让人唏嘘。如果当时她的手里能有一艘万国号这样的战舰,那一切应该又是另一副样子了。
看着目光深邃的方程,塞拉好奇地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方程淡淡说道:“一个朋友,她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征服尼罗,最后也死在了尼罗。”
塞拉追问道:“那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她很好奇方程所说的这个人。
“你应该见过她,在那场轰动尼罗的行刑大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