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天,私人飞机连同航线全部搞定。秘书没有骗人,这天上午,韩佳玥和林安鑫便低调地到了京城,没有惊动除了于家以外的任何人。
坐在于以哲派来接他们的奔驰商务车后座,韩佳玥靠在椅子上假寐,早上起得太早。早饭是在医院吃的白粥,午饭在飞机上吃的,上飞机之前林安鑫问了她想吃什么,她随口回答鸡汤米线,没想到坐定以后空姐端上来的果然是热腾腾的米线。
万恶的资本家!钱果然能带来快乐,一锅热腾腾米线下肚,治愈了困扰韩佳玥两天的头疼。
自从登上飞机,林安鑫便一手平板一手手机,边开视频会议边处理文件,他爹说人可以走,事也得一起带走。
要不是于以哲再三托付,要不是从小就和于以思感情很好,谁会吃饱了撑的跑这一趟。
车直接开到医院,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楼。于以思在这里已经住了三年,林安鑫本人到这里的次数也不易数清。最早的时候这里围满了真关心假关心的人,到现在已经没谁有太大兴趣再关注这里了。
不过是都在等那一只靴子何时落地而已。
于以哲陪着父母在小厅里等候,一阵脚步声靠近,门被推开。先进来的是林安鑫,他用手支撑着门不让它自动合拢。
他的背后走出一个小姑娘,个子不高,一米六五左右,一脸苍白病色。于以哲觉得这恐怕不是来给弟弟看病,而是给弟弟找了一个病友吧?有一种叫人在二弟病床旁边再加一张病床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尽管一脸病色和倦意,女孩子的每一步却走得很稳,步子也比同样身高的人大一点。
上身一件驼色的羊绒衫,下面是牛仔阔腿裤,裤边卷起宽边,露出脚上一双黑色的低跟半靴。
林安鑫手上替她拿着一件深咖色派克服,还有一条红黑棋盘格围巾。
秘书小姐姐可比家里任何一个人来得都贴心,拿到尺码以后还先打了一个电话问本人喜欢什么风格,配好了以后还发过来一张效果图。这一身从里到外无论质地版型实属上乘,价格嘛,其实抵不过韩佳钰的一个包包。
考虑到京城比云城冷的多,小姐姐没给她选羽绒服而是一件到膝盖的貉子绒派克服,保暖又挡风。
于以哲从小由爷爷奶奶抚养,见多识广的老人家教他不要轻视任何不了解的人,所以并没有因为韩佳玥的年龄和病弱而忽视她。
“你就是韩佳玥?安鑫说你有办法治小思。”还是于母忍耐不住,开口询问。
“我要看看病人,看了以后才能告诉你们。”韩佳玥没有停顿,直接向通往病房的门走去,于以哲长腿一迈,先一步打开房门。
病床上的男人已经瘦到脱相,身边忙碌的机器发出各种提示音,说明它们对于病人地重要性。韩佳玥伸出食指点在他的眉心,闭眼感受着什么。
不多时她收回手指,转过头对着于以哲轻笑,但是说出来的话让他如同雷劈一般。
“于先生,是谁瞧你们家这么不顺眼,这降头下得不要太损哦。”
于以哲猛地瞪大了眼睛,弟弟病倒以后,也曾怀疑过是不是有人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请了不少天师之类的修道之人前来查看,都说不出个道理来。
就连宅子那边也请风水大师看过,都说老宅选址极其讲究,整个住宅方正平阔,正南正北朝向,后有缓坡前临一湾小河,住在这里福气可以绵延至三代以上。
所以家里所有的人也就歇了那个想法,把于以思的情况就当成突发疾病来看待。
今天面前这个脸色略带苍白的女孩子却说,二弟是被人下了降头,不由得他们无法相信。
韩佳玥知道他们的心理,也没有试图去说服他们。而是回到小厅,坐在会客的沙发上,等待他们一家人消化自己带来的这个爆炸性消息。
于家三口和林安鑫在里面低声讨论一会,然后都从里面出来坐在韩佳玥对面,沉吟半晌,还是于以哲开口。
“韩小姐,这种事情空口无凭,你总得做点什么让我们相信吧。”
“没有问题。”韩佳玥回答得干脆利落,“于以思有没有什么从小随身携带的东西,比如玉坠玉佛之类。”
“有的,”于母低声回复:“小思有一个羊脂玉如意吊坠是生他的时候爷爷给的,从小就带着。生病以后怕影响检查效果取下来了,现在放在我房间的保险柜里面。”
她看向韩佳玥,小姑娘一脸笃定,对此没有一丝意外的表情。
“需要送过来吗?”
“要。”韩佳玥向林安鑫示意需要纸和笔,拿来以后列了几样东西,“还有这些,一起送过来。”
于以哲站起来准备拿走那张纸,不料一抽没能抽出来。韩佳玥一只圆润纤长的手按在上面。
“这些东西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是你要的,多拐几个弯让别人去拿。”
“明白,我有办法。”于以哲点头,顺利从韩佳玥手下抽走白纸。然后他取下门旁边衣架上自己的大衣,边走边穿。
屋子里现在只剩下于父于母和林安鑫,为了缓和屋子里紧张的气氛,林安鑫开始找话。
“韩小姐,你怎么发现小思是中了降头,我们也请过东南亚的大师过来看,都没有看出来。”
“这是符降,与其他降头术不同,这种降头需要法术更高的人亲自来下。而不是像别的那样降头师做好交给施降的人自行去下。
而且符降适用范围也更广,针对雇主的要求可以产生不同的症状,逼真地就像二少爷一样,貌似得了某种疾病。
可惜疾病能够治愈,降头嘛,除非施法者解除是无法治愈的。
当然能下符降的降头师不容易找到,找到也不会轻易施法。因为别的降头如被发现,倒霉的是下降雇主。而符降被破,遭受反噬的是降头师本人。”
“多说无益,等于先生拿来东西便知。”韩佳玥靠向沙发背,“我有点疲倦,要休息一会,等于先生回来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