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蹲在茅房里的上官风手里紧紧攥着厕纸,脸上表情着实丰富。
又像哭又像是笑。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肚子里有那么多存货。
低头一看。
至少有三斤!
“还说什么让我怀疑人生,不过是闹肚子罢了,还到不了怀疑人生那个程度……想来只是个噱头罢了。”
“倒是洗髓伐经的效用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值得推荐。”
“本少爷倒是可以给你写一封信,让你去玄武阁深造一下。”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阻止我一会儿过去砸了你的破店。”
“等等,这大黄丹怎么感觉像是一种泻药?”
咚咚咚!
不合时宜,茅厕的门被敲响了。
“谁呀,没看本少爷正在如厕吗?排队去。”
上官风正烦恼,破口大骂道。
“是我。”
门外,是老黄的声音。
老黄捂住鼻子,眼睛熏得生疼,心里嘀咕:
少爷这是吃什么了?
怎的这么臭?
老黄发誓,这比自己三个月没洗的脚丫子都臭。
主要是它熏眼睛。
“老黄,你来做什么?也来如厕?”上官风隔着一扇门问道。
“不是。”老黄摇摇头。
他是怕上官风在茅厕里出什么意外,所以才赶来瞅两眼,这就要走了。
“你先回去等我,一刻钟后,咱们准时出发,去砸了那家破店。”
“好。”
……
一个时辰后。
上官风双手轻轻地捏着大腿根,双腿蹲的有些麻。
他整个人陷入一种迷茫状态。
他在这半个时辰内,有无数次想提裤子走人来着。
连屁股都擦好了,但是每当他站起来时,肚子就一阵怪叫,酸爽不已,然后被迫重新蹲下。
“艹艹艹……”
“绝对是泻药!”
上官风气的狠狠锤了一下墙,落灰簌簌。
整整一个时辰,他什么都没干,就和肚子里那最后一点存货作斗争。
但不管上官风怎么用力,它们就是不出来。
但是每当提起裤子,它们就像是渣男一样,嘿嘿一笑:我们马上出来了哦……
迫不得已,上官风只好继续蹲着。
中途,上官风也曾想着运气帮助排便。
但是他惊诧地发现,自己丹田里的真气竟然被大黄丹化的一点不剩。
上官风不信邪,他手掐法诀,运起大周天,好不容易攒起一点气.....
结果可想而知,那些气瞬间消失不见。
“这丹药竟然还有化气丹的功效?”
上官风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位神秘的炼丹师是谁。
小小八品大黄丹,竟然有如此功效。
就连三四品丹药的功效都比不上它!
上官风觉得,自己遇到高人了!
咚咚咚!
老黄又来敲门,往里瞅了一眼:“少爷,还没好啊?”
“没有,滚蛋!”
“好嘞,您忙。”
老黄应一声,屁颠屁颠地重新回去。
……
夜深了。
客栈里还有几桌客人没走。
桌上三两小菜,一壶烈酒。
三两好友划拳助兴,喝的好不畅快。
老黄独占一张桌子,桌上一壶女儿红,一碟花生米。
不大一会儿,一名醉醺醺的壮汉提了提裤子进来。
一进门,就向客栈掌柜的抱怨:
“掌柜的,你家茅房怎的那么臭?”
“都堵了!”
“还有那个一号坑,整整一天都关着门,也不找人修一下。”
掌柜的站在柜台后,停止打算盘,拱手赔笑:
“多担待,多担待。”
“那位异乡客可能吃坏了肚子,闹肚子呢。”
老黄在角落里抿了一口小酒,扔进嘴里几颗花生米,笑的眼角皱纹堆在一起:库库库库库……
这哪是闹肚子那么简单,这分明就是药劲太大了!
与此同时。
始作俑者姜阳恬不知耻地将束仙门赵隽请上山来,好茶好水招待,向他咨询宗门破产清算事宜。
方才,经过简单了解。
姜阳得知,束仙门确实有这项业务,也是今年上半年才开通的,只不过距今为止,很少有宗门申请,唯一出名的还是快报上提及过的云澜宗。
据赵隽所说,云澜宗不是因为破产维持不下去了,而是因为他们得罪了人,听说得罪的是一个手持玄黑长尺,又是炼丹师的年轻人。
这位年轻人背景滔天,云澜宗敌不过。
所以才迫不得已选择“投靠”束仙门。
“姜掌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坐在藤椅上,小口品茶的赵隽看了对面的年轻人一眼,问道。
姜阳哈哈一笑,打马虎眼,招手招来自己的灵宠白素贞,缠在手指上玩了起来,随口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最近贫道做了一项十分错误的决定,若是丹药卖不出去,怕是没钱还债了。”
姜阳将自己把清源观的家底全部压上,买了几大麻袋珍贵药草的事,对赵隽说了。
“哎呦——”
赵隽起身,叹道:“你糊涂啊,怎的不知道给清源观留条后路呢。”
“那些药草还能退吗?”当赵隽听说姜阳把宗门地契都压上了后,恨铁不成钢。
清源观是他治下一家有起色的宗门,他自然不希望清源观因为姜阳这项十分错误的决定,而毁于一旦。
姜阳可惜地摇了摇头:“不能,都已经炼成丹药了。”
赵隽除了可惜,别无他法。
也想明白了姜阳问自己宗门破产清算是为什么了。
姜阳这是在给清源观提前找好退路。
“姜掌门,事情还没到绝路。”赵隽放下茶杯,伸手拍了拍姜阳的肩膀:“这样吧,我在咱们地方版的束仙门快报上给你刊登一则丹药售卖广告,万一有识货的人呢?”
眼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尽量将丹药卖出去。
回款用来还债!
只要卖的够多,清源观破产还说不一定。
听到在快报上刊登广告。
姜阳惊呆了!
还能这么干?
不过很快,姜阳回过神来。
绝对不能这么干。
自己本来就是想把丹药砸在手里,卖不出去。
万一广告有了作用,岂不是前功尽弃。
姜阳忙的拒绝,请赵隽坐下:“不必了,赵大人的好意贫道心领了,清源观经过两次宗门挑战都化险为夷,贫道相信这次也一定能。”
赵隽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姜阳脸上自信的表情,也就没再开口。
就是。
两次宗门挑战。
清源观都挺过来了。
如今这点小麻烦,想必姜阳早有对策。
“对了,丹药是什么样的?赵某想买一颗。”赵隽突然说道。
他好奇到底是什么丹药,至于用那么多名贵药材。
姜阳心生感动!
赵隽这是想自费,为清源观解决一颗丹药存货啊。
做人做到赵隽这个程度,真是太行了。
但……
姜阳不打算卖他,而是选择送他一颗。
“赵大人三番五次为我清源观的事忙前忙后,姜某感激不尽,这一颗丹药就算姜某送给赵大人的了。”
钱,姜阳是万万不能要的。
没人能阻止他破产的心。
赵隽“勉为其难”地收下,观察一阵:“这丹药有何效用?”
姜阳随口道:“洗经伐髓,通肠排便。”
赵隽点点头,临走前无意间说道:“姜掌门,半个月后在巫山郡城会举办一场丹药大会,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一看,说不定对售卖丹药就有帮助。”
说着,赵隽从怀中掏出一块做工精细的玉牌:“这是参加丹药大会的凭证。”
姜阳站在山门前,没接。
他才不想参见什么丹药大会,顶多去郡城逛一逛,用不上这枚玉牌。
“不必了,赵大人的好意贫道心领了。”
“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