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没有人理会张伟突然而来的羞涩,我在想的是这个小桃红是从哪闹出来的,而伍叔居然陷进沉默当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这个小桃红,绝绝对对不是个大姑娘,那是个女鬼!
还是不怀好意的女鬼!
天色已经开始黑下来,伍叔站起来打开了屋里和院子的门灯,一片灯火的光辉洒下来,伍叔拎着我买菜的篮子开始寻找晚上能做啥吃,省事的东西。
我自己一个人,买的大多不是拌着就能吃得,就是挂面方便面这些,额外还有一兜子鸡蛋,“你俩等着,三蔓你看着他,手不能停,脚不能离开水。”
我点点头,伍叔拎着篮子上屋里,开始准备我们三个的晚饭。
张伟没一会就又不消停了,好奇的小声问我,“三蔓,你是说那小桃红也是个鬼还有那叶旭王八蛋为啥村里这么多人,单找我下手呢”
我抖着腿点点头,“你那位小情儿绝对是个鬼,还是个很臭很狰狞的女鬼,我和她打照面了,你八成是被鬼遮眼了才觉得人家是天仙,而叶旭为啥单找你,可能是因为你犯人,有句成语叫人嫌狗不待见,知道不”
“三蔓,你小子不厚道啊,有这样说自己兄弟的,我咋看你还有点幸灾乐祸呢好歹你也是要上大学的人,人嫌狗不待见是成语,你再说一个试试,我拿洗脚水泼你!”
晚上,我和伍叔吃得是正常不过的家常小菜跟米饭,张伟可能是因为被叶旭搞了那一下子,身子虚,伍叔特意给他准备的是辣椒炒辣椒,就是干红尖椒炒青椒,施恩的给放了一个鸡蛋,看得我舌头根子发木。
张伟是苦哈哈着一张脸,不敢不吃,不吃的下场就是挨揍。
“张伟,你今天晚上还是和三蔓回去,咱们全村里也就你填海爷那个宅子能护住你,连我这都不行。”
伍叔一句话,就决定了张伟依旧不能好好回家睡觉的命运,他还一脸老大不情愿的说道,“我又不能回家了,我娘都说我最近跟别人家儿子一样,成天成宿的见不到活人。”
“回你家也可以,那样估计用不了几天,你娘就能一直到老都见不到活的你了,自己选!”
伍叔的话说的嘎嘣脆,张伟服软也服的嘎嘣脆,放下筷子站起来说了一声,“我去,我先趁着时间早,回家拿两身衣裳,顺便跟我娘说一声。”
“谁喊都别回头!”现在的时间也就是晚上六点左右钟,村里还有聚在一起侃大山,遛弯串门的人,伍叔倒是没有多担心,只是叮嘱了一句。
我坏心眼的补充一句,“特别是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小情儿。”
张伟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屋里少了他,我本想回去把买来的东西收拾一下,顺便给张伟找出一床晚上睡觉的被子,今个大扫除,我把多余的被褥都放到了柜子里,只留了自己用的。
孤家寡人一个,正应证了那句,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进屋睡觉扒拉出七尺地方就够用的凄凉场景。
伍叔叫住了我,“三蔓,你先不慌的回家,我有事要和你说。”
这语气说的严肃,我知道是要说正事,坐回板凳上,等着伍叔继续说。
“这次这两个脏东西找上门,我想,咱们爷俩一人对付一个,叶旭终归是你叶家的人,他的事交给你办,你看如何”
我有点慌,这办,到底是怎么办心里没底,“伍叔,他今天被我伤了,还会出来么他是不是想借张伟的事保护我”
“我看没有那么复杂,张伟之前本就伤了阳气,算是体弱的一种人,而叶旭又是个淹死鬼,这淹死鬼找替身是必须的,没有替身他们别想投胎,原本我相等消停下再处理,没想到他这么心急,现在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伍叔脸上的神色并不轻松,而他一直没有提起那个女鬼,小桃红的事情。
“人死后能存在生前意识的很少,通常留下的就是一股子执念,死时候一直在想什么,就会记得什么,其他的渐渐就会淡忘,叶旭死的时候不久,而他生前最想干的就是给你找麻烦,找上你并不奇怪,相反的,你找他也是最快有回应的一个,所以他的事我准备交给你处理。”
“伍叔,交给我可以,可是要怎么处理呢超度么”
我在心里想着治鬼的几种办法,最和平的方式就是超度,帮他达成生前最后的愿望,走上轮回之路。
另一种就是困,把他们禁锢在一个地方,可以是一个器皿,也可以是一块地方,叫他们不能作恶,不能随意出来走动。
最后一个,面对穷凶极恶,已经伤了人命背上血债的鬼魂,就是杀。
人死成鬼,鬼再死一次,那就是灰飞湮灭,啥也不剩了,这样的法子我们点妆匠轻易不会用,因为会背上因果。
如果你杀的鬼,他的罪孽还不够达到必须灰飞湮灭的程度,然而死在了我们的手上,那我们下一世,或者下下辈子就要偿还这个债,越是懂行的人越不可能叫自己背上因果。
善果还好,至于这恶果,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明智。
“超度叶旭那样的八成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叫你替他死,怎么度你小丫头的命不要了,和他换”
伍叔始终不肯明言,叫我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说管吧,我真是没有头绪,你说不管吧,这叶旭已经成了水鬼,就在村边的小河中,对近在咫尺的村里每一个人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伍叔还在跟我卖关子,他说话叫我听的云里雾里的,讳莫如深,“还有点时间,晚上两点之前,你要是能想到最好,要是想不到的话,那就想想怎么封住这一条怎么也有百里长短的水域吧,不然到哪都行凶是你的罪过。”
我无语哽咽,这都是哪跟哪啊!
就因为叶旭恨我,爷爷头七时候莫名其妙摔倒了河沟里面淹死自己,这害人就是我的罪过了!
我都想对天大吼一声,“欲加之罪啊!”
可我的责任心告诉我,身为点妆匠,这些是必须承担的,就好像伍叔要面对那个不知道从哪蹦跶出来的小桃红一样,都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