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影视城的河边,比平常的时候都热闹,也要明亮了很多,我们不光带来了两套潜水设备和备用的氧气管,郎弘毅更是带来了一种工程队经常会用到的那种疝气大灯。
不光个头大,那亮度简直就像是个小月亮掉下来了,照的河边亮如白昼,只不过是一种淡青色冷冷的光,并没有阳光那样温暖的感觉。
今天过来的不光是闫叔和我们两拨人,连庄果和庄闲两兄弟也都跟来帮忙了,原来闫叔今天去准备东西,找的就是庄果,想想也是,这里并不是我们村子,想找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还真要找一个熟悉环境也是行里人的帮忙才比较方便。
原本那恩允也想跟来的,被我婉言谢绝了,今天晚上真的不适合参观,因为我们也不确定会面对什么存在。
庄果今天开了一辆拉货的车子过来,上面都是闫叔要准备的东西,除了蜡烛元宝这些祭祀用的东西之外,还有九口小棺材,在城市能弄到这样的东西真的不容易,特别是我们要的还这么着急。
众人动手把这个抬下来之后,闫叔才解释道,“我盘算孩子的尸骨应该还在水里面,就是不知道能找到多少了,准备这些小棺材算是一份心意,已经准备到九个了,不能再多,货源不全,这里面有四个是咱们叶一才同学小露身手抢时间打出来的,你们是没看见,把那家铺子的东家好好震撼了一把,一直邀请他去那边帮忙呢。”
现在棺材仔改名叫叶一才,大伙叫着多少有点别扭,叫习惯了也就好了,看棺材的手艺就能看出来,其中有四个没来得及上漆的明线和之前的有很大区别,手艺高低立见。
他这手艺确实叫人佩服,要知道虽然现在火葬居多,但是依旧有百分之五十衣裳的人家还是会订上一口棺椁的,这也是很多老人的一愿,做子女的没有不帮老人完成最后愿务的。
即便火化了,也会把骨灰盒放在棺椁里面再行下葬,为的就是这一份最后的体面。
而一家的棺椁绝对不能超过九个,这是最大的一个数字,即便死的不止这几个人,那就要按照辈分来领棺材了,长辈先用,用到哪里就到哪里,没有棺椁下葬的只能领席子。
这和有钱没钱没有关系,这个是关系到后辈子孙的天数的,一旦单次下葬的棺椁超过了九口,后人将世世代代为下九流,这个影响是很严重的,如今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宁家的后人着想。
“一才,不错啊,还没毕业你就已经找到工作了,可喜可贺!”
倒是叶一才不喜不怒的冷着那张娃娃脸,毁了我们四个字,“我拒绝了!”
好吧,这好像才是人家的风格不是,将来有这手艺自己做老板不是更安逸,倒也在情理之中。
闫叔还开来了他的金杯车,估计是把自己的所有宝贝都运过来了,就为了今晚下去探探这水下的虚实。
这次所有人都无比谨慎,我和郎弘毅换上了潜水的装备,别说那恩允真的很细心,把自己的那身潜水服给换成了一套小号的女生款,更方便我穿戴。
郎弘毅在下水前一直在给我讲解装备的使用方法,和在水下利用鸭蹼移动变换方向的方式。
我们都把青铜短剑别在了潜水户外侧小腿位置的刀鞘内,内里乾坤在水下基本就丧失了作用。
还有备用的小氧气瓶,我们准备了十几个,一人携带两个,虽然闫叔有他使用习惯的猪泡,依旧被我们硬塞了两个放在身上备用。
岸上留下了叶一才和张伟,还有庄果两兄弟在,他们早早就开了眼,可通鬼神的阴眼,等在岸上,看守我们留在岸上当做退路的绳子。
为了安全起见,我把之前特意准备的符阵摆在了岸边,围在几人外围。
这是我在爷爷留下的古籍中学会的另一种比较有威力,也很实用的符阵,金刚伏虎阵。
外围是带有攻击和围困效果的区域,对人体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要是外围有什么想要强行进入,绝对就会被关在困阵中,里面的人周边则是护阵,占了怨气阴气的那些东西想进去对里面的人动手,基本就是痴心妄想。
大型的符阵可不是几张符纸就能完成的,我用的是符布,一样用朱砂混合墨水写出来的,绑在竹竿上,直接插在岸边潮湿的地面上就可以。
做好了一切,我们开始点起香烛,把纸钱元宝的烧到,算是打招呼。
闫叔直接带上了红手套,画龙的竹篙分成节被别在身上,准备就绪,就闫叔在前,我俩在后的上了闫叔那条古棺木材打造的小船,顺着岸边浅水滑向河中心。
水里在浅的位置,水温还算舒适,只是微凉,还残留着白天日晒的些许温度,但是离开岸边没有多远,就开始变得一片阴冷,这河的水更是极深的。
闫叔最后叮嘱我们一声,“下水都小心点,跟在我身边最好。”
就叼着那个装满了气体的猪泡,带上头灯,朝小船后面一仰,倒进了水里面溅起一片水花。
我们俩也带上了护目镜和头灯,有样学样的朝后倒进水中,即便隔着保温的潜水服,冰冷的感觉依旧非常明显,特别是在入水的那一刻,人都会习惯性的倒吸一口气,很多初学者都是被这口水呛到,继而出现危险的。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非常紧张,主要是那种人从空气环绕的环境中,猛地转换了一个空间,变成了直接被冰冷的水包围,水压的存在还有耳朵传来那种嗡嗡呼呼的声音,叫人心里不自觉的就开始发慌。
郎弘毅在掌握了身体平衡的第一时间就拉住了我的手,给我一点安慰,借着悠闲的光源我也能看到他的眉眼,里面的关心一点都不掺假,心情自然而然的就安定下来不少,也恢复了冷静。
控制身体开始放松自己,跟着已经下潜了一段距离的闫叔,继续朝下面而去。
头上的水面越来越远,人就像是进入了一片虚无的空间,伸手蹬脚都碰不到任何障碍物,身体除了被郎弘毅拉着的手,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任何的借力点。
好半天我才习惯这样的感觉,慢慢跟上特意在下面等着我们的闫叔,再次朝不知海有多深的水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