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瞻琛回神,居然心情大好的笑了笑,顺手搂过她的腰,“那么,我们再到楼上选选鞋子吧。上面有童鞋。”
楚鸽一听摇了摇头,“这可不行,他们个子大笑,我倒是有印象的。脚丫子大小却从来没仔细留意过,万一鞋子买小了的话,就浪费了。”
裴瞻琛听后眉头一挑,捏了捏她的肩膀,“像个家庭主妇一样。好吧,你这么说,我们就不买鞋子了。”
对于裴瞻琛莫名其妙的和颜悦色好心情,楚鸽依然战战兢兢,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凡是都顺着裴瞻琛来。
而她也渐渐发现,只要顺着裴瞻琛的想法来,其实,裴瞻琛夜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男人。这让她多少欣慰了些。
选过童装下来,正好经过女装专柜。
服务员见他们经过,立刻笑吟吟道,“先生小姐,欢迎光临,为夫人选件衣服吧,夫人长得贵气逼人,皮肤白净,气质又这么好,穿这件白纱裙,一定非常出众。”
他们只是从专柜前经过而已,哪儿有要光临的意思?!而且,她的贵气在哪儿?楚鸽特别佩服这服务员的嘴巴。想当初,她打工的时候,可没练到这种境界。
以为裴瞻琛也根本不会理会的,哪知他搂着她方向一转,竟然真的进去了。
楚鸽本着顺从裴瞻琛第一,自身意志第二的原则,什么都没说。
裴瞻琛果然心情很好,对着那些衣服看了一圈儿之后,指着一件淡黄色的半截裙,“就那件。”
楚鸽一看,顿时额头黑线了。
她承认,她这种身高,在裴瞻琛面前,那就和二等残疾没区别,但好歹也是一米六五的个子,在女生里面,那也是中等偏高的身材了。
他用得着让她穿那种衣服么?!
在楚鸽心里,那种短裙都是真正的小巧玲珑才选择的衣服!就算在他面前,她也不得不小巧玲珑,可还没到要穿这种裙子来衬托长腿的地步吧?
“我不喜欢那种风格的服装。”楚鸽为难地看着裴瞻琛,是真的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
“我喜欢,就当为我穿。”
为你穿,你是谁凭什么为你穿?!
心里有再多的不满,她也没胆子把这种不满发泄出来。
只能老老实实地接过来进了试衣间。
不多会儿,服务员敲了敲试衣间的门,楚鸽还没换好,只得把脑袋伸出来问有什么事。
服务员却笑米米地把一件上衣地给她,“太太,您先生说让您把这件穿上再出来。”
楚鸽满脸不爽的纠正,“不好意思,他不是我先生,请别误会,谢谢。”
服务员一听,不免尴尬,不过眼底却变得别有深意。
楚鸽知道她什么意思,气得回身把门一甩,恨不得把手里的衣服撕了。当然,她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真撕的话,撕不撕的烂且放一边,她还舍不得自己的力气呢。
换好了衣服出来,照了照镜子,不禁眼前一亮。
自从在媚色混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养成了化妆的习惯,只不过那时候化浓妆,现在是清新淡妆。
而这淡淡的妆容,配上身上穿的上衣和短裙,却有种清新又俏皮的感觉。
恍惚间让她有种回到十七八岁正读高中时的感觉。
“小姐穿起来,很漂亮。”
服务员闪开位置,让裴瞻琛走了过来,裴瞻琛看了她半晌,笑了,“这样子才更像孩子头。”
楚鸽总算明白他的用心,正要反驳什么,他却伸手在她脸上若即若离地蹭了一下,“以后别化妆了。对皮肤不好。”
一句话弄得楚鸽云里雾里。
到达圣光修道院的时候,正好是中午。
院长他们并不知道楚鸽去而复返,所以看见楚鸽和她身边的裴瞻琛与景幽,都不免露出惊诧神色。
在圣光修道院吃过午饭之后,下午便把衣服分给班里的孩子。
孩子们见她回来了,又领到了新的衣服显然高兴坏了,而最高兴的莫过于小草。
见她回来,几乎是飞扑过来,抱着她大哭。
楚鸽被她哭得心疼,一边拍着她背哄着,一边拿新衣服给她看。
可比起新衣服,小草显然更在乎楚鸽,总之,怕楚鸽跑了似的,一刻都不肯松手。
裴瞻琛和景幽站在教室外面,不知道在说什么,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
楚鸽对他们的事情没有兴趣,让她真正觉得不安的,还是蔡元和梦嫣的出现。她总觉的他们出现在这儿,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但她又始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裴瞻琛。
裴瞻琛派梦嫣去查蔡元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而现在,她不确定裴瞻琛是不是知道蔡元躲在这儿。
他们谈完了之后,才进教室,正常的裴瞻琛似乎完全不知道怎么和孩子打交道,就往教室门口那儿一站,都把孩子们吓得不敢靠近。纯粹就是一冷气制造机。
她不得不怀疑,如果这些孩子再小一些,就要被吓得群哭了。
与裴瞻琛相比,景幽的孩子缘好了不知几百倍,所有的孩子都迅速和他打成一片,围着他叔叔叔叔地叫个不停。
楚鸽觉得,如果景幽没走上杀人夺命的路,也许,会是个阳光夺目的男人。
“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裴瞻琛的声音突然在耳边阴测测地响起。
楚鸽回神,扯出个假笑,“你放心,你身边的乌合之众,我一个都看不上。”假笑放得快,收得也快,简直比有开关控制还灵。
裴瞻琛挑眉,伸手悄悄在楚鸽后腰上捏了一把,声音压得更低,“你看不上乌合之众,却和乌合之众的头头尚了床,嗯?”
一句话把楚鸽噎得脸色发白,那一夜,明明是他强 暴了她!她从来就没心甘情愿!
这时小草拿着自己的新衣服跑过来,蹭在楚鸽身边,“老师,你给我穿好不好?后面的拉链我拉不到。”
小裙子后面开拉锁,小孩子自己穿的确费劲,她微微皱眉,自己疏忽了。
小草见她皱眉,以为是她不愿意给自己拉拉链,小嘴巴一扁,失落的低下头,“对不起老师,我不该打扰你和叔叔说话。”
楚鸽一把把小草抱到自己腿上,细心给小草整衣服,一边说,“没关系。小草喜欢么?”
“嗯!”见楚鸽并没表现出讨厌自己的神情,小草立刻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晚他们并没急着回酒店,而是在亚光小学的员工宿舍里住了下来。
员工宿舍比起裴瞻琛的住处,不知道简陋了多少。楚鸽心里盼望着他先这里条件太差,带着景幽回镇上找旅馆去。
哪知他看过之后,不但没表示不满,反而兴致不错,硬是要在楚鸽的宿舍里住下来。
楚鸽不敢惹他不快,让马修女帮忙再搬张单人床进来,可裴瞻琛却眼皮子一挑,淡漠回绝,“不用,一张就够。”
景幽听后愣了一下,看了楚鸽一眼,只见楚鸽因裴瞻琛的话而面带薄怒神色,想说什么却在裴瞻琛的一个眼神压制下,变成了咬唇。
马修女对裴瞻琛的拒绝夜颇感诧异,但很快就明白过来,笑道,“既然这样,那今天我就先带着小草睡。”
马修女带着小草离开之后,裴瞻琛又留下景幽靠在门外围栏上聊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楚鸽完全没心思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可还是隐约听他们提到了顾子谦和顾漾。
裴瞻琛一进屋,见楚鸽正坐在书桌前随手翻着教材,唇角就不由自主地挑了起来,极为不可思议的弧度,看上去又像讽刺又像疑问,“怎么,你还想留在这儿给他们当老师?”
放下书,楚鸽故作镇定,“只是不睡不着,所以,随手拿来看看而已。”说罢指了指单人床,“床只有一张,两个人肯定睡不下,你是牛叉闪闪的老大,所以,你睡床,我睡下面。”
裴瞻琛看了看铺在地上的凉席,不置可否,走到床边坐下来,开口却说了件不相关的事情,“顾子谦调回顾氏总部,顾漾升任顾氏基地的一把手,这事你早就知道吧?”
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她有些不解,“这事几乎所有关注顾氏集团的人都知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不过,顾漾突然辞职了,而顾子谦则申请接替顾漾。我很纳闷,这兄弟两个貌合神离,暗中拼的你死我活,怎么突然就兄弟友爱相互帮助起来了?”
再傻楚鸽也听出裴瞻琛的意思来了,放下书,起身,从床上拿过一张毯子铺在凉席上,“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你手下那么多,一定会查出来怎么回事的,何必试探我。”
裴瞻琛看楚鸽把毯子叠得方方正正地铺在凉席上,目光却越来越阴沉。说起这事,她一点儿吃惊的意思都没有,还用这副冷冰冰的口气来回应!
突然蹲下身,拧过她的下巴,“你果然本事不小,跟了顾漾一个月,就能化解了他们兄弟之间的宿仇,我倒是真的很意外你是怎么做到的,说来听听,嗯?”
楚鸽知道,这个时候,硬碰硬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所以,她冷静了一下情绪,辩解道,“我没做什么,当初接近顾漾,得知他就是凶手后我就只想着报仇。可后来,我发现,让他死了,反而是种解脱,倒不如活在世上吃苦受罪,所以才打消了亲手报仇的念头,选择了离开那儿。至于他们兄弟之间是怎么回事,我根本完全不知情。你不能冤枉我。”
裴瞻琛眼眸如窗外夜色,也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相信,见他半天不说话,她试探着握住他的手腕,低声道,“你捏疼我了。”
裴瞻琛眼睛一眯,松了松力气,却没放开,俊脸反而一点点凑了过来。
淡淡的灯光,打在楚鸽白希的脸上,因为紧张,她的睫毛在不停地颤抖。
她害怕和裴瞻琛独处,他越是靠近,她就越是局促。
终于在他快要吻住她的时候,她突然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退,“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好处。”
裴瞻琛最恨的就是被人拒绝,尤其是女人。但,他又向来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只是,面对楚鸽的时候,身体里的暴力因子,总是会变得格外活跃。
看着她高兴的时候,想蹂 躏,看见她不开心的时候,又更加暴躁。很多时候,他都弄不清自己到底想要怎样的结果。
“可我觉得,这个时候运动运动,也是不错。”这是足以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可经由裴瞻琛的嘴说出来,就变得冷飕飕的,阴寒冰冷,让人心里发寒。
楚鸽被他的话吓得白了小脸,惊惶道,“不……不行,我身上不方便,你别乱来。”
不乐意?他脸色一沉,却也没强求,现在不方便,总有方便起来的时候,不是么?
见他起身,坐回床上,楚鸽松了口气,可她的神经还是处在高度戒备状态,一直紧紧绷在一起,就怕裴瞻琛会突然化身猛兽扑过来。
和他有了一次痛不欲生的经历,她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这么一紧张,大半夜过去了,她还是头脑清醒睡意全无。
床上,裴瞻琛的呼吸匀称,没有其他动静。周围一片宁静,不知什么时候爬出来的月亮顺着窗缝溜进来,照到她身上。
不管教工宿舍比一般百姓家里条件好了多少,到底还是连像样的窗帘都没有。以前她倒也没怎么介意,这万籁俱寂她独子清醒的时候,却突然注意到了。
她缓缓坐了起来,轻轻拉开身上的毯子,见床上的裴瞻琛依然熟睡,这才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穿上拖鞋,一点一点往门口蹭。
她必须出去透透气,否则,这一夜大概都会数着绵羊过去了。
挪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床铺摇动的吱嘎声,吓得她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
连头都不敢回,就等着裴瞻琛出声质问,可等了半晌,又什么声响都没有了,她僵硬地回头看过去,却发现裴瞻琛只是翻了个身而已。
她如同惊弓之鸟,小心地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出了宿舍,重新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
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外面夜色极好,月亮虽然出来得晚,却很亮。空中有几朵稀疏的乌云,却挡不住美好的月色。
月空下,学校小院里种的几棵椰子树半弯着小腰,看上去就像捧腹而笑的小姑娘,别有一番生机。
在这儿住了两个多月,她还从来没半夜出来过,此时见夜晚居然这么美,不免有些惋惜,恼自己没早些出来,不然也可以多看看这样静谧的美景。
没有城市喧嚣,没有裴瞻琛散发的强大威压,她的心情变得格外平静,下到一楼,走出小院,外面是绿油油的小山野,两条小路把学校和圣光修道院以及远处的主干道连在一起。月光下,白日墨绿的草坪泛着微弱的白色银光,看得人不由得就入了神。
“真美。”
忍不住赞了一句,她又沿着学校围墙往后面走。
后面没有道路,没有建筑,除了草坪就是一些稀拉拉的野生椰子树,她猜想那一定是更美的景色。
但才一转过围墙的转角,她就给吓得倒吸冷气!
学校背后的阴影里,一点若隐若现的猩红出现在眼底,那人显然也看见了她,立刻站了起来。
半晌,那人突然笑了,“是你,怎么没睡?”
对方出声,她才听出来,居然是景幽。
看来,做杀手的,不管在洞察力还是行动力方面,都比普通人敏锐的多。
发现是他,她砰砰乱跳的心才安定下来。
今晚一连两次惊吓,她觉得自己有些虚脱,勉强镇定心神苦笑着回答,“睡不着,只好出来逛逛,倒是你,怎么也不睡?”
景幽并没向她靠近,而是起身顺势靠在墙壁上,依然吸着烟,他并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说“虽然这里比城市平静,看上去也安稳,可不管怎么说,一个单身女人半夜出来,到底不安全,早些回去吧。如果老大醒了发现你不在,估计情况会不妙。”
他说话的语气,和白天在人前很不一样。
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景幽的表情,只知道他在一个劲儿的吸烟,仿佛吸烟能带给他更多快慰。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景幽闻言,眉毛一扬,“怎么讲?”
“心情好的话,会在这个时候躲在月亮的阴影里独自吸烟?”
这话让景幽闷声笑了起来,把烟头弹了弹,道,“难道吸烟还要找个人来陪?”似乎觉得这话有些生硬且不合时宜,景幽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你很会找落脚的地方,这个小镇虽然偏僻,不过,风景的确很好。这些孩子也格外可爱。”
她不知道一个像景幽这样,会在顷刻间变身杀手的人,居然觉得孩子可爱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这起码说明,他并不是裴瞻琛那种丧心病狂的人,也不像江亦方那样表面礼貌,实际拒人千里。
“我原以为,躲得越远越偏僻,就越不容易被找到。不过,我是真的低估了你们老大的神通。”楚鸽苦笑,“原来,当初他托江亦方送我的手机,早就装上了定位系统。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我开机,他就能随时随地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早就猜到裴瞻琛所送的手机,不是自己能受得起的,只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手机会在这么久之后派上用场。
想来,当初裴瞻琛早就算到她不敢拒绝,也舍不得就那么把它扔掉。
景幽听后对此没有表示,只说,“那款手机我见过,是老大特意让荷兰分部技术基地按照他的型号仿制的,后来只听峥嵘说老大送人了,倒是没想到送给你了。”
“我是不是应该感到万分荣幸?”
楚鸽哭笑不得。按景幽这么一说,这手机还真是价值连城,来历不凡了。
“你能有这种感觉的话最好。”
一支烟终于吸完,他随手把烟头捻灭。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变得有些冷场。
楚鸽想了想,突然问,“为什么会做化妆?”
本来是个没话找话的问题,却让景幽沉默了好久。
楚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正要转移话题,景幽却开了口,“很小的时候,是觉得母亲化妆后很漂亮,想学会了亲手帮她,后来稍微大些了,是想帮她掩饰脸上的伤痕,再后来……”他突然扭头对她露出个笑脸,“是觉得她死的太凄惨,所以想把她仪容整理的漂漂亮亮的……那是我第一次帮她化妆,也是最后一次。可惜,那个时候,我技术一点都不好。”
楚鸽被他的笑容还有话语震惊。
她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觉得他那个笑容惊人的妖异,妖异得让人神情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景幽的事情,她不了解。只知道追随裴瞻琛的时间并没江亦方长,甚至连裴瞻琛身边其他一些资深的弟兄都比不上,可他和裴瞻琛及江亦方的感情却比别人更深厚。
她始终认为,这是景幽的性格和能力决定的。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勾起你的伤心事。”
景幽却像没听见她的道歉,继续说,“不过,她死了是件极好的事情。看着她活着,我就觉得她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这话把楚鸽惊得倒退几步,险些跌倒。
景幽歪着头看她,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居然希望自己的母亲死?”
楚鸽惊得说不出话,脸色惨白地望着他。
裴瞻琛身边,果然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啊!
看着瑟缩的楚鸽,景幽也只是一笑,“我母亲是个小姐,怀上我是个意外,不过,她很爱我。用她辛辛苦苦赚来的卖身钱把我养大。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我也从来没觉得自己需要父亲。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时候,我不需要的父亲,会因为觉得我妈的出身太丢脸而狠下毒手。你知道的,艾滋病会破坏人的免疫系统,她没日没夜地忍受病痛,忍受别人的歧视,忍受别人的欺辱践踏,可她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那时候,我十岁,杀了第一个人,接着是所有糟蹋过她,欺辱过我们母子的家伙……”
他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可还是继续说着,“没有人会如我一样罪孽深重,竟然亲手杀了最爱自己的母亲,哈哈……你曾问我,是不是也在为未来努力……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得到未来?”
他双手紧紧抱着头,越发战栗得厉害,整个人就像寒风中的腊梅花瓣,瑟瑟着。
突然,一个温软的怀抱将他包围,淡淡的香气,清新恬静,如同这晚静谧的夜色,熨帖无比。
“那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只是想让你母亲得到解脱。”她没再问他的父亲是谁,这个时候,她所有的好奇心都被他痛苦瑟缩的样子浇灭,“她不会怪你的。”
景幽在人前一直潇洒活跃,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在转身之后,背负的却是这样残酷的现实与沉重?
是不是每个夜晚,他都会被那样的恶梦困扰?她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面对满手沾满至亲鲜血的自己,会是怎样的痛恨与厌弃……
景幽的情绪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楚鸽这才发觉,自己的胸口已经被眼泪打湿。
“对不起,我情绪有些失控。”突然离开她的怀抱,他站了起来,继续摸出烟盒,抖了抖却发现烟已经抽完了。
楚鸽望着他摇了摇头,“少吸烟,对身体不好。时候不早了,我有些困,先回去了。”
景幽愣愣的看着楚鸽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地伸手在另一个裤兜里摸出一盒新的烟,犹豫半晌,到底没打开。
回到宿舍门口,门依然关着,她的心微微放松了些。
依然屏气凝神地推开门,又小心翼翼地关上,然而才一转身,她顿时倒吸冷气。
巨大的阴影落在她眼中。
裴瞻琛不知何时起身,无声无息地站到她身后,一声不吭。背着月光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那双狼一样凶狠的眼睛,泛着冰冷雪亮的光芒。
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此刻的裴瞻琛一言不发,那样子,就像一只苏醒的猛兽,盯上了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面对这样的裴瞻琛,楚鸽强自镇定,勉强以若无其事的口吻,问,“你怎么起来了,天还没亮呢。”
嗓子发紧,嘴唇发干,舌头僵硬。
她的声音绷得有些古怪。
裴瞻琛却不理她,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缓缓靠过来意欲亲吻她双唇。
她不自在的躲了躲,这一躲,让裴瞻琛突然爆发,手腕一翻,一把将她摁在门上,手指勾住她的裙子往下一扯。
下面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尽管这个时节在海南这种地方,丝毫不冷,但楚鸽还是打了个冷战。
“你……你干什么!”
她挣扎,伸手想把裙子和内库提起来,却被裴瞻琛强硬地握住双腕以一手之力,摁过头顶,死死扣在门板上。
不用想,楚鸽也知道他的目的,浑身紧绷,抬脚就踢,“混蛋!放开我,放开我!”
结果,腿一抬,没踢到他,反而被他用另一只手,强势地往上一抬,以膝盖顶住,。
过度的紧张与恐惧让楚鸽浑身僵硬紧绷。
裴瞻琛的气息有些粗噶,但他却半个字都不回应楚鸽,也没有半分温柔怜惜之意。
裴瞻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拧起细长秀气的眉毛,唇线不停地颤动,脆弱的如同一捏就死的蝴蝶。
可她这种样子,并没让他因此而收敛自身的粗暴和狂野,反倒让他变得变本加厉。
羞耻、屈辱让她咬紧牙关,硬是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越是这样无声的对抗,越是让裴瞻琛额头暴跳,怒气充胸。
她毫不怀疑,他这是想让她死。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