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一直飘在谢九爻身边,不断的嘟囔:“我们要去做什么呀?要把欺负你的人套麻袋吗?”
谢九爻背着小书包,从墙头上翻了出去,女鬼直接穿过了墙,嘴里还念叨着:“其实做鬼也挺好的,你翻墙头要半天,我一秒钟就过来了,就是没得吃没得喝,也没人跟我说话,太无聊了。”
谢九爻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家卖香烛纸钱的店,她买了一些香烛和纸钱,又买了一点朱砂。
女鬼恍然大悟:“你要烧香烛纸钱给我吗?没有用的,我亲戚给我烧过,我收不到。”
谢九爻找了个空地蹲下身,用手指沾着朱砂,在纸钱上画了一个超级简单的符,烧的时候还轻声念:“阴差大哥,行个方便。”
“哇……”女鬼惊喜的睁大了双眼:“我真的收到了耶!”
“用完告诉我,我再给你烧。”谢九爻收起朱砂,放进自己的背包里,女鬼开心的围着她绕圈:“好厉害呀,我想吃东西可以吗?”
“可以的,不过要等周六周末,我带你回家。”谢九爻点点头,女鬼抱着香烛纸钱,乖巧的点了点头:“香烛没什么味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吃食物。”
因为这一叠香烛纸钱的缘故,她们两个正式成为了朋友,谢九爻也终于知道了女鬼的名字,女鬼拍着胸脯告诉她:“你叫我阿香就好了。”
阿香变得小了一些,坐在谢九爻肩膀上,抱着一只香烛慢慢的啃:“下一次买玫瑰香味的香烛好不好?”
“好。”
“阿九最好了!”阿香凑过来,在谢九爻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她其实只能够感觉到脸颊上有个凉凉的东西碰了一下,就像吹过来一点凉风似的。
……
“我不想跟她一桌,她有病。”跟谢九爻同桌的女孩,此时正在和自己的朋友吐槽谢九爻,谢九爻正好从门口踏进来,她手里打着一把黑色的伞,进门之后就收起来了。
因为外面此时正好是白天,阿香白天的时候是不能出来的,要不然的话会被阳光伤到。
但是阿香并不想一只鬼在阴暗的角落里呆到天黑,缠着谢九爻让她带她来上课,谢九爻只能买了一把黑色的伞,在外面行走的时候就打开伞,让阿香躲在伞下。
进了屋子之后,再把伞收起来。
女同桌看到谢九爻之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大声了:“你看外面没有下雨,大白天的她居然打着一把伞,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谢九爻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之后,就翻开了一本漫画书,放在桌洞里,就阿香趴在里面慢慢看。
阿香每次都比谢九爻还生气,看漫画的时候还气鼓鼓的说:“好想拔了她的舌头。”
“不可以。”谢九爻不介意她做一些恶作剧,但是不允许阿香将人伤害致残,这样会有损她的阴德。
“我知道的啦,阿九不要唠叨了。”阿香在桌洞里打了个滚儿,吹了一口阴气,把漫画翻了一页:“我看漫画好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桌洞里的一只死老鼠,转移到了谢九爻同桌的桌洞里。
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响了,谢九爻的同桌才很不情愿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伸手到桌洞里拿课本,正好摸到了那只死老鼠。
软软的凉凉的。
当时就吓得猛然站了起来,桌子都被她顶翻了,还发出了一声惨叫,这个时候老师正好走进来,顿时就脸色一冷:“都上课了,吵什么吵!”
“老师,有人往我的桌洞里放死老鼠!”女同桌气愤的道,她指着谢九爻:“是不是你做的?肯定是你!”
“我没有。”谢九爻看向老师,冷静的重复了一遍。
“坐下。”老师皱着眉头然后道:“是谁做的恶作剧,自己站起来,别让我抓到!”
自然是不会有人承认的,老师一时抓不出恶作剧的黑手,就只能上课了,等到了下课的时候,女同桌就带着几个朋友,围住了谢九爻:“是不是你把死老鼠放在我的桌洞里的!”
谢九爻合上书:“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觉得是我。”
女孩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我在旁边说你坏话都被你听到了。
她无言语对,顿了一下才道:“这只死老鼠分明就是刘文宇放在你的桌洞里的,肯定是你又拿出来放到了我的桌洞里!”
名字叫刘文宇的男孩暗恋她,听她说了谢九爻的坏话,才特意找了一只死老鼠过来恶心谢九爻,自然不可能将老鼠放在她的桌洞里。
女孩站在那里像个泼妇一样的无理取闹,非说是谢九爻做的,还推了谢九爻一把,叫嚣着放学别走,说要给谢九爻好看。
她自然看不到,阿香从桌洞里伸了脑袋出来,目光阴冷的看着她。
“阿九哦,这一次你可别拦着我,我要给她个小教训,真的只是小教训哦。”
“不需要。”谢九爻摇了摇头:“她今天是有血光之灾的,别脏了手。”
“血光之灾呀?”阿香有些遗憾:“我本来还想让她倒霉的来着。”
“她自己就会倒霉的。”谢九爻轻声道。
阿香听完之后就一直很期待着那个女的倒霉,非要跟着她,看她什么时候才倒霉,结果一直到放学都没什么动静。
阿香有些失望:“不会等到了大半夜,她才倒霉吧?我才不要跟着她回家呢。”
“不知道啊。”谢九爻才刚开始学相术还没有多久呢,自然看不了那么细致,她只能确定这个女孩这两天会倒霉,但是她什么时候倒霉,是什么形式的倒霉,就不知道了。
或许等到以后,她学的比较精深之后,就能够知道确切的时间了吧。
下课的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呢,谢九爻只能又撑起了伞,将阿香笼罩在伞底下,带着她去食堂。
到楼下的时候,她还又遇到自己的同桌了,远远的就看到女同桌带着人往这个方向走,气势汹汹的,估计是准备来找她麻烦吧。
还没走到她跟前呢,突然从三楼上掉下来一个花盆,直接砸在了女同桌的头上,当时就把她砸得头破血流了。
还好只是三楼,再高一点说不定能够直接把人给砸死。
人都被砸得头破血流了,自然也就没那个心思来找谢九爻麻烦了。
倒是阿香,在她肩头笑得不停打滚:“这就是她的血光之灾吗?还真的是血光之灾啊,掉个花盆居然能够不偏不倚的砸在她的头上,还是在同行有那么多个人的情况下。”
“人在倒霉的时候大概都是这个样子的吧。”谢九爻没有评价,只是道:“走了,我饿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针对谢九爻针对的比较过分的几个,陆陆续续的都倒霉了,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阿香的功劳,但也有几个是真的倒霉。
倒霉的人越来越多之后,他们看谢九爻的目光,就变得多了一些恐惧和敬畏。
毕竟仔细想想,的确能够察觉到不对劲,别人都没倒霉,偏偏就欺负谢九爻的人倒了霉,时间一长,傻子都能看出问题。
于是流言的方向又变了,他们就谢九爻画符一事,进行了新的改编,说她是会诅咒人的,谁针对她就会被诅咒。
几个倒了霉的人,还特别现身说法,什么脚底下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突然就被平地摔了一下,肯定有问题。
甚至连那个真的是因为自己运气不好,被花盆砸了头的同桌,都说是谢九爻搞的鬼。
这下子谢九爻真的是被所有人给排斥了,不过排斥方法是那种不理她,离她远远的,孤立她那种排斥。
她的同桌还去找了老师,说不管怎么样,都不愿意跟她同桌了。
老师只能调座位,想把别人调过来,但是没有人愿意和谢九爻同桌,最后老师就把谢九爻放在了最后一排,单独的一个位置上。
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同学们怎么不欺负别人,偏偏欺负你?
一个两个欺负你也就罢了,怎么全班都不愿意跟你同桌?
肯定是你有问题。
谢九爻也不屑于解释,反正她根本就无心学习,都学过好几遍的知识了,吃个饭嚼三次都嚼烂了好吗?
坐在最后一排也无所谓,一个人还比较安静。
但是谣言却越传越广,还有人说,见她总是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平时里还喜欢打着一把黑伞,说不定她在养小鬼。
她不只是靠诅咒害人,还会派小鬼去害人。
谢九爻听了传言也只是笑一笑,阿香偶尔还会有点生气:“他们才是小鬼,他们全家都是小鬼!”
大概是学相术的第三个月吧,谢九爻正式开始在天桥底下摆摊,摆那种算命的摊儿,相术这种东西,要想精进,就不能一直闭门造车,得多实践才行。
见了一个人就去观察人家的面相,是不好的,因为不管什么都讲究因果,摆摊的时候,你拿了别人的钱,去帮他看了面相,这因果就达成了。
如果你没有拿钱,帮人看了面相,那么是不能讲出来的,讲出了就是造就了因,却没有果,并不是一件好事。
李不言临走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有所小成了,就出来多实践一下,对相术是有好处的。
然而谢九爻外表上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她趁着周六周末的时间在天桥上摆摊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会理她,多半都觉得她是个骗子。
反倒是两边真正是骗子的,生意却很好。
谢九爻认真看了看左右,她左边儿的摊子上是一个看起来40来岁的男人,戴着一个墨镜,旁边的旗子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光看气质的确是仙风道骨的。
右边的那个就更专业了,虽然要稍微年轻一点,但是脸长得好看,又穿了一身道袍,很多年轻的女孩子愿意过来找他算命。
谢九爻光听他们两个平时给人算命,就知道他们两个是骗子,偏偏他们两个人运气还很好,年纪大的那个给人家算灾祸,算财运,年纪小的那个给人家算缘分,算桃花。
谢九爻在中间,就没有开业过。
中间其实有一个人过来找过谢九爻,是个中年男人,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故意调戏谢九爻。
过来开口就问吉凶。
谢九爻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你需要破财,不破财的话,最多半个月,必有灾祸。”
当时中年男人就骂了她几句,然后走了。
后来那个年轻一点儿的骗子都看不过去了,下午下班之后,收拾收拾摊子,过来找了谢九爻:“同行,别急着走啊,聊聊天呗。”
他笑嘻嘻的道:“生活很困难?要不然你这个年纪也不会出来干这一行啊,可是你这样不行,这么小个年纪,长相上也没有什么特色可以加分,哪里捞得到生意呀。”
“我不是骗子。”谢九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
“得了呗,都干了这一行了,还立啥牌坊呀。”年轻男人不屑的道:“我是真心的劝你,换一行干吧,干点什么不好,起码能糊口呀。”
他语重心长的道:“你这个年纪其实是该去学校的,天天出来是为了赚学费?实在不行我可以先借给你一点儿,不过你得打借条给我,以后赚了钱再还给我。”
“我不缺钱。”谢九爻这个时候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进了背包里,她背起背包,看着年轻男人,十分认真的将他的面相看了一下。
“你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别走常走的那条路了。”
“嗯?啥意思?”年轻男人有些不解,还跟在谢九爻身后走了两步,高声的道:“小妹妹,真的别出来骗人了,这不是啥好行业,有困难你说呀,我又不笑话你,咋自尊心那么重呢?”
阿香坐在谢九爻肩膀上,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男人:“他也有血光之灾吗?”
“嗯。”
阿香啧啧感叹了一下:“虽然是个骗子,但人好像还行,希望他能听你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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