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老师的家并不大,一厅卧室带院,厨房就在院中倒座,母女俩居住是完全够了,而且也挺干净,但是在八五年代,耗子可以说家家都有,没有定居也有路过的,没有多也有少,因为当时呢大多是平方,而且新房少老房多。
除此之外呢水泥地面也是一个原因,家家好养殖就有了各种有机肥料的味道,而厨房设施呢冰箱算是非常高档的奢侈品,那个时候出师后稳定工资大多在五六十块钱,标志小康家庭的三大件,冰箱彩电洗衣机,那个都需要几百上千元。
所以有好多家庭都是婚后向着这三大件努力,结婚的时候置办了多少条腿,就是家具沙发席梦思一类的,婚后两个人挣工资,除去日常开销一年填一件,小日子还是很有奔头的。
小何老师虽然是一个人在努力,家里曾想要帮助但是都被她拒绝,但即便是这样,也攒出了彩电和冰箱,洗衣机吗在她认为根本没必要,手洗一洗也费不了什么事,尤其是给孩子洗尿介子,她认为是非常快乐的事。
其实呢何音清只是更多地向一个母亲在迈进,而不像一个女人,最起码不像持家会过的女人,按照她妈妈的话说,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呢就想着一个人带孩子。
何音清的妈妈也姓何叫何芳,邻里们都叫她何芳姑,一位非常健朗泼辣的环卫老人,尤其是跟何音清说话没有一句好听的,而且还总是急眉瞪眼的训斥:
这么大的人啦光长岁数不长心呢,好好的消停日子不好好过,非得要离婚,离吧,离了以后我看你咋过,你是知道菜多贵还是米多香。
何音清虽然很倔强很坚持,骨子里有一股傲劲,但是待人接物总是和和气气,也就是老妈的唠叨有些不耐烦:哎呀妈你怎么没完没了的,自己不也是单身吗还来说我。
你个死丫头敢接你妈的短,我离婚那怪得着我吗,还不都怪你那个死爹,当年他被批斗游街倒在大马路上,还不是我把他给收了,娃都给他生了还了阳他就瞧不上我了,只能说你爹他没良心啊你妈这辈子苦啊,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到现在又不听我的,我这个妈当的憋屈啊。
何音清也很生气,妈您怎么又来了,咱不说不提了吗一口一个死爹死爹的他还活着呢,再说了我怎么不听您的了您要说的对我听您的,不对我干嘛要听,我爸那事也不能全怪他,您说一个扫大街的和一个知识分子再加上您这脾气,能过到一块吗,这叫三观不合,没有共同语言。
啥叫三观不合啊我和你还不合呢,这不把你也生的健健康康吗,怀着你的时候甭提多老实了,一点胎动都没有我还以为自己怀的是个死孩子呢,这现在长大了有力气了,跟我这说三观,我只知道七情六欲人得讲良心,你妈这辈子就欠你的,手里有俩钱说给你买个洗衣机吧你还不要,你说我一个人过我留钱麻使,赶明一把火跟我烧了。
何音清也是没办法在和颜悦色,妈你这都说什么呢哪跟哪啊,什么就一把火啊能在这里跟我嚷,那火且烧不到您头上呢,知道我为什么不要您的钱吗就是怕您拿钱说事,整天说占您的光,在护着姿娜,小丫头不能惯的不然太任性。
我就惯了你怎么着吧,还离婚你可真有本事,菜都不会买还不如一个孩子。
这里说何音清不如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指的就是路仁超,在何家一家人的眼里,路仁超就是个超人,无所不能的一个小超人。
何芳姑呢已经是退休的人了所以在平日里,在白天总是到女儿家里带带何姿娜,因为姿娜太小了才三岁多,但是何芳姑却不住在女儿这里,母女俩都怕会吵通宵。
一般的到周日呢何芳姑也不会来女儿家的,但是最近几日何音清家闹耗子,老太太自然要来壮壮胆了。
仁超到的时候呢在厨房已经展开了人鼠大战,何音清抱着女儿在院子里看,何芳姑守在厨房门口吆五喝六,死耗子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躲起来我就看不见了,出来让我给你一笤帚疙瘩,敢欺负老环卫的女儿,在我面前撒野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仁超连忙走上前去:“好啦好啦何师奶你快躲开吧,何必跟耗子一般见识呢躲在犄角旮旯的您看不见,您让我下老鼠夹子,抹上香油它不可能不上钩。”
看到仁超何芳姑松了口气:“是仁超啊你来了就好了,耗子就在厨房呢它不肯出来,有老鼠夹子就好了其实我在街上也想买来着,就是没舍得买,你说我一个人住攒那么些钱干嘛使啊闺女还不领情,我怎么就这么贱呢对自己丫头还要低三下四不成。”
何音清连忙搭茬:“您就是低三下四我也不要,吃点好的喝点好的比什么不强,生活没那么艰辛,我自己能挣的不能当妈的人了还啃老吧。”
仁超把老鼠夹子布上诱饵,又点了香油,放在了厨房门口,然后关上门。
“放心吧何老师,厨房里米缸面桶全封好,老鼠夹子也放了肉,还抹了香油,闻着味老鼠一定会上当的,我们去屋里等,没动静它就会出来的。”
何芳姑点了点头:“我看行,仁超的法子是正路。”
“可是,厨房封了中午饭怎么办啊。”
“我都买了,袋子里全有,素什锦,火烧夹菜,还几个茶鸡蛋。”说着把布袋交到了老师手上,又向向姿娜拍了拍手:“来,姿娜,哥哥抱。”
抱着孩子往客厅走的时候,仁超一眼看见了院中自行车的后依架上,一把粗白老的蒜苔,不由得走过去拿在手里:“何老师,这您买的,太老了这菜做不熟的,多少钱。”
“五毛钱的。”
“五毛,何老师,你被人坑了,下回再去菜市场,别一本正经的为人师表的样子,能不能穿的朴素点,再说了和孩子一起吃,尽量避免刺激性味道的蔬菜,蒜苔的味太浓了搞不好会让孩子偏食的。”
何音清非常的羡慕:“仁超,你懂的真多。”
仁超笑了:“有过带妹妹的经验嘛,其实是我爸爸懂得多,只不过他比较懒,不愿意做了就什么事都告诉我,然后在一旁夸赞,现在想想,我好像被套路了。”
“呵呵,文师傅真有意思。”
何芳姑也在一旁搭茬:“看看看看,还不如个孩子,还给人家当老师呢丫头啊,你要是会过日子洗衣机早就攒出来了,到现在我给也不要,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被自己的学生教育,都不觉得害臊,仁超啊你说得对,可不活被人坑吗我都懒得搭理她。”
何音清跺了跺脚:“妈,他是我学生,你能不能别这样。”
“其实师奶也是为您着急,不过说真的何老师您当老师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家里有些不堪入目。”仁超笑了笑,又晃了晃手中的菜:“这是在哪买的,告诉我,我去找他,不能平白无故地被坑,得找他理论。”
何音清摇了摇头:“算了吧,我下回注意就是了。”
何芳姑拍了下腿:“五毛钱呢你可真心大啊。”
“那下回,我来帮您买菜吧。”
何音清连忙摆手:“这怎么可以,你是学生,学习重要。”
仁超长出了口气:“我就不是学习的料,还有老师您也一样,您不能只知道教育孩子吧,还要会养孩子,有了姿娜您不光是一个老师,不光是一个母亲,还应该是一个,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何芳姑接过话来:“一个女人,女孩就得有女孩样,做饭买菜操持家务,这亏的是有我跟仁超了,不然挺好的生活你得过的多狼狈。”
“呵呵,也不至于了,女人都是怕老鼠的吗何老师,今天只要夹到老鼠了我就回去,家里还有事呢不然我爸也想跟着来的,还怕我逮不到,但是没抽出功夫,我好困。”
何音清一听非常高兴:“真的吗文师傅他有说要来,那家里到底有什么事啊,你没有睡好吗。”
“我妈病了,天没亮就开始折腾,当时真的好吓人啊,不过现在没事了。”
“超你的妈妈病了,你还来我这里,你对老师太好了。”何音清看了眼母亲:“妈您今天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带姿娜吧,超妈妈病了我要去陪床。”
何芳姑点点头:“那是必须的应该的一定要的,可我就是怕你,不会照顾人那。”
仁超摆了摆手:“现在已经没事了,输上液人精神多了。”
“到底是什么病。”
“栓塞未形成,动脉粥样硬化,反正我也不太懂。”
何芳姑非常纳闷:“怎么会有这个病,你妈妈多大。”
“今年四十。”
何音清也很奇怪:“四十岁就得老年病,今后可要注意啊我是一定要去看的,超你也真是,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就不该来我这里。”
“妈妈说这是信用,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所以我今天逮不到耗子就不回去,我爸爸也出去了是去讨回说法,他们说承诺跟公道,都不能被耽误。”
“你爸爸,讨什么公道,难道被人欺负了。”
仁超点了点头:“因为一个外号去找一个无赖,其实说真的我有些担心爸爸,那个无赖很混的,不过,我也相信爸爸,对了何老师,我爸还让我告诉你,那个猫很快就会到的,三五天吧。”
何音清也点了点头:“猫的事情不重要,我也相信你爸爸,虽然他是个老实人,但是他有自己的办法。”
何芳姑也跟着点点头:“嗯,超人的爹,当然一定很优秀了。”
其实事情比用嘴说的还要快,两天后,付予歆就带着一只猫赶到了梦都。
谁也没有想到的这个一直不被重视的女孩,她的学习天分比她的哥哥付宇恒,要强许多。
在当时的环境里有许多人都有着重男轻女的思想,付正彪没有看懂自己的女儿,付予歆的母亲也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只有付宇恒慢慢感觉到,小妹要比自己聪明许多,但是因为一个眼镜,耽误了一个可以是很优秀的学生。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何音清,文婷,付予歆这三个不同年龄的女人,给路仁超的生活带来太多影响,生活中的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