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到了一个陌生的村庄,言谈举止都应该谨慎注意,因为不知道民风如何,彪悍还是淳朴。
尤其这种贫困消息闭塞的地方,其文化普及的程度绝对不会太深太广,甚至对于外来事物的接受程度,也不会太宽泛。
不过付宇恒并不胆小,河井县屠户的儿子,小时候在村里那也是孩中之王,最主要的,他还真被狗咬过,所以非常的气愤,甚至有一部分学习努力的原因,就是因为讨厌村里的狗,几乎他们村里受伤的狗都是他给打的,什么腿瘸的短尾巴的掉耳朵的,小宇恒也是报复心重。
后来不少村民都找到了付屠户家,你的儿子太调皮了,没事找猫逗狗的手段太残忍,这孩子这么下去不行的长大了还不竟得欺负人,得好好管管还要赔偿我们家损失。
没办法,孩子跟村里所有的狗都有仇,保不齐哪条狗就急了眼呢找机会报复一回,于是付正彪就把儿子带到了县上小学,跟他说你要想离开自己的生存环境,唯一的办法就是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大学,屠户养秀才祖坟上也会冒青烟的。
小小的付宇恒还真听进去了,他要彻底地改变自己,达到一种新高度,比文化人还要文化人,学习努力也看过不少书,思想比城里人还讲究。
所以对对付狗来说,付宇恒是太有经验了,赤手空拳的话,唐打虎的办法就是一招致命,那就是脖子下边,要稳准狠,虽然不能一脚把狗踢死吧,也足够让它懵圈怀疑狗生。
这现在狗的主人找过来付宇恒也不害怕,别的不说,我可能打不过你,但也是打小跟狗赛跑的人,在速度上除了仁超,还真么人能让我看得上,踹你三脚再跑都来得及,但是今天不行,身后还有苏晴,不能把事情闹太大,只能讲理:“你的狗差点咬到我姐,不打它行吗,它该打。”
狗主人斜眼瞥了一下付宇恒:“呀呵,还挺豪横啊还该打,我家狗从来不咬人的怎么就碍到你姐了,分明是强词夺理。”
好久没有听过的话了,付宇恒真的是有些气,直眉瞪眼的说:“我真想大嘴巴掴你,什么叫你家狗不咬人它扑人就可以吗,你以为我没事就爱打狗玩吗,你是你们家狗肚子里的蛔虫吗,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
“哎呀呵,真没见过这么嚣张地以为你们家炕头吗,真应该好好管教管教。”狗主人摞胳膊挽袖子。
“宇恒,别这样,有什么事好好说。”苏晴连忙把宇恒挡在了身后,陪着笑脸对对方说:“这位兄弟对不住啊,小孩子不会说话您别太在意,刚才确实是您的狗差点就咬到我,您看我这背上不都是尘土吗,如果不是宇恒出脚的话,那受伤的就是我了,您看你这狗不是也没事嘛就是被踢懵了,要不,我们赔给您点钱吧,真的不好意思了。”
“长得倒是满漂亮的,”狗主人点了点头:“说话也在理,那既然要想赔钱吗这事就好说的多,说真的你们也不是太在理,你刚才肯定躲了吧,你要是不躲的话我这狗也不会扑你的,村里的狗就这样你越怕它越来劲,所以说你打算赔多少钱。”
”一分钱都没有,“付宇恒忍不住劲了,这些话都是他曾经听到过的语句,打小就腻味的内容,他拽开苏晴跟对方理论:“你这狗怎么不说人话呢,什么叫不躲它就不扑,哪条规定说人见了狗不能躲的,你们家王法人得听狗的话吗,那要这么说你身后的这几条它们刚才也跑了,”
说着付宇恒做了个往前冲的假动作还举起了胳膊,对方身后的几条狗吓得掉头就跑,能不跑吗,被踢中的成员还在那晕头转向呢,这青年可不是个好惹的主,手里在拿着石子这是要拽我们啊,快跑吧。
付宇恒指了指几条狗:“你看,它们现在还在跑,难不成我非要追上去踢它们几脚。”
这下子狗主人也生气了,一把薅住付宇恒衣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谁的地盘啊敢这样撒野,我跟你说赔钱啊,踢了我的狗想就这么完了,跟你说不赔钱绝对不好使,而且还不能少赔,你给五块钱吧。”
“没有,想钱想疯了你,给我撒手。”
“不撒就不撒,除非赔钱,你打我也得赔。”有钱的利益在,狗主人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但肯定架也打不起来,只是想聚众造些声势,于是回头冲村里大嚷:“快来人啊外来的娃儿大人了,村里还有没有讲理的能说话的都出来啊。”
想不到有一个村民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迪卡军裤胶皮鞋,上身一个大背心,两手背后攥着衬衣还抓着一个长烟袋,稍有罗锅的慢慢走过来冲着狗主人回了一句:“喊什么喊,这不已经来了吗还在这叫,你有理啊在这里嚎。”
狗主人连忙告状:“村长你来的正好,他踢了我的狗,还不肯赔钱。”
苏晴也连忙解释:“你是村长啊真不好意思,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们赔的一定会赔,你先让他放手啊有话好好说。”
被叫做村长的这个人,就是叶一丁,四五十岁的年纪吧皮肤黝黑,一副不温不火的表情围着几个人转了一圈,又看了看狗主人的手,然后举着烟袋在手上敲了一下:“娘了个腿的你薅人家干嘛,人家又没长毛你能薅出几斤油,快松手。”
狗主人疼的缩回了手:“哎呦,不是村长,他踢我的狗。”
付宇恒也跟着说:“是他的狗扑上来的。”
“那你要不躲我的狗能扑你吗。”
叶一丁上去一脚踹在了狗主人屁股上:“你他娘的还在这抖威风,人家躲碍着你狗什么事了,别以为你叫何二狗就可以帮着狗说话,做人你得给我按照人的规矩做,赶紧的把你们家狗拴狗圈里去。”
这里边所说的狗圈呢,其实跟现在城里宠物圆差不多,但更像是狗的监狱,就在村北角篱笆围起的一个院子,里边有好几个狗窝,因为一街村的狗非常多,那些犯了错误的狗就会被永远栓在这里,带上链子绝对不允许再出了这篱笆院。
何二狗一听有些着急,说话都有些结巴:“什么,村长你说什么,大黄它没咬人,不能进那篱笆院啊。”
“没咬人就对了,真要是要了就把你的狗炖着吃了,”
何二狗摸摸脑袋:“村长你这决定就有些不公了,它就是吓唬吓唬跟人家闹着玩呢,怎么能就送进篱笆院呢,咬了您的狗不也没炖狗肉吗,这处罚太过了啊我不服。”
“不服找你爹去,让何老狗打你一顿就知道好赖了,还闹着玩,你当人家爱跟你闹啊,什么闹着玩那叫攻击人,攻击的还是外来人,你们看这两人干净利索地这是贵客你懂吗,什么时候咱村的规矩都不能变,对待外来游客,一定要客客气气的供着。”
苏晴和付宇恒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意外,连忙的也跟着圆场:“村长您这太客气了,说真的我们并没有什么,就只是吓了一跳,没什么的都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
“看看人家,多大度。”叶一丁满脸带笑:“请问这位姑娘是不是叫苏晴,学生哥是付宇恒。”
两人跟更有些纳闷:“村长,您怎么知道我们。”
“呵呵,前两天我去县里边领化肥,县主人跟我说的要来两个外乡人,我就一直准备着呢在这村口望,刚我是去吃晚饭去了一个没瞅见,二位就进了村,都是误会误会啊两位应该还没吃饭呢吧,跟我走。”
两人非常的高兴:“哎,那就谢谢了,说实话还真的饿了,村长您放心,改多少钱我们一定会给的。”
叶一丁晃了晃烟袋:“用不着,老辈定下来的规矩,外来是客,得哄着。”
付宇恒也有些不好意思:“哈哈,这规矩好,感觉受到了有待,可是,会不会觉得降低自己,这不是委屈你们了吗。”
叶一丁笑了笑:“不委屈不委屈,穷才是最委屈的,其实我们一街村呢前清时就几户人家,那时候水资源丰富,和也想的村民散部,后来呢水越来越珍贵村民们就聚在一起了,到民国的时候呢已经是很穷了叫小荷叶也叫小叶乡,都是因为越来越干旱,所以呢几乎没有什么人来这里,倒是有不少村民往外迁,所以呢老辈上订下了规矩,凡是有外来人一定要有最好的招待,决不能怠慢了。”
苏晴忍不住问:“是要吸引外乡人吗在这里立户。”
叶一丁不屑地笑了笑:“哈哈姑娘,你说错了,穷还拿什么吸引人呢人多水少不越来越穷吗,我们一街村人呢大多叶姓何姓,据说祖上也风光过,为的是找资源也为躲避战乱才找到了这里,能够形成家族体系必定会有家风,认老理的,没想到日子越过越穷,最穷的时候一件衣服一家三四口人穿都是有的,所以老辈上的意思呢都已经这么穷了,破衣拉撒的你要是在混横,跟野人还有什么两样,礼,就是志气,成为人的基本。”
苏晴一听点了点头:“你们的礼数让人很敬佩,也真的是没有想到。”
叶一丁笑呵呵地摇了摇头:“富人无礼为奸为邪为恶,穷人无礼为野为粗为俗,这也是老辈人为子孙后代着想,招不进人还总有爱往外跑的,真要是四六不懂的出去了也会被人排挤看不惯,为了能让出去的人能被社会接受,民风不可乱,有礼走遍天下吗。”
付宇恒非常的赞同:“对,我们农村人出去,一定要比城里人更讲究,不然会让人瞧不起的,不能丢乡下人的脸。”
叶一丁回头看了看:“你也是村里的。”
付宇恒点了点头:“对,我是河井县老井村的,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刚才出手重了些,对不起啊村长。”
“哎,你没有错,出售不重谁知道后果如何啊,你放心,丁叔是明白人,你们也别叫我村长了,村里人都叫老解决,或者老丁。”
“那我们就教您老丁叔吧,那丁叔我能问一下吗,刚才说的篱笆院是什么意思,怎么您也被狗咬过吗。”
叶一丁点了点头:“篱笆院就是关狗的地方,村里养狗的人太多了,也时不常的出点事,所以村里就做了决定,找块地专门关那些犯了错的狗,以免疯狗再害人,其实这养狗啊和马桶是一个道理,马桶是被人坐的,但要是扎了屁股,它就失去了坐马桶的资格,即便是粘合的再好也是有裂纹,不管是什么事背叛都是底线,咬了人的狗必须管制,因为它喝过人的血,万一唤起野性怎么办,毕竟它们不是人,被家养就得有人的规矩,我们村里规定,只要是有咬了孩子的狗,那绝对被炖了或者被埋掉,但要是因为大人打架狗跟着掺合的,虽然是护主吧它也是喝了血的,就算不被处死那也要被关进篱笆院,终生都不准再放出,如果主人有舍不得,可以到篱笆院去喂它。”
苏晴一听连连点头:“丁叔真是个明白人啊,比好多城市人都懂道理。”
付宇恒也跟着说:“嗯,就像文叔一样,活得清楚明白。”
叶一丁忍不住问了一句:“文叔是谁啊。”
“是我们认识的一位朋友,清楚的不光是自己也不光是自己的家庭,清楚的是对外,对整个世界,我们这次来就是因为他的孩子离家出走。”
叶一丁又忍不住好奇:“哦,一个清楚明白的人,他孩子怎么可能离家出走呢。”
苏晴笑了笑:“丁叔您不知道的,超是个很优秀的孩子,非常的成熟比同龄孩子要优秀许多,但是优秀不能停滞啊,成长成熟都还要继续啊。”
叶一丁笑了:“哈哈,这道十分有趣,很复杂但也很合理的一个原因,我知道你们要来找一个孩子,可是并没有来过什么孩子啊,我们这应该很难找吧。”
“超是个成熟的孩子,一定能够找到。”
“那要是这个超能够找来的话,我一定也好好招待,呶,前边就是我家,准备了两三天了但是你们要忍一忍,还要现做,但是我向你们保证,味道一流的土家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