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里村长曾一丁开始了各方面的准备筹措,为两位新人举办了盛大的结婚典礼,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是,收入颇丰。
不说在婚礼场上,就是平时的打扮,路文石和苏晴可以说是提前了五十年的理念,二人精心准备的礼品,苏家一家的盛装也是羡煞旁人。
再有就是提前量,路文石的才艺展示,在苏家门前的那几天简直就成为一个传说,设计的理念是惊人的手艺是精湛的,但是人们的想法多少有了些偏差,城里人穿的就这么讲究吗裤口裙边,一些小细节也不放过。
另外还有一点,很容易被联系在一起的想法就是,城里人这么有钱吗。
路文石所设计的时装,亮眼,抢眼,不是很过分,但是着装的场合,比较正式的就像是婚礼盛宴,是礼服的改革,在城市里都不会撞衫,因为思维不可能是一样的,并且那个时候人们对时装,只是屈从于潮流。
但是在友乐村,就产生了一种错觉,尤其是曾一丁,以为大开眼界,有钱人的生活真的是不一样。
当时村委会的账上还有些钱,曾一丁又拉了许多赞助,苏医生平时对我们大家都那么好,头疼感冒的都不要钱,槐花,你家的羊贡献两只,还有猛子,你家的猪奉献一头吧,还有鸡,还有鸭,还有鹅。
总之婚礼很体面,有小学生的表演,有柳家的杂技,还请了班子搭台唱戏,最主要的美食盛宴,全村人都很高兴,甚至还有的人,羡慕到嫉妒的程度,别的也说不出什么,就只是嘲笑曾一丁,大村长啊,你真的是城里人的好妈子,都伺候到家了。
曾一丁也是非常的反感,怎么老跟我开这种玩笑呢,我对咱村人不好吗,一视同仁好不好,再者说你跟人家能比吗,你看看人家城里人的穿戴,一个扣子都那么讲究,比咱们这先进多了,所以不能让人家看笑话对不对。
也有嫉妒到有些恨的,拿腔拿调的说话都阴阳怪气的,那是,差距归差距,你想追是追不上的,鸡鸭鱼肉的城里人什么没吃过,你就这样造人家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稀松平常,但是村长,着你要搁在咱们村,不管谁家办事你也这样张罗,那肯定的,村民得念你一辈子。
曾一丁也是有了一些想法,没问题啊,以后谁家有事,我都负责张罗。
只是村民的玩笑倒也没什么,没想到过了几天,梦都乐达饭店的曾进又寄过来一千块钱,说是婚礼的劳务费,这让曾一丁产生了绝对的念头,友乐村的婚丧嫁娶没有别人了,只有我带头出面。
于是红白理事会成立了,在一种超前卫的时尚理念冲击下,让曾一丁有了一种急功近利的想法,他要让自己富起来,这个村曾姓人越来越少,我要让这个姓,发展壮大起来,就算是以后成为乡级联村,也要让曾家,一家独大。
而且路文石给苏家的那幅画联,也让曾一丁有了想法,马上又要年度总结了,镇里的领导要来视察,关系到村上升到乡的级别,这是大事,必须要给领导留下好的印象,村民们全部动员起来,把我们村建成文化第一村,标语写起来,口号喊起来。
路文石在临走的时候到村办公室也坐了坐,就看到办公桌上好多标语口号的样本,有些口号,真的是让人胆战心惊,大多是关于计划生育的,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当然这还算正常的,对于惩罚制度,超生一个,罚穷三代,超生一个,,,。
真的是让路文石也开了眼界,这是一个急功近利的村长,自己的到来,似乎影响了许多,反正正事都已经办完,还是早早回去才是,不要打破了村庄原有的祥和。
接下来是几天的串拜,作为新人来说,路文石夫妻要在村里走动,拜访一些重要的亲戚朋友,甚至在长辈家,一呆就是一天,而一些平辈的朋友,有时一上午就能串几家,反正耽误来耽误去的,半个多月过去了,他们是十一月的下旬,才结束了友乐村之旅,坐上了回家的大巴,夫妻俩感到一种轻松,如释重负,也是一路的欢声笑语。
看到丈夫非常平静的神态,苏晴忍不住就问,“怎么样啊,我们村子的人热情不热情,虽然开始有些拒绝,但是随后,他们都很真诚吧。”
路文石笑了笑:“无所谓,我不在意他们怎么待我,哪怕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只要让我抱得美人归,哈哈当然,我还是希望得到他们的祝福。”
“贫嘴,得便宜卖乖。”
“我本来就很乖嘛。”
“哈哈,你还算乖,费尽心机呀。”
“当然要费尽心机啊,不然怕得不到你。”
“可是我看你,好像没有多激动啊。”
也确实,路文石表现得非常平静:“有一种人,不懂得浪漫,荣辱不惊,不太善于表达自己。”
苏晴摇了摇头:“你可不是啊,荣辱不惊,你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荣耀的追求,不过你说的应该是事业上的事情吧,是不是对我们村有些看法,不太适应吧。”
路文石确实有些感受:“好像有些变形,不一样的两个世界,总感觉好像我做的准备有些太多了,你们村庄是有古朴风格的,我带入了太前卫的时尚,两下冲击,必然会有一定的影响。”
“响什么响啊你想太多了,怎么会有冲击呢,确实我们村人比较古朴风格,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就是那个村长,曾书那人就那样,因为他有个在城里当官的亲戚嘛。”
路文石点了点头:“哈哈你说这个人啊,确实他的表现有些过,我觉得他不适合做村长,不够成熟。”
“那你明天给乡县政府写封信,说说你的想法和依据。”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苏晴哼了一声:“哈你还知道啊,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还是想想家里怎么样了吧,出来这些天了。”
“我相信仁超,他是个好当家,何况还有艳美的帮助,对了,可能艳美,我们回去以后她可能会搬出去。”
苏晴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话,李艳美的心思她能理解,一个被重生的女人,内心的情感不以言表,自己的婚姻应该挫败了她,但是没办法,爱情,只有争取,没有退让,更不能拱手相送。
就这样夫妻二人离开了友乐村,就像两只飞过村庄的蝴蝶,无比艳丽的蝴蝶,翩纤飞过,留下的将会是什么呢,或许什么都没有留下,不管友乐村怎样发展,与两只蝴蝶无关。
但是苏晴和路文石的婚姻,确实给李艳美带来了很多影响,看不见的影响,就好像蝴蝶效应一般。
其实在二人离开的这段时间,李艳美做了许多,路家也发生了很多事,谁也没想到这些事,都和哼唧有关。
首先是李艳美真的不打算离开,女儿已经和那个人划清了界限,群芳已经没有了父亲,非常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寻找喜欢的父亲,但是这个理由,根本就很荒唐,甚至,这应该是离开的理由,路文石是一个很清楚的人,却已经把家搞得不清不楚,为什么非要把水搅浑呢,是一己私欲,是她还不肯甘心,如果自己这辈子还有可能嫁人的话,除了路文石,还会有谁呢。
甚至在李艳美看来,她才是路文石最合适的人选,年龄相当,差个十来岁也就算了,可苏晴的年纪,真的太年轻了,肯定是路文石的负担,为什么男人都那么喜欢年轻,自己和苏晴没有可拼的地方,只有路文石对自己的态度,你是重塑我生命的人,让我从低迷负罪感中走出,虽然是寄人篱下,甚至孩子们的白眼我都忍受了,但是你偏偏却选择了别人,但是你的婚姻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还可以寄人篱下地忍受,只是没有结果地忍受。
可有时候李艳美又在想,这种寄人篱下真的是没有必要,最起码不该让孩子一起忍受,群芳已经挺可怜了,该有一个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哪怕只有我相依为命。
在毫无决策的时候,没有决定是走还是留,李艳美首先做的,是想要缓和关系,本来已经和路家人化解了矛盾,但是因为一个娃娃,因为哼唧又闹出了新的别扭,她决定要做出些举动,挽回一些关系,她找那个旗袍女人,也就是白芯蕊要了一只猫。
也正好赶上白芯蕊家的小猫下崽,也可能是听到路文石要结婚的消息,白芯蕊到文石匠裱来做衣裳,她居然想给家里的老猫做个小褂。
两人聊着聊着,李艳美便要了一只,应该说她的想法,如果要女儿克服对狗的恐惧,是不是应该先从一只猫尝试,一是想让女儿变得胆大,再者,或许路远方,也同样会喜欢猫,这应该就是一种缓和。
可是没有想到的,白芯蕊送来的猫太小太小,台阶一块砖那么高几乎都上不去,喵喵的细尖嗓,但却一下子捕捉了群芳和远方两个孩子的兴趣。
“怎么会有这么小的猫啊。”远方非常的好奇。
“真的是好小啊太可爱了。”群芳也十分的稀罕。
两个孩子把小白猫围在了当中,轻轻的碰轻轻的摸,小心的在逗弄。
李艳美也非常的高兴,如果远方对这只猫感兴趣,那自己想搬走的话,恐怕远方都会不乐意,仁超已经完全没有了敌意,甚至他都不会想到拒绝,那应该只有媛婕对自己的去留,是一种无所谓,或者赞成的心态。
但是让人感到欣慰的,媛婕对这只猫也非常的感兴趣,三个孩子在院子里左逗逗,右堵堵的,和小白猫做着游戏,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哼唧,已经妒火中烧,尤其远方抱着小白猫的举动,让哼唧有些无法忍受。
那猫狗是不是一家呢,不知道,这个问题连仁超都没有注意到,反正猫狗经常大战,也常在一窝,没人能说清楚它们,但是有一点,在路家的哼唧,对这只小白猫,绝对视为仇敌,它抢了小主人的欢心。
看着主人们与小白猫嬉戏,哼唧做出的第一举动,就是想冲破牢笼,它努力的想要钻出身子,想参与到游戏中,但是没有想到,路文石当初的设计,是想要哼唧离开这个家,所以他制造了一个难题,犬舍的栅栏,那种间隔,让哼唧的头被卡在了那里,出不去,也缩不回,哼唧觉察到了险境,越发的有些着急,它使劲的向后想要缩回,但是没有用,它叽里咕噜地叫着,努力的在挣扎。
并没有人注意到哼唧的处境,那只小白猫太抢眼,他们一直在戏耍,用线绳系了一个小布团,在小白猫面前逗来逗去。
李艳美还在一旁高兴的问:“远方,喜欢这只猫吗。”
“嗯,喜欢,”远方点了点头:“艳美阿姨,它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想到,你给起一个吧。”
“它好白,叫小白吧。”
群芳摇了摇头:“不好,太简单了。”
“那叫雪白,对了,叫小雪吧,”
媛婕摇了摇头:“小雪,是挺好听,可是像女孩的名字,它只是只猫。”
群芳终于想起什么:“要不叫雪团吧,或者雪球。”
“雪球,这个名字好,很可爱。”媛婕非常高兴。
“那就叫雪球了,球球,快过来。”远方招呼着小猫。
“过来什么过来,该写作业了,怎么就知道玩。”原来是仁超回到了家,真的有个老大的样子。
媛婕撇了一眼哥哥:“你还不是才玩回来。”
“你们跟我不一样,你们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的栋梁,你们都是尖子生,以后要考大学的我只能干体力,”仁超看了眼雪球:“哪来的猫。”
“艳美阿姨找的,可爱不,它叫雪球。”说着,远方抱起了小猫。
“雪球,是挺可爱的。”仁超点了点头:“可是,远方不可爱,有个哼唧还不够,现在又来个雪球。”
还是小群芳发现了不对,但是并没有敢靠近:“怎么回事,你们看哼唧,它好像被卡住了。”
此时的哼唧已经无力挣扎,任由脑袋卡在栅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