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将军府的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嗯。你去各院看看,若是都准备好了就出发吧。”老夫人吩咐道。
今日是八月十六,正是月正圆的时候。每年的今日,祁啸廷与薛言都会将大家伙儿聚在一块,好生热闹一番。
至于为什么是八月十六,而不是十五?那是因为以镇国将军府的身份地位,在这些节日里头要么是要入宫赴宴,要么是有其他更重要的场合,就比如昨日沐阳公主的邀约。因此,家人的团聚就放在了今日。
“是。”下人得了命令,到各处通传了一声。不一会儿,祁二老爷、祁娇儿、祁青便都出现在了大堂,准备一道出发前往镇国将军府。
“娇儿,你娘呢?”老夫人环视一圈,不见祁二夫人的身影,遂出声问道。
“我刚是从自己的院子里直接过来的,怕是娘还没收拾妥当。我去看看。”祁娇儿说着,便要转身往外走去。
“让她快着些。反倒让娘在这儿等她像是什么样子?!”祁二老爷皱着眉头,不满道。
“是。”祁娇儿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朝外头走去。
一直到了祁二夫人的院子里头,祁娇儿推开房门,见她只是着了一身便服,也未做任何的熟悉打扮,不禁说道:“娘,您怎么还坐在这里?大伯派来的马车都到了,大家伙儿都在前厅等着您呢。”
祁二夫人看向她,说道:“娇儿,你去和你祖母说一声,娘今日起来突感身体不适,怕是无法出行了。”
祁娇儿听了这话,不免担忧道:“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祁二夫人面色怪异的将祁娇儿拉至身旁,说道:“娇儿,娘和你透个底。你大伯他们刚刚得罪了侯府,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咱们如今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巴巴得往上凑的道理?别到时候侯府以为咱们和他们是一路人,将咱们也记很上了。”
她看着祁娇儿说道:“他们要去送死我管不着,可咱们不能还傻乎乎的。娇儿,你听娘的,待会儿你也装个病,不要去了。”
“不至于吧?事情过了也有几日了,也不见镇国将军府遭了什么责难啊。”祁娇儿觉得事情倒不像是她娘讲的这般严重。
“傻丫头,你懂什么?这一两日看不出有什么,可人家心里铁定是记恨上了的。”祁二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女儿,解释道。
祁娇儿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先去回话。”
她又回到了前厅,对着老夫人说道:“祖母,娘她身子不适,如今都起不来床了,今日怕是去不了了。”
“昨日不还是好好的么?怎的一下子就病了?”老夫人皱着眉头问道。
“许是昨日夜里头吹了风,受寒了吧。”祁娇儿微微低下头,有些心虚。
祁二老爷倒是想起了昨日秦金花和他说的话,冷哼一声道:“她是去不了还是不愿意去,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祁二老爷虽然本事不大,可倒也还是讲些义气的。
他转头对老夫人说道,“娘,不必管她,我们去吧。”
“既然如此,那便让她在家里好好歇着吧。”老夫人说道,她想了想,又对祁青说道:“青儿,去你姨娘那儿说一声,让她跟我们一道去。”
祁青眼神一亮,没有想到祖母竟然想到了他的娘亲了。他惊喜地答道,“是,我这就去。”
祁娇儿在一旁犹豫自己是不是要跟着去。娘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是该好好避避风头才是,可却她是这么想的,这次祁柒惹出这么大的娄子,定是要被祖母好好责骂一顿的,这等场景若是错过了可是有些遗憾啊。
她在两种情绪中来回摆动,一直到周姨娘从后院出来,也还没有个定论,直到老夫人说了“走吧”,她才回过神来。她狠了狠心,决定还是跟着一起去,能看到祁柒吃瘪,这个风险冒的也是值得的。
……
镇国将军府,祁三老爷今日早早的便带着夫人和一双儿女来了。如今正坐在前厅说着话。
“大哥,那日你们打上淮江侯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从这事儿发生以后,翰林院的同僚知道这位祁大人是祁将军的胞弟,多番前来打听。
他自个儿也很是关心,怎么闹的这样严重了?
说起这个祁大将军就来气,他”哼“了一声道:“黎杰那个兔崽子!若是还不老实,看我不废了他!”
祁三老爷有些无语,自家大哥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暴躁的很。这不,光顾着生气了,也不回答他。
“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那个兔崽子,在大街上诋毁小柒,胡言乱语地说什么小柒‘与男子拉拉扯扯’之类的混账话。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小柒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说,我能放过他么?!”
“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哪有这么说一个女子的?!”祁三夫人听了这话,眉头紧紧皱起。
她出身于读书世家,对女子的闺誉尤为看重。
“可你将人家府里打砸了,也太……太……”祁三老爷半晌也没说出“太什么”来,只是作为读书人的他,觉得这个举动有些粗鲁了。
“呵!我还嫌打砸的不够呢!”祁啸廷冷冷地道。
“小柒,那淮江侯世子不像话,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你可千万别将他的混账话放在心上啊。”祁三夫人担心祁柒心里头不舒坦,担忧地嘱咐道。
“多谢三婶婶,我没事的。”祁柒笑着说道,她是真的丝毫没将黎杰放在眼里。
祁三夫人见祁柒的模样不像是强装镇定,才松了一口气,笑着道:“那就好。”
祁三老爷还是有些担忧,“可那毕竟是侯府,你们可会惹上麻烦?”
他是真的替将军府担忧。
“无妨。”薛言笑着说道,“我们已经进宫请过罪了,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他们淮江侯府不占理,再者你大哥的性子圣上清楚的很,只是让我们出些人和钱,将侯府修缮如初。”
“如此就好。”祁三老爷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对了,悠儿的亲事也快了吧?”薛言笑着问道。
祁悠儿原本还在替祁柒担忧,猛然听见问起自己的亲事,不免的低下了头,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