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祁诺,那个丰神俊朗的镇国将军府二公子。
他救了她,也走进了她的心里。
后来,他时不时的来找她,给她送药,与她攀谈,她越发的喜欢上了这个少年。为了多见他几面,她推迟了回隆州的时间。
只是,她总归是个女子,即便再喜欢他,她也总是含蓄的。她还是回去了,将那个少年放在了心里,从此一别两宽。
她没有奢望过祁诺会再来找她。从小到大,除了钱霓时不时的欺负她外,其余时候她都如一个小透明一般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她是自卑的,祁诺无论是家世,还是少年将军的名声,哪怕仅仅是俊朗的外表,没有一样是她钱样能配得上的。
“她走了之后,祁诺应该很快就会将她忘了吧。”钱样这样想着。
“小姐,老爷喊您过去。”身旁,她的丫鬟禀报道,打断了她的思绪。
……
走过蜿蜒的廊桥,钱样到了刺史府的大堂。
“见过父亲,母亲。”钱样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嗯。坐吧。”钱巍坐在上首,正低头饮茶。见她过来,也没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
钱样看了看,在钱霓的下首坐了下来。尽管她是长姐,可钱霓仗着她的母亲是如今的主母,处处都要和钱样争个高低。钱样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坐在上首的钱巍和夫人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或者说,钱夫人是故意纵着自己的女儿;而钱巍,对这些事后宅之事根本就不在意。
“今天找你们过来,是有事要与你们说。“钱巍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
这边,钱霓已经喜形于色了,得意洋洋地扭头朝钱样看去,挑衅的意味十足。
钱样默不作声地低着头。瞧这个架势,估计是钱霓早就得了消息,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钱巍接着说道:“阿样去年参加太子选妃,于半道就回了家。以后也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的声音平平,听不出是否生气了。
当时,钱样回了家,原以为会迎来父亲的疾风暴雨。可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就打发她回了院子。往后,也不曾提起过这事儿半句。
钱样继续听下去:“今年你已经十六了,若是再不定亲就晚了。我和你母亲商量过了,替你选了一户家境殷实的好人家,隆州陆家的家主。以陆家的财力,往后你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凄贫。”
钱样猛的一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陆家是经营的珠宝生意,在隆州城甚至是周边的州府皆是鼎鼎大名。确实,陆家极其富贵,不仅经营着珠宝,更是有几座矿山在手。若是单论起财力,估计能与之匹敌的人家不多。
可陆家家主陆鼎铭的年纪比她父亲还要大上一些,这怎么可以?
“漾儿,我和你爹是真的疼你。这陆家在隆州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真真正正的钟鸣鼎食之家,花起银子来如流水一般,往后你的日子可别提有多富贵了。”钱夫人脸上挂着笑,假惺惺的说道。
只是,她眼中的幸灾乐祸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若是真的如您说的这么好,您怎么不让钱霓嫁过去?”这是钱样第一次出言顶撞,可如今的她什么也顾不上了。
“你……”钱夫人似是没有想到向来如温吞水一般,任由她拿捏的钱样敢说出这样的话,脸上的笑容一僵。
“钱样,你怎么和母亲说话呢?眼中还有没有点长幼尊卑了?”一旁,钱霓不乐意地吼了一句。
“身为妹妹,如此和长姐说话,你的长幼尊卑呢?”钱样看了她一眼,反唇相讥。
不等钱霓跳脚,钱样看向坐在上首的钱巍,又试探着出声道:“父亲?”
钱巍哪里看不懂她的女人和钱霓对钱样的不怀好意,可这些都不在他的眼中。他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事儿已经定了,你准备准备,等陆家选好了日子你就嫁过去。”
钱样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心如死灰。而钱霓,依然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事儿,又恢复了洋洋得意的神色,如一只刚刚战斗胜利的公鸡一般昂着脑袋。
“还有霓儿,再过两月你就年满十五了,也是时候定亲了。为父也给你选定了一门婚事,入轩王府做侧妃。你这些日子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收收心,安心待嫁。”钱巍接着说道。
此话一出,钱夫人和钱霓都愣住了。显然,钱巍并没有事先和她们通过气。
“爹,我不要做什么侧妃,既然要嫁我就要做正妃娘娘!”钱霓率先开口,撅着嘴不乐意地说道。
“是啊老爷,以您在朝中的地位,又何苦委屈咱们霓儿做什么侧妃呢?您和轩王殿下说说,让他娶咱们霓儿做正妃。”钱夫人在一旁帮腔道。
“胡闹!”钱巍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王府的事是你们想怎样就怎样的么?如今的轩王妃是当朝太傅的亲孙女,是圣上亲自下旨赐的婚,你们拿什么和人家比?我告诉你,这事就这么定了,全都给我回去!”
在刺史府,钱巍的话就是“圣旨”,没有人敢和他顶撞。即便是他的夫人,见他发了火,也只能偃旗息鼓,站起身规规矩矩的行礼,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