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苏从礼不让楚家后代离开的原因,大胖子依旧满口答应道:
“晋王放心,下官会让楚大人留在京兆尹,等待您的到来。”
听到这话,张太傅在一旁张了张嘴,最后看向又说了一句徽娘怎么怎么好的世侄,闭眼看向别处。
算了,晋王无论有什么打算都好。
张太傅觉得,他以后一点都不想听徽娘这个名字了。
就苏从礼过来的这短短时间,找到了两个算学天才,还把京兆尹拒不交代的三位小官解决。
等苏从礼将书吏整理好的信息带出京兆尹时,时间竟然还早得很。
因为领了任务,出了京兆尹,苏从礼一行人又来到刑部。
刑部这边,跟京兆尹可就完全不同。
被带来这里的,都是科举舞弊案的主要人物。
远远地,苏从礼就能听到一声声惨叫声,渗人的很。
这样的重案,刑部严刑拷问,苏从礼很理解,但他可不愿意直面那种血淋淋的场景。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先回去,等刑部审问完再来时,就看到了严侍郎。
别说,就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严侍郎从一个御史身份变成了刑部右侍郎,看着还挺适应的。
看见苏从礼,严侍郎赶紧迎了过来,行过礼,他便问道:
“晋王来此,可是要询问科举舞弊案进展?”
问完,他便伸手将苏从礼往远处的厅堂招呼,顺便开口道:
“晋王,下官已经将审问出来的信息都整理好,您这边请。”
苏从礼点点头,跟了上去。
等看完了严侍郎贴心汇总后的简单版资料后,苏从礼皱起眉头。
他其实最想不通的一件事,就是礼部左侍郎为何要行科举舞弊之事。
要知道,他哥早就决定,等礼部尚书那个邵老头致仕,礼部左侍郎就是下一任的礼部尚书。
这消息,朝中大半的官员都清楚,没道理礼部左侍郎不知道。
知道了还能干出科举舞弊之事,绝对不是严侍郎审问出来的想要聚拢一些同派系官员这么简单。
等他当了六部尚书,投靠的官员多的是,用得着提着脑袋干科举舞弊这事?
这么一想,苏从礼看向严侍郎,问道:
“严侍郎,礼部柴侍郎真的说,只是觉得在朝中属于他一个派系官员太少,才干出科举舞弊之事?”
严侍郎点头道:
“禀晋王,柴大人的确是这么交代的。
下官以前做御史的时候,虽然也发现了柴大人和一些官员交往过密,但跟随后并没有发现有不妥之处。
昨晚将柴大人带来刑部后,下官也前去柴府查探过,除了科举舞弊相关的一些名单和一些官员的把柄,并没有发现其他问题。
当然,下官按照柴大人的性格分析,觉得他并非是能为了区区同派系官员就干出科举舞弊之事的人,缘何如此,还要继续审问。”
听到严侍郎所说,跟他同一个想法的苏从礼想了下,说道:
“你去让人把柴侍郎带来,本王以前没留意他,这次好好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听到苏从礼的吩咐,严侍郎立马就出了门,派人去带柴侍郎过来。
当然,他还顺便让人带了几个刑部功夫好的属下。
没办法,有过上次在刑部发生的恶行灭口事件,他对安全问题和防护问题可是非常重视的。
等到严侍郎再次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就是被两个气势强悍的衙役带来的柴侍郎。
等柴侍郎跪在大堂中央,恭恭敬敬的行礼后,苏从礼才看向对方。
长相上,柴侍郎是很符合卫朝大众欣赏的美男子。
就算已经人到中年,也是一身儒雅气度,眉清俊朗、身姿卓越。
这样的气度长相,绝对能在初见面的时候增加好感。
苏从礼觉得,就这样的柴侍郎,要是没被人供出来,谁敢相信他是一手主持了科举舞弊的人?
打量了一下柴侍郎后,苏从礼开口道:
“柴侍郎,你能告诉本王,你现在的想法吗?”
闻言,柴侍郎诧异的看向苏从礼。
他还以为晋王让他过来,是要继续审问。
当然,也就愣了一秒,柴侍郎就表情淡淡的说道:
“晋王,下官现在是大梦一场方初醒,一切想法都成了空。
下官为官之路一直很是顺遂,短短十几年,就坐到了礼部左侍郎的位置。
也因为太顺遂,在礼部左侍郎的位置,勾心斗角的事让下官烦不胜烦,就想着让朝中多数人都是下官一派,再捏着他们的把柄,便不用每天都斗来斗去。
这不,下官趁着陛下刚接手政务,就野心勃勃的想安排属于自己一派的学子参加科举入仕。
但每个人的才华都是不同的,为了能让下官看中的有才之士考中,下官才会做出这次的科举舞弊之举。”
听到这话,苏从礼都气笑了。
这位柴侍郎,是觉得他单蠢不知事?
就他博览群小说的大才子,能不知道对方这话假的没一个字可以信吗?
这样一想,苏从礼看向柴侍郎,冷声道:
“柴侍郎,本王听说你是寒门学子出身,可有此事?”
闻言,柴侍郎看苏从礼表情不对,赶紧应道:
“禀晋王,下官的确是寒门出身。
小时候家贫,靠着母亲和妻子刺绣才能进学。
也因为小时候家中清贫的生活,下官对金钱有些看中,才会脑袋一昏,做出了科举舞弊的事。”
说到这,他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喃喃道:
“晋王,下官在为官之初,也想过一定要做个好官。
这次本想着通过科举舞弊的事,将下官看中的更适合为官的几位才子带入官场,让他们能更好的为民做事。
很可惜,一切转眼已成空,还让那几位才子被下官深陷牢狱之灾。”
“哦?”苏从礼看向柴侍郎,开口道:
“要真如柴侍郎所说,你说的有才之人的确有些可惜。
不过,柴侍郎可否回答本王一个问题?”
听到这话,柴侍郎赶紧应道:“晋王请讲。”
“既然柴侍郎以前是寒门学子,还很艰难的求学,那一定知道当时的物价吧?
柴侍郎可否告知本王,当时田产几何,最差的布匹是何价?
普通的一家四五口,需要多少银钱才能维持一年的生活?”
一听这话,柴侍郎瞬间捏紧了拳头,心中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