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还的回来?”
萧清音哂笑。
“姚氏这两天戴着的那个金镶玉镂空双鸾牡丹额饰,可是和我娘嫁妆单子里的一模一样。”
“你们这些年没少挥霍我娘的嫁妆吧,仓库怕是早就空无一物。”
“就这德行,也配和我谈名声?”
萧盛远好歹是个文人,还是要点脸的,他从未打过云氏嫁妆的主意,都是交给母亲和姚氏打理。
萧清音说的话让他心里一阵恍惚。
她们不会真动了云氏嫁妆吧?
面上还是要否认的,不然父威何存。
“你只管放心,一分一毫都不会少你的。”
“那我拭目以待。”
萧清音说罢,径直离开书房。
萧盛远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明明是想教训她的,却反被将了一军。
不由眯起眼睛深思。
原本只当这个女儿是一枚废棋,没想到她不仅会医术,人也聪敏,若是能拢过来,不失为一个助力。
他想了会,去了正院。
姚氏还没来得及嘘寒问暖,便见他扫了一圈内室,肃起一张脸。
“这几样我记得是云氏嫁妆里的。”萧盛远指着墙上的书画和墙角的花瓶道,“怎么都在你这?”
姚氏愣了愣。
怎么突然问起嫁妆来了?
她斟酌了一下,回道:“东西放着不用容易坏,妾身怕它们在库房收着收着就没了。”
“收起来吧,以后别动云氏的嫁妆了,清音快出嫁了。”
萧盛远淡淡道。
姚氏:“……”
等萧盛远离开,姚氏“砰”地一声砸了个茶杯。
萧清容过来刚好看见,走到她身旁,疑惑道:“娘,怎么了?”
嗓音粗粝沙哑,宛如老妪。
姚氏皱了皱眉,“你嗓子还没好?”
萧清容瞬间怒容满面。
“这些庸医开的药一点用都没有!越喝嗓子越难听!”
永安侯世子那天差点把她掐死,她缓了两天都没缓过来,喉咙自那时候起就又沙又哑,难听得要命。
她都快气疯了。
“再给你换个大夫。”姚氏叹气,“要不是你爹被勒令闭门思过,就能给你请太医看了。”
她也愁得不行,有这么副嗓音,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可就难了。
“你别着急,可能过几天就好了。”
萧清容也只能如此期盼。
她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碎瓷,问道:“娘,刚刚您在生气?”
提起这个,姚氏就满肚子火,萧盛远那话别人不明白,她还能不明白吗!
“你爹见那小贱人长本事了,想要拉拢她,让我归还云氏的嫁妆。”
也不想想,这些年他日子过得那么阔绰,靠的是什么!
真以为是靠他那仨瓜俩枣的薪俸吗!
萧清容听了,心里生出一丝恐慌。
萧清音害她在永安侯府出了丑,又要抢走父亲的宠爱吗?
不就是凭运气救了昭阳长公主一命吗!
萧清容不信她真会什么医术。
“娘,我有个想法……”
……
翌日巳时,萧清音正要出门复诊,春花拿了个帖子给她。
“小姐,这是安国公府送来的帖子。”
帖子是安国公世子写的,说是母亲得了重病,听闻她医术了得,想请她过去看看。
萧清音对安国公府一无所知,想了想,带上帖子出门。
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萧清音掀帘进去,便见那个男人歪坐在塌上,支着一只手,百无聊赖地翻书。
轮廓线完美得让人有勾画的冲动。
“等了多久?”
萧清音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到一刻钟。”
“打听个事,你知道安国公夫人生病的事吗?”
易水寒颔首。
“她病了几个月了,京城大夫请了个遍,太医也去看过,越治越严重。”
“什么病?”
“这些大夫的诊断五花八门,咽炎、肺炎、风湿、神衰、骨痛……说什么病的都有,没个定论。”
易水寒坐直身子,一脸兴味。
“安国公府请你了?”
“嗯,刚收到安国公世子的帖子。”
“好心奉劝你一句,最好别趟这浑水。”
萧清音挑了挑眉,“怎么说?”
“安国公掌着兵权,庶长子文武双全,是他的左膀右臂,嫡子身体羸弱,刀都挥不动,世子之位摇摇欲坠。”
“安国公夫人这次病得蹊跷,有可能是被下了毒。”
也就是牵涉到后宅阴私,嫡庶之争。
萧清音了然,若有所思地看着男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易水寒笑而不语。
这种别人对你了如指掌,你对别人一无所知的感觉糟透了。
萧清音磨了磨后糟牙,她迟早揪出这人身份。
看完诊,易水寒问起授课之事,萧清音给了他一沓图纸,让他先准备手术器械。
又把酒精和肠线制作方法说了。
“还要准备一批练习用的兔子。”
易水寒记了下来。
“先这样,我去做饭了。”
萧清音正要离开,一张娃娃脸凑过来,眼里满是期待。
“萧大夫,我们要是有牛油和香料的话,你能帮我们做点底料吗?”
“可以,”萧清音想了想,“不过要留一半成品给我,作为加工费。”
“太好了!谢谢!”
萧清音和韩氏他们今天还是吃锅子,只是换了食材。
“小姝,你知道京城第一美男是谁吗?”
萧清音边烫羊肉卷边问。
隔壁男人那副容貌,在京城应该能排第一吧。
“当然知道!”云姝毫不迟疑地回答,“我还见过呢!”
萧清音精神一振,“谁?”
“新科状元白慕笙。”
萧清音眸光闪了闪。
“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了吗?”
“他还不够好看吗!”云姝瞪大眼睛,“游街那会他差点就被手帕埋了,想绑他回家做婿的人多到京兆尹都要派人保护他。”
萧清音:“……”
那个男人要是上街,岂不是连内军都要出动?
嗐,说什么京城贵女矜持,也不比她好到哪去嘛。
萧清音突然意识到,那个男人有可能为了避免麻烦,不曾在人前现身。
京城女子根本不知道有比白慕笙更美的男人。
这人藏得也太好了。
会是什么身份呢?
“音音,你和安国公府有来往?”
韩氏突然问道,视线落在一旁的名帖上,那是萧清音忙活时随手搁下的。
“没有,是安国公世子想找我给他母亲看病。”
“他母亲病得很厉害?”
“嗯,听说病了好几个月了。”
韩氏叹了口气。
“你娘和安国公夫人是手帕交,以前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还约好以后生了孩子要做亲家……”
“咳咳——”
萧清音被呛到了,她居然还有个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