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华愣了愣。
突然明白这家伙在想什么了。
她嗔了欧阳修齐一眼,故作羞涩地低下头,只顾摆弄手中的鱼,一句话都不说。
欧阳修齐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家帐篷。
易水寒刚逮到四只兔子,见到欧阳修齐,正要问他要不要。
便见这人突然蹲到地上,抱紧膝盖。
一副弱小、可怜、无助的样子。
“你怎么了?”
易水寒走到他身边。
欧阳修齐头也不抬,自顾自道:“他有通房。”
“谁?谁有通房?”
“华弟。”
易水寒:“???”
“他也二十多了吧,有通房很奇怪吗?”
欧阳修齐猛地抬头,一脸愤恨地看着他。
“有你这么补刀的吗?”
易水寒笑了笑。
“这不挺好的吗?你们两个本来就没可能,既然人家性取向正常,你把自己掰回来正好。”
“呜呜……”
欧阳修齐伸手捂脸。
“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他这老铁树好不容易开花,才开到一半就要他谢花。
易水寒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这事我爱莫能助,我先去烤兔子,晚点陪你喝酒。”
走之前,他随口问了句:“你怎么知道他有通房的?”
“我见到了。”欧阳修齐回道,“他的通房就是萧大姑娘身边的丫环。”
易水寒:“???”
萧清音哪来的丫环?
她不是一直不用丫环的吗?
想再问欧阳修齐,这家伙已经自闭了,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易水寒只好作罢。
他把兔子拎回自己帐篷,烤好后,留了两只给那对不知道跑到哪里卿卿我我的没良心爹娘。
带着另外两只去找萧清音。
“我刚烤好的,你要不要尝尝?”
易水寒把兔子递给萧清音。
眼角余光瞥见帐篷前有个正在翻烤鱼的丑丫环。
眉心微蹙。
这女人真的把季云华的通房带在身边了?
季云华长得也不差,怎么会找个丑丫环当通房。
而且这丑丫环看着莫名有几分眼熟。
如果肤色再暗一点,脸上再多个大痦子,跟当初出现在土匪窝里的萧清音就有七分相似了。
他定定地看着这丫环的眼睛,终于发现端倪。
这哪里是什么丫环!
分明是季云华!
登时气血翻涌。
这女人跟这小白脸是片刻都离不了是吧。
连秋猎都让他男扮女装混进来。
“你……你……”
他瞪着萧清音半响说不出话来。
萧清音只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兔子,就发现易水寒生气了。
赶紧接了过来。
“我就动作慢了点,你至于发火吗?”
易水寒:“……”
这是兔子的事吗!
易水寒强压下心头那股无名火,指着季云华道:“让他今晚去我那。”
欧阳修齐刚收拾好情绪,恍恍惚惚地走到这边,冷不丁听到这么句话。
人都快被炸裂了。
这丑丫环到底有什么魅力!
不光华弟收她做通房,就连易水寒都不顾脸面向萧清音讨要。
他看看丑丫环,又看看易水寒,发现他的眼神异常愤怒。
不有纳闷,这也不像看上这丫环的眼神啊。
脑子转了一圈后,他恍然大悟。
易水寒这是想为他出气。
他大概是想着,把这个丫环弄走,季云华就没有通房了,兄弟也就不用伤心了。
“好兄弟!”
欧阳修齐一脸感动地看着易水寒。
“有你这样的兄弟,我这辈子都值了!”
为了他,不惜和自己未婚妻闹掰。
这是何等重情重义!
他欧阳修齐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啊。
不过这么做,萧大姑娘和华弟恐怕会记恨他们。
华弟又不是断袖,总会娶妻纳妾的,没有这个通房也会有别人。
这事大可不必。
他拍拍易水寒的肩膀,劝道:“算了,随他们去吧,我已经想明白了,有些事是不可强求的。”
易水寒:“???”
这人到底什么眼神!
不是喜欢那个小白脸吗,居然连人都没认出来!
还随他们去,呵。
“你知道这是谁吗?”
他问欧阳修齐。
“不就是……”华弟的通房吗?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但易水寒读懂了。
他冷笑了一声。
“眼瘸早点治。”
欧阳修齐:……
怎么突然就人身攻击起来了。
萧清音并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因为季云华已经脑补出了几场大戏。
只是感觉莫名其妙。
“你要她晚上去你那做什么?”
“我那边有给下人的帐篷,”易水寒回道,“你这边没有,想让她过去歇息。”
季云华从易水寒方才的反应,已经知道这人认出她了。
笑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得守着小姐,不然小姐夜里有事都找不到人。”
她丢了个眼神给萧清音。
萧清音这才明白过来,易水寒认出季云华了。
难怪勃然大怒。
她略一思忖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回道:“嗯,我需要有个人在帐篷外守夜。”
她特意强调了“帐篷外”三个字。
易水寒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知道这人已经打定主意,顿时心中一沉。
浓郁的焦香味传来。
萧清音惊叫了声:“鱼要焦了!”
把鱼从烤架上取下来后,她问易水寒和欧阳修齐:“你们要吃鱼吗?”
欧阳修齐看到丑丫环就心塞,摇头道:“不了,我得回去了。”
“我也该回去了。”
易水寒也不想留在这里,看萧清音和小白脸你侬我侬。
兄弟俩勾肩搭背一同离开。
萧清音莫名觉得这两人的背影有点萧瑟。
吃过晚饭后,她和季云华烧了热水,在帐篷里擦洗了身子,便歇下了。
季云华坚持睡在帐篷外。
“免得那家伙误会。”
她对萧清音道。
萧清音并不在意易水寒误不误会。
“夜里那么凉,你睡外面会得风寒的。”
“我有内功,不怕。”
萧清音见她执意如此,只好作罢。
她把厚毛毯给了季云华。
“盖着点,起码遮遮露水。”
“好吧。”
猎场的夜,分外安静,只听得到虫鸣声、水流声、马鼾声和细微的人语声。
非常适合睡觉。
萧清音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惊醒过来。
有什么湿漉漉又充满力道的东西在她头脸上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