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萧清音在百宝斋坐诊时，来了一位中年男子，说是韦统领府上的管家，想请她上门帮韦统领看眼疾。
萧清音应了下来。
云昭云姝两人也已经听说韦昌叛军之事，见状把她拉到储物间。
“会不会有诈？”云昭悄声道，“我们这边才听说他的作为，他就找你去看病。”
“他应该不知道我们知道他的所做所为。”
萧清音笑道。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有诈，我也能保全自己，你们放心吧。”
皇宫她都敢去，没道理不敢去一个统领府。
云昭还是不放心，对她道：“让小姝陪你去吧。”
萧清音点头：“也行。”
便和云姝一块随那位管家去了韦昌府上。
见到韦昌后，云姝暗暗松了口气。
这人确实有病。
韦昌的右眼又红又肿，还不停流眼泪，眼角黏了一堆黄色的分泌物。
管家解释道：“老爷三天前骑马回府，半路撞到一群飞虫，不知道被撞伤还是被蛰到，右眼自那之后就肿了起来。”
“找其他大夫看过了吗？”
“太医令来过，开了个熏眼的方子，但是越熏越肿，只熏了一天就停用了。”
韦昌的眼睛肿得连眼皮都合不上，萧清音仔细观察了下，发现他的眼皮底下有些黑乎乎的东西，形状看着有几分像虫腿。
便把显微镜拿了出来。
一看，果然是昆虫的腿。
便对韦昌道：“您的眼睛里有虫子。”
韦昌和管家俱是一惊。
“这、这怎么会？”管家惊愕，“虫子还能跑眼睛里去？”
萧清音回道：“不信你自己看。”
她把显微镜递给管家。
管家看过后，脸色一片惨白，“老爷，您的眼睛里真的有虫子，好像还不止一只。”
韦昌比他要镇定许多，闻言问萧清音：“能不能取出来？”
“能。”萧清音回道，“只是这些虫子已经破坏了您的眼角膜，就算把它们取出来，您也会失去视力。”
韦昌一怔。
“治不了吗？”
萧清音摇头，“这种穿通伤造成的角膜损伤是很难修复的。”
韦昌一阵沉默。
过了一小会，他沉声道：“先帮我把这些虫子取出来。”
萧清音：“好。”
她借助显微镜，用镊子取出了韦昌眼里的虫子。
管家惊恐地看着那些虫子：“天哪，居然有四只！还是活的！”
“这是汗蜂。”萧清音指着虫子道，“它们一般吃花粉花蜜，但也很爱舔汗，眼泪和汗液成分差不多，所以它们对眼泪也有兴趣。”
管家震惊：“世上居然有这种蜂。”
萧清音没开药方，对韦昌道：“眼睛有一定的自愈力，您先别碰水，也别用什么熏药方子，过些天它会好起来的。”
“但它很可能看不到东西了，是吗？”韦昌问道。
萧清音回道：“应该还是能看到一点的，只是会很模糊。”
韦昌心沉了下去。
若右眼废了，他这个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也坐到头了。
“你可以移植断臂吧？”韦昌问道，“眼睛能移植吗？”
“能。”
“有什么条件吗？”
“移植的眼球必须完好无缺且离体不能超过三个时辰。”
韦昌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让管家取了诊金给萧清音并送她们两人离开。
出了统领府，云姝闷闷不乐道：“音姐姐，你要给他移植眼睛吗？”
“嗯。”萧清音回道，“做手术需要麻醉，这样我才有机会盘问他。”
云姝表情霎时亮了起来。
“怎么盘问？我能旁听吗？”
“当然可以。”萧清音笑道，“到时你给我打下手。”
“好！”
几天后，韦昌让管家来请萧清音，说是找到供体了，随时可以做手术。
萧清音定在了翌日上午。
手术开始前，她把一瓶药交给韦昌。
“移植需要在麻醉状态下进行，请您先服麻沸散。”
韦昌不疑有他，就着温水喝了药，喝完不到一刻钟就晕了过去。
寝室内的闲杂人等已被清出去，只有萧清音、云姝和管家。
萧清音给云姝使了个眼神。
云姝朝管家走去，笑道：“这个手术要做蛮久的，我们坐下来等吧。”
管家点点头，坐到了窗边一把太师椅上。
云姝坐到他旁边，等萧清音的手术做到一半时，她不经意扬了一下手。
管家很快昏迷过去。
萧清音用金色虫子给韦昌移植了眼球后，便给他吃了杀虫剂。
平时她是不会这么做的，起码等患者身体康复后，才会杀掉虫子。
因为只要虫子活着，就会一刻不停地修复断肢，它的金丝有局部麻醉效果，患者在康复期间基本感受不到痛楚。
但对待大概率可能是敌人的韦昌，她就懒得等他痊愈了。
而且她也需要给他一点刺激，让他苏醒过来。
金色虫子死后，韦昌很快痛醒。
萧清音给他的麻沸散里含有“如梦之梦”，具有催眠效果。
韦昌才醒过来，就进入了被催眠状态，对萧清音的问题有问必答。
萧清音问完问题后，让他再次昏睡过去。
云姝再次给管家用药。
管家苏醒过来，并未发现异常，因为在他的意识里，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睛。
昏迷苏醒的事没给他留下任何记忆。
“眼睛已经移植好了，韦统领还要过两个时辰才苏醒。”
萧清音对管家道。
“他的伤口会很疼，让他一定要忍住，不要揉眼睛，三天后我会来复诊。”
管家点头：“好的，我一定会转告老爷。”
萧清音开了个方子，便收拾东西和云姝离开了。
回云宅后，她把韦昌交代的内容告诉韩氏。
“他就是韦应，当年是成泰帝找上他，让他想办法覆灭云家军的。”
韩氏气得全身发抖。
“他怎么做得出这种事！他可是云家养大的啊！”
云家军有不少将士是云家收养的孤儿，对云家忠心耿耿，这也是为什么云慎会那么信韦应的情报的原因。
谁会怀疑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人呢。
“他说皇帝告诉他，云家收养的孤儿都是人为制造的孤儿，他们的父母都是被云家杀害的。”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