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里没有虫子。”
观测过后，萧清音回道。
“但这不能说明他没有换过脸，有可能他也知道怎么杀死金色虫子，换脸后把体内虫子都杀了。”
易水寒点头。
“确实有这个可能。”
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另一种可能，也许他和我娘一样，都是双生子。”
“我也这么想过，”萧清音笑道，“当年怀上双胞胎的妃嫔说不定不止你外祖母一个，她们为了保住孩子，都想办法瞒了下来。”
“嗯。”易水寒深以为然，“如今的承恩侯府，也就是太后娘家，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有能力瞒下这件事。”
他外祖母，也就是先皇后，只生了他娘和大姨，在先帝驾崩前一年病逝了。
当今太后是陛下生母，也就是先帝的淑妃。
“若陛下也是双胞胎的话，当年活在明处的四皇子应该是他的兄弟，他是隐在暗处的，只是后来取而代之了。”
易水寒推测道。
这就很好解释为什么贤王会觉得陛下前后判若两人。
因为和贤王要好的是四皇子，而非陛下。
忠勇侯很可能是因为有所察觉遭到怀疑而被灭口的。
“你要追查下去吗？”
萧清音问道。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知道内情的人恐怕已经不多了。
太后肯定是最清楚的，但她不可能说出来。
“我想弄个明白。”
易水寒看着窗外道。
“不能让云家军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萧清音没想到他还惦记着云家军，感激道：“谢谢你。”
易水寒摇头。
“我不是因为你才这么做的，我只是因为……兔死狐悲。”
“我懂。”萧清音点头，“将士应该死在敌人刀下，而不是自己人手上。”
易水寒轻笑：“你说得对。”
萧清音叮嘱：“你要小心点，他连先帝都敢下手，对你这个外甥肯定不会留情。”
“我会小心的。”易水寒点头，“给他当了这么多年刀，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
说罢，见天色不早了，他跟萧清音告别：“我先回府了。”
“下次再见。”
送走易水寒后，萧清音打了热水到净室。
大冬天的，她当然不敢直接往玻璃浴缸倒热水，先装了半缸冷水，才把热水倒进去。
然后美美泡了个热水澡。
夜里睡得特别舒服。
第二天早上醒来，精神倍儿爽，早饭都多吃了两个煎饼。
刚吃完早饭，太子妃就派了人过来，请她进宫一趟。
萧清音便随宫人进了宫。
太子妃一见到她就让殿里伺候的人都退下。
然后对她道：“清音，都这么久了，我还没怀上，是不是身子有问题？”
萧清音给她检查了一番，回道：“您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要着急，有时越着急越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太子妃叹了口气：“我不急不行啊，杨良娣已经怀上了，太子年后就要去河州监修河堤，这一去可能要好几个月，等他回来，杨良娣孩子都生出来了。”
要是生个女儿也就算了，生了儿子的话，那可是长子。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太子有多期盼长子的到来。
萧清音宽慰道：“您多看看花草，放松心情，不要总是想着将来的事情，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太子妃点头。
“我会尽量放松心情的。”
萧清音出东宫时，和下朝回来的太子碰了个正着。
太子停下来，问她：“太子妃身子不适？”
“没有。”萧清音笑道，“娘娘找我聊天罢了。”
太子一听就明白了。
长叹了口气：“她就是爱胡思乱想。”
他都说了，哪怕杨良娣生下长子，也绝不可能越过她。
她就是放心不下来。
萧清音但笑不语。
太子也没再说什么，向萧清音点点头，回了东宫。
……
出宫后，见天气好，萧清音往南北大街慢悠悠走去。
路上经过珍宝斋，她心中一动，走了进去。
掌柜刚送完一拨客人，见她来了，立刻笑脸相迎：“欢迎萧姑娘大驾光临。”
萧清音问他：“有瑟珠吗？”
掌柜摇头：“抱歉，最近没收到瑟珠。”
他觉得有几分奇怪，以前瑟珠只是小部分人收藏，最近却好多人来问，好像成了热门收藏品一样。
“拍卖会也没有吗？”
萧清音继续问道。
“拍卖会也没有。”掌柜回道，“不止是珍宝斋，其他铺子最近都没有瑟珠出现。”
萧清音有几分失落。
那串天珠散得到处都是，找起来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完全凭运气。
可能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集齐了。
“好的，谢谢了。”
萧清音说罢，朝门口走去，准备离开。
掌柜却突然想起一事。
“有个人手里好像有瑟珠。”
萧清音顿住脚步。
“是谁？”
“北安城一家银楼掌柜，他说谁要是能帮他治好妻子的怪病，就把珍藏的八眼瑟珠送给对方。”
萧清音挑了挑眉。
这套路似曾相识，要不是三公主已经被她解决了，她都要以为她又出招了。
她问掌柜：“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是我们珍宝斋的供货商之一，前几天伙计送货过来时说的。”
“你见过他手里那颗瑟珠吗？”
“没有，不过你要是想了解，我可以写信问问他。”
萧清音点点头：“那麻烦您了。”
她本以为掌柜很快就会回复，没想到直到过完年，掌柜才让人送了消息过来。
是一封信。
信里有一张描画得非常清晰的瑟珠图。
连瑟珠上的磨损痕迹都画了出来。
她不曾给过任何人这么详细的瑟珠信息，因此一看到这幅图，萧清音便知道这颗瑟珠正是她那颗八眼天珠。
考虑到可能有人设圈套，萧清音让易水寒帮忙核实这件事。
易水寒翌日便回复道：“那个掌柜姓余，他的妻子一个月前高热不退，身上多处肿节，请遍了北安城大夫也没治好，确实发过愿意用瑟珠酬医的公告。”
“看来确有其事。”萧清音回道，“我得去北安城一趟。你有多余的人手吗？借我用一下。”
易水寒却道：“我和你一块去。”
“你不是要忙公务吗？”
“我可以请假。”
萧清音没再反对。
两人带着易五等人第二天就上路了。
萧清音只当这是一次寻常出行，没想到他们差点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