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君被她这话气得不轻。
她什么时候和男人私奔了,这人空口白牙诬陷她,真是下作。
她张口就要驳斥。
手背却被萧清音轻拍了下。
萧清音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转头看向孟琦。
“你是孟尚书的嫡长女孟大姑娘对吧,且不说我这姐妹不是你二妹妹,即便是,你这话也太过分了吧。
有个私奔的姐妹对你来说是什么光彩的事么?
你在这嚷嚷得那么大声,是怕别人不知道这个消息?
都说家丑不外扬,你们孟家倒是与众不同,恨不得把底都漏出来。
孟尚书还是礼部尚书呢,就这么个家教?
真是教我大开眼界。”
孟琦没想到萧清音一点儿也不在乎孟珂的丑闻,反而教训起她来。
偏偏这话她还不好反驳。
顿时又气又窘。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萧清音继续道:“孟大姑娘都一把年纪了,又早就为人妇,这些道理想必不会不懂,非要在人前抹黑自己尚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正受着什么苦难的庶妹,真是其心可诛。”
孟琦见自己脸皮都被撕下来了,顾不得那么多,指着秦天赐道:
“她要是没和男人私奔,怎么会生了孩子?这孩子也就四岁左右,加上怀胎时间,和当年她失踪的时间刚好对得上,我那里抹黑她了!”
这都是事实好不好!
萧清音闻言,露出一丝怜悯。
“孟大姑娘,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把文君当你二妹妹啊,看来确实病得不轻,赶紧找个大夫看看吧,早治疗,早康复,千万别耽搁,晚了可就治不好了。”
孟琦气得差点吐血。
你才有病!
她什么事都没有好吗。
几年不见,孟珂本事不小,竟忽悠得萧清音都把她当自己人维护。
再争辩下去,她还不知道被编排成什么疯子。
萧清音可不是什么善茬。
这口气她暂且忍了。
便扯出一丝笑容,回道:“可能我真的认错人了,这位秦小姐和我二妹妹真的长得太像了,柏大人你说是不是?”
她看向柏彦章,露出询问之色。
萧清音承不承认关系不大,柏彦章承认就好了。
她就不信,柏彦章知道孟珂和男人私奔生子后,还会对孟珂有旧情可言。
柏彦章一脸淡漠:“在下已经不记得孟小姐什么模样了,看不出秦小姐是不是长得像孟小姐。”
秦文君闻言,心中微微刺痛。
他竟不记得她的模样了么。
也对,他都不知道在花院包过多少姑娘,花容月貌早就司空见惯,怎么可能记得她这样的庸脂俗粉。
对旧事念念不忘的人只有她罢了。
她这边伤怀,孟琦却心中大喜。
柏彦章果然信了孟珂私奔之事,如今看都懒得看孟珂一眼。
这可真是意外收获。
萧清音心里却掠过一丝疑惑。
柏彦章要真不在意秦文君,前些天在皇帝面前为什么又流露出恨意来,难道那也是他故意而为?
要是那样的话,这人的城府未免太深了。
她暗暗记在心里,打算回头再和秦文君好好聊聊。
不过眼下她可不打算放过孟琦。
“孟大姑娘,”她看向孟琦,微笑道,“你既然承认自己认错人,回头可不要随便编排文君才好,不然我只当你癔病发作,要送你两味药吃呢。”
孟琦脸色微变。
这分明是威胁。
不许她宣扬孟珂这小贱人的丑闻。
孟珂可真有福气。
她咬了咬牙,应道:“萧大姑娘放心,我不会把她们二人混为一谈的。”
“那就好。”
萧清音微微一笑,带着秦文君和易水寒几人离开了。
孟琦心中的郁气却久久不散。
回府后,她径直奔去佛堂找自家祖母,添油加醋把寺里撞见孟珂的事说了。
“……二妹妹仗着有萧大姑娘撑腰,不止不肯归家,还冤枉我是疯子,我受点委屈倒没什么,就怕她带着私生子在外边招摇撞骗,给我们孟家惹祸。”
孟老夫人听了,又惊又气,当即召集族老,把孟珂的名字从族谱剔除了。
只当她早就死在外头。
今后便是秦文君找上门来,他们也绝不会认。
孟琦却还不解气。
她过往没少糟践孟珂,就怕孟珂得势,把她踩入泥里。
便苦思冥想了一番,想了个计策。
秦文君不知自己被人惦记上,从寺里回侯府后,她给天赐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然后把他那身脏衣服和柏彦章的披风一块洗了,晾在院里。
听到门房报有个叫翠儿的姑娘来找她,她十分意外。
翠儿是她从前在孟府的丫鬟。
府里的嫡女一般配一个妈妈,两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
庶女则是两个丫鬟。
她不受宠,给她配的丫环都是别人挑剩的。
她那两个丫鬟不是好吃懒做,就是拈轻怕重。
翠儿相较另一个还算是勤快的,跟在她身边的时候也就多一些。
算是她的心腹丫鬟。
她离开孟府后,这两个丫鬟应该会被重新分配,到别的院里。
她们主仆情感本就不深厚,是以这几年她不曾想起过翠儿。
今天刚见过孟琦,翠儿就找来了,她心里便存了一分警惕。
翠儿的穿着和从前差不多,人却白净了不少。
秦文君留意到,翠儿的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还涂了颜色,日子似乎过得不错。
但她一见着她就抹起了眼泪珠子。
“小姐害得奴婢好苦呀。”
翠儿抽噎道。
“小姐一声不吭就走了,留下奴婢和珠儿两个。
珠儿很快就找了门路调去厨房,奴婢却舍不得小姐,一个人守着小院。
每天把院子打扫干净后,就靠在门首,巴巴地等着小姐回来。
可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小姐都不曾回来,奴婢都等成老妈子了。
要不是大小姐见奴婢可怜,跟奴婢说在寺里见到您,奴婢怕是要在院里等到地老天荒呢。”
秦文君等她哭完,方道:“你们大小姐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家小姐。”
翠儿瞪大眼睛,猛地上前,一把抓住秦文君袖子,撸到上臂。
指着手肘上淡淡的白色疤痕道:“小姐休想骗过奴婢,您被大小姐绊倒在地上,扑伤手肘,还是奴婢给您上的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