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音想起宁氏在她那误食寻踪丸的事,对魏琰道:“伯母前两天在我那吃了颗寻踪丸,身上带有琉璃蛱蝶才能闻到的香气,可以用来追踪。”
魏琰惊喜不已:“萧姐姐,您真是救命菩萨。”
魏正弘颇为意外:“世上竟然还有这种药。”
“但也不能抱太大希望。”
萧清音补充道。
“寻踪丸的香气只能维持七天,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还有五天可以追踪。另外,琉璃蛱蝶只在距离目标一百米内有反应。”
“就算这样,也比我们无头苍蝇一般寻找要好。”
魏琰感激道。
“我这就去召集人手。”
魏正弘道:“我这边也还有一点人手,合起来一块找吧。”
魏琰摇头:“侯府有足够人手,不用麻烦您。”
他们已经断绝关系,魏正弘如今只是个普通人,他不想把他卷进来。
魏正弘听了他这话,脸色沉了下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见外,是你有追踪经验,还是我有追踪经验?你连京城都没离开过,也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你以为随便带点人出去,就能找着人了?”
魏琰被他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追踪方面,他确实没有任何经验。
魏正弘征战多年,虽然算不上常胜将军,但论起对敌和追踪经验,肯定比他好几百倍。
有他帮助,找到娘的概率会更高。
眼下不是计较恩怨的时候。
便点头:“好,那就麻烦您了。”
魏正弘脸色缓了缓:“这才像话。”
父子俩带了人,逮了一批琉璃蛱蝶,追踪宁氏去了。
萧清音这边也没闲着。
掳走宁氏的人和来偷鸟的人极有可能是同一批,而偷鸟的人正是之前袭击云姝和易水寒的人。
由此推断,这几件事都是同一个幕后主使。
这人不是北金人就是西林人。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西林长公主。
西林铁骑输给了长枪大炮,西林割地赔款又送了公主和亲,想必很不忿气。
西林长公主也不是安分之人。
安国公府被撤爵,魏腾沦为庶人后,西林长公主不吵也不闹,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她很可能是忙于搞事情,才维持平和假象。
联想到云姝出事后,常玉娥一连串接近魏琰的举动,萧清音怀疑,西林长公主最初可能是想利用常玉娥不声不响地控制魏琰。
常玉娥失败后,她才改为对宁氏下手,逼魏琰自投罗网。
至于为什么要杀害易水寒,也许纯粹是出于报复。
——得不到的就要毁灭。
想到这,她暗道不好。
赶紧吩咐易五:“立刻带人去找西林长公主,把她控制起来。”
“好的!”
易五领命而去。
不到一刻钟,他就回来复命了。
“魏府天亮前发生火灾,西林长公主所在院子被焚毁,留下三具烧得不成人形的女尸。”
萧清音心中一沉。
果然是西林长公主。
对方一早就做好逃遁准备,焚屋、掳人、偷鸟,多线并行,这会估计正在回西林的路上。
京城通往边境可选择的路很多,不清楚路线的话,很难追寻。
只能寄希望于魏琰父子了。
不过,常玉娥应该还在京中,有些猜想可以找她证实。
便下令让易五把常玉娥带了回府。
常玉娥似乎早知道有这一出,蓦然被带过来,脸上没有半点惊慌之色。
见着萧清音后,干脆利落地交代了事情始末。
“是西林长公主煽动我谋夺靖安侯夫人之位的,她说可以帮忙除去云姝,见云姝果真出了事,我才接近靖安侯,但我的办法不奏效,就又用了她的办法,也就是在宫宴上下手。”
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枚书签。
萧清音接过来。
书签上写着一行字——我还有一枚五眼天珠,想要的话来王城找我。
竟连她都下了钩子。
她确实还缺一枚五眼天珠就能凑够那串天珠手链。
西林长公主曾因打赌输给了她一枚二眼天珠,若是详细打探过她得到过哪些天珠,也能推断出来。
饵可能是假的。
诱她去西林王城是真的。
图谋的,应该是她的医术。
她可没忘记对方当初打赌就是为了“续筋接骨膏”。
这人在京城真是没白待。
把人心琢磨得透透的。
但且不说西林长公主手上有没有五眼天珠,就是有,她也不会冒险跑到别人的地盘去。
她又不是活腻了。
她撕掉书签,看向常玉娥。
“你以为你把责任都推到了西林长公主头上,我就会饶了你。”
云姝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呢。
常玉娥脸上的淡定终于消失了。
“你想做什么?她又不是我害的。”
“你和西林长公主都是一丘之貉,她跑了,你不顶缸谁顶缸?”
萧清音给她下了一份药,让她跟云姝一样,除了眼睛之外,什么都动不了。
然后让易五把她送回去。
常玉娥惊骇欲绝。
然而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扛回府。
常家人本就薄情,之前因她损了名声,已经极为不满,发现她变成植物人后,就更加嫌弃了。
除了丫鬟外,再没有任何管她。
丫鬟见她这边没了奔头,纷纷想办法调走。
走不了的就拿她泄气。
常玉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肠子都悔青了。
可惜没有任何人听得到她的心声。
萧清音整治完常玉娥后,说给云姝听了。
云姝眼里一片钦慕。
仿佛在夸她厉害。
随后又眨了好几下眼睛。
萧清音明白她这是询问宁氏的情况,回道:“魏琰去追踪了,运气好的话,这几天应该会有好消息。”
云姝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为宁氏和魏琰祈祷。
好在两人气运都不错。
魏琰和魏正弘只花了三天时间,就找到了宁氏。
父子俩齐心协力,把宁氏救了回来,但不幸的是,交战之时,魏正弘给宁氏挡了一枪,性命垂危。
魏琰和宁氏把他送来忠勇侯府时,魏正弘已经奄奄一息。
他勉力支撑精神交代后事。
“我把大部分家财都存进票号了,凭据和印鉴就封在我新置那栋宅子的卧房的净室的恭桶底下那块花砖下面,你们记得取出来。”
宁氏:“……”
藏哪里不行,藏恭桶底下。
老男人果然要不得。
就连银钱都一身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