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寒凉，萧清音早早就歇下了。
翌日一大早，就被集合的号角声吵醒。
她匆匆洗漱了一番，和韩氏等人聚集到湖边。
湖的正北方设了御座，中间设了箭靶、彩门等用于冰戏表演的道具。
皇帝入座后，发表了一番演说，而后表演开始。
表演项目有冰上骑射、冰上武术、冰上杂技等。
冰上骑射即在冰面上边骑马边射箭。
冰上武术即花样滑冰，有单人的，也有双人的。
冰上杂技则包括叠罗汉、飞叉、耍刀、弄幡、倒立、肩上立人等。
表演结束后，则是内军各营进行的抢等、抢球、转龙射球比赛。
抢等即速度滑冰，抢球则是抢夺冰球，转龙射球是所有队伍排成长龙，各队第一人持弓箭，其他人表演前后转等动作，在滑行的同时射箭。
每项比赛的优胜者都能得到金银奖赏。
萧清音以往只在古画里见过古人的冰戏项目，如今能看真人版，自然看得津津有味。
傅惟允在一旁点评道：“这些表演不如辽东一年一度的冰戏好看。”
萧清音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辽东的冰戏都有什么项目？”
“和这些项目差不多。”傅惟允回道，“只是动作难度要高许多，比如冰上武术，刚才那些人的向前起跳最多只转了三周半，辽东的佼佼者能转四周半。”
四周半！
萧清音瞪大了眼睛。
她穿越前，顶尖花样滑冰选手都只能转三周半，这里的人居然能转四周半？
不过这里的人会武，能转四周半好像也很正常？
“我还没见过四周半呢，”萧清音感叹道，“真想去辽东看看。”
傅惟允轻笑：“不一定去辽东才能看。”
萧清音喜出望外：“莫非京城也有这样的能人？”
傅惟允点头。
“在哪？”
萧清音急忙问道。
傅惟允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
萧清音：“！！！”
“你会冰武？！”
傅惟允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是呀，我特地练过，滑得还不赖。”
高手竟然就在身边。
萧清音的心砰砰直跳，恨不得马上让傅惟允表演给她看看。
但场上还在比赛呢。
她顿时满脸失落。
傅惟允宽慰道：“下午冰湖就空出来了，可以自由冰嘻，到时候我再滑给姐姐看。”
“好！”
萧清音立刻期待起来。
等冰赛结束，吃过午饭，又歇息了半个时辰后，她和傅惟允、易水寒三人便来到湖边。
——易水寒执着地扮演着爱妻若狂的痴儿人设，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此时冰湖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滑冰。
空旷得很。
傅惟允试滑了几下后，便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穿着一身素净温润的淡蓝色袍子，在白色冰面舞蹈时，如同一只蓝色大鸟在翩翩起舞。
轻盈优雅，飘飘若仙，却又充满了力量。
集英气和柔美于一身。
令人心醉神迷。
萧清音从一开始的惊艳到后面的震撼，找不到任何词汇形容她这一刻的感觉。
只能来一句俗气的：“帅呆了！”
那个四周半的转体动作，她能记一辈子。
傅惟允可真是个宝藏弟弟啊。
会打仗，懂算计，还是个冰舞艺术家！
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
傅惟允表演了一刻多钟，结束时，原本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的冰湖，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被他的优雅的身姿和高超的技巧深深折服。
尤其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们。
他停下来时，她们全都报以热烈掌声，投来炽热眼神。
看梦中情郎一样看着他。
萧清音把他滑冰前脱下的裘衣递给他，戏谑道：“娘今晚又有得忙了。”
昨天只是露个面就一大帮人来问亲事。
今天露了绝技，那还得了。
傅惟允轻笑：“姐姐撒点药在周围，娘就不用忙了。”
萧清音：“……”
你这心未免太狠了些。
说话间，一个穿着紫貂寒裘的瓜子脸少女领着一众姑娘走到他们跟前。
“傅公子，方才那个冰舞可以教教我们吗？”
少女开口便问。
傅惟允摇头：“教不了，你们没练过，学不会的。”
少女一脸得意：“谁说我没学过，我滑冰滑得可好了，只是不会跳转而已。”
“你可以找个人学跳转。”
“你不能教我吗？”
“我不喜欢带人。”
少女听到这明晃晃的拒绝，脸色沉了下来。
她身侧的丫鬟狠狠瞪了傅惟允一眼，怒容满面道：“你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
傅惟允淡淡道：“知道，蔡家五姑娘，太后娘娘的侄孙女。”
丫鬟瞪大了眼睛。
“知道你还不教我们小姐？”
傅惟允似笑非笑：“公主尚且不会如此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做事，蔡家姑娘架势倒是比公主还大。”
丫鬟脸色骤变。
蔡思情剜了她一眼，厉声训斥道：“净给我惹是生非，我是那么蛮横的人吗，还不给傅公子道歉！”
丫鬟躬身道歉：“奴婢出口无状，请傅公子见谅。”
傅惟允没理她，转过头来，对萧清音道：“姐姐，我们到那边滑冰吧。”
萧清音自然随他。
“好。”
三人便往他说的方向走去。
却见左妙妙一脸兴奋地抱着白姑娘迎面走来。
“萧姐姐，傅萧将军！”
她颠颠儿跑过来，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萧清音提醒：“你慢点儿走。”
左妙妙脚步却越发快了。
到了三人跟前，她把白姑娘递给傅惟允，上气不接下气道：“傅小将军，刚刚白姑娘飞到我那了，不知道是不是找不着你，我就带她过来了。”
傅惟允伸手接过：“谢谢。”
萧清音笑道：“你来晚了，错过了精彩节目。”
“什么节目？”
“惟允的冰舞表演。”
左妙妙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跟猫儿似的。
“傅小将军表演冰舞？天哪，我居然错过了，我不应该睡那么久的……”
她眼巴巴地看着傅惟允，期待他能再来一遍。
傅惟允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人太多了。”
左妙妙看着不远处乌泱泱的人群，眉毛耷拉下来。
人确实多得可怕。
萧清音看着她身后丫鬟手里提着的冰鞋，问道：“你要滑冰吗？”
“是阿，”左妙妙点头，“不过我不怎么会滑。”
“没事，有惟允这个高手在呢。”
“……”
不远处的蔡思情看着几人说说笑笑，把身侧丫鬟的手臂都掐破皮了。
看着左妙妙的眼神，掠过一抹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