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彦章忙解释:“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验证一个猜想。”
秦文君插手冷笑。
“柏大人是花院去多了,拎不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了吗?”
花院?
柏彦章心中狂喜。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花院?你在花院见过我对不对?”
秦文君:“!!!”
这人的反应未免太快了!
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去过花院。
立刻矢口否认:“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柏大人还真的去过花院。”
这人最近表现太好了,她都差点忘了这点。
看来最好还是给天赐换个先生,免得日后跟他沾染恶习。
柏彦章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只去过一次花院。”
说罢,他把自己当初遭人设计的事说了。
说到他醒来发现那个姑娘有三颗红痣时,秦文君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么巧?
柏彦章睡的人和她刚好有同样的特征?
这人该不会是诓她的吧?
柏彦章看出她眼里的怀疑,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调查旧事吗?”
秦文君摇头。
“因为我无意翻了一下你说的那位陈举子的卷宗,发现他是个天阉。”
秦文君:“……”
多少人才出一个天阉啊。
她怎么手气那么背,偏偏抽中个天阉给天赐当爹。
柏彦章噙着笑道:“然后我提审那个男人,得知红痣的事情后,就让人去花院了解……”
这一了解,才知道原来当年死的那个姑娘年已四十,在花院呆了十几年,在他被人设计之前就染了病。
一下子解开他多年前的两个困惑。
其一是他觉得许青要报复他,为什么会挑了一个年轻姑娘,而不是又老又丑的,后者明显更能恶心他。
其二是他明明给了钱,那姑娘理应不再接客,为什么会染病。
——因为那个姑娘和死的姑娘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这样一来,问题就变成了:那个姑娘是谁?
得知彼时花院跑了一个新来的姑娘,而他又查到,秦文君当初并非是不想给他送别,而是被禁足了,解除禁足后就不见了人,他大胆猜测,那个姑娘极有可能就是秦文君。
她千里迢迢跑去边城找他,落入歹人之手,若不是老天垂怜,来了一番阴差阳错,说不定这辈子他们都无缘再见。
他永远都不知道她不但没有辜负他,反而因他落入险境。
秦文君听罢扶额。
真相太过惊人,她需要缓一缓。
她左右看了看,见树下有块大石头,走过去坐了下来。
柏彦章也走了过去,站在石头边,什么话也没说。
他知道她需要一点时间。
对柏彦章的话,秦文君信了八分,剩下两分怀疑,则在于这人到底有没有说实话。
若他查出当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完全可以冒充那个人。
不过他要是没有头上带绿的癖好的话,没理由这么做。
天赐又确实长得有几分像他。
理了好一会,她终于接受现实。
“这么说,当年那个人真的是你?”
柏彦章点头。
不过他有点疑惑:“当年你逃出来后,为什么不来找我?”
秦文君没好气道:“还能为什么,刚好撞见某人跟鸨母说话呗。”
柏彦章恍然大悟。
秦文君定是误会他了,以为他是来买春的。
想到她当时可能会有的心情,他一阵心疼,“对不起,都怪我……”
要是他能看看那姑娘长什么样,他们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了。
秦文君心情已经平复下来,淡淡道:“命运弄人,也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放在心上。”
柏彦章沉默片刻,回道:“我等会回去就遣媒人上门。”
秦文君:“???”
“你遣媒人上门干嘛?”
“当然是娶你。”
秦文君顿时满脸警惕。
“天赐是我的,你休想和我抢儿子。”
柏彦章:“……”
他看起来是只在乎子嗣的人吗?
却听秦文君道:“你早不提亲,晚不提亲,偏偏发现天赐是你儿子后才提,你敢说不是因为孩子的缘故才想娶我?”
柏彦章苦笑:“这些年我一直……”
秦文君打断他的话:“这些年我们娘儿俩过得挺好的,天赐也早就过了想要爹的年纪,你自己还年轻,又有大把前程,想娶哪个高门贵女都行,没必要把天赐认回去,占了你的长子位置,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各走各的便是。”
柏彦章深吸了口气,问她:“天赐要是不想爹,为什么那么喜欢和我在一起?”
秦文君语塞。
天赐确实粘这人粘得厉害。
不过,“我已经是别人的人了,不可能嫁给你的。”
柏彦章错愕。
难道当年她心死了,喜欢上别人了?
“那人是谁?”
他不动声色道。
他等了这么多年,哪怕是抢,也要把她抢过来。
“当然是我们家姑娘。”秦文君回道,“我早就发了毒誓,下半辈子都要伺候姑娘。”
柏彦章:“……”
万万没想到,他成亲路上最大的障碍不是聘礼和丈母娘,而是心上人的主子?
萧清音对秦文君的恩情他再清楚不过,见她一脸坚定,便换了个话题。
“既然这样,成亲的事我们晚点再说,天赐这边,是你和他说,还是我和他说?”
秦文君两个都不想选。
“我刚和他说完他爹是陈举子,立刻就改口?没有这个必要,维持原样好了。”
柏彦章面无表情道:“我儿子为什么要认一个不相干的人做爹?”
秦文君:“……”
她就知道!
这人就是奔着孩子来的!
见躲不过去,她回道:“我来说吧。”
不然还不知道这男人胡诌些什么。
“好。”
柏彦章送她回了侯府,自个骑马离开。
秦文君不知道怎么跟天赐开口才好,怀里揣着心事,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天赐见状,又是摸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又是嘘寒问暖。
秦文君宽慰道:“娘没有生病,只是有点心事。”
天赐一脸严肃道:“娘你有心事要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会闷出病来的。”
秦文君好笑:“你这话打哪学来的?”
“先生说的。”
秦文君心中一动,问他:“假如,娘是说假如,柏先生是你爹的话,你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