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音快步走过去,这才看清,阿桑被男人咬着脖子,皮都快被撕下来了。
她一个箭步上前,直接给了男人一个下勾拳。
男人被击中下颌,身子往后倒去,手不自觉松开。
阿桑缓过来后,立刻翻身坐起,连爬带滚地躲到萧清音身旁。
“阿蛮,他、他好像是太子殿下。”
萧清音也认出来了。
确实是耶律随。
只是他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倒下后,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跟野兽似的,四肢着地,背部弓起,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们。
眼白一片血红,诡异而瘆人。
让萧清音不由得想起耶律昂父亲来,心里暗自嘀咕,西林国皇室该不会有遗传性的精神病吧。
还是说,耶律随吃错药了?
不等她想明白,耶律随就纵身一跃,扑了过来。
萧清音不好当着阿桑的面暴露身手,只能装作慌乱模样,打了一通乱拳。
实际上她的拳头都是有针对性的。
阿桑也跟着她还击。
不过她很快就被耶律随撞飞。
耶律随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非常难招架,萧清音花了一刻钟才把他制服。
他轰然倒下时,阿桑刚从地上爬起来。
“你没事吧?”
萧清音问道。
阿桑捂着胸口道:“胸骨很痛,不知道骨头断没断。”
“等会我帮你看看。”萧清音瞥了眼四周,“我们先回去。”
阿桑看了眼耶律随:“那他……”
“先不管了,不然来人我们就说不清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刺客呢。
阿桑经她提醒,醒悟过来,登时脸色煞白。
“你说得对,我们在这逗留。”
两人小跑着回了储秀宫。
阿桑带着萧清音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后,她心有余悸道:“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你不是去见你的朱大哥吗?”萧清音轻笑,“怎么会碰上太子?”
阿桑瘫坐在椅子上,抱着头,有气无力道:“朱大哥有事要忙,和我聊了几句就走了。我刚想离开,太子殿下突然窜了出来,把我扑倒在地上后,一口咬着我的脖子,我连叫都叫不出来,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我就被他咬死了……”
说到这里,她满眼惊恐,仿佛还在现场一样。
萧清音给她顺了顺背,安慰道:“都过去了,忘了吧。你刚不是说胸骨疼吗,现在好点没?”
“还是很疼。”
“我看看。”
萧清音检查过后,回道:“骨头没断,可能就是硌着了,过几天就好了。”
阿桑松了口气。
“谢谢你,阿蛮,今晚真的太谢谢了。”
萧清音笑道:“不用客气,你赶紧吃饭吧,不然菜要凉了。”
阿桑顿时捂着脖子哀叹。
“脖子这么痛,哪里吃得下饭。”
她们一日三餐都是宫人送来的,没有选择的自由。
萧清音爱莫能助,只能劝她:“你加点水泡着吃,容易下喉。”
阿桑点头:“好。”
萧清音挥挥手,回了自己房间。
心情远没有在阿桑面前那样轻松。
不管耶律随记不记得方才发生的事,他想查明白癫狂期间发生了什么都易如反掌。
只要稍一打听,就会知道她们两个晚归。
而阿桑又是经常跑去小树林的。
耶律随发狂一事,她从未听说过,想必这是他的秘密。
上位者的秘密,最忌讳为人所知。
像耶律随这种杀伐果断的人,大概只会做出一种选择——杀了她和阿桑灭口。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杀了他了事。
但他死了也很麻烦,她和阿桑需要立刻逃离皇宫,整个都城都会戒严,御林军顺藤摸瓜,很容易查到易水寒头上,到时连他和傅钧石都会暴露。
当然,她可以把耶律随的尸首藏起来,在他被人发现之前,她和易水寒带着所有人离开都城。
只是他们好不容易布好局,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
所以她选择了赌。
——赌西林国没人能控制住耶律随的狂症,而她和阿桑“歪打正着”解救了一次,他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会留下她们,从她们这里获取更多信息。
这样她和易水寒仍能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
要是赌输了,他们再逃也不迟。
夜里小白鸟过来时,她让它捎了个消息给易水寒,让他过来一趟。
等易水寒来了后,她把这个意外告诉他。
“我们可能得做两手准备……”
易水寒有点疑惑:“你为什么没有选择控制他?时间不够还是没有带银针和药?”
“控制是需要条件的。”萧清音回道,“他的精神状态本就不稳定,很难植入命令。”
“原来如此。”
易水寒思忖片刻,回道:“我会让人做好准备,你要小心,一不对劲立刻给信号。”
萧清音点头:“好。”
易水寒突然瞥见她的手有点红,抓过来仔细端详了下。
“手怎么肿了?”
“可能揍狠了。”
萧清音轻笑道。
她很少动武,刚才锤了耶律随那么久,浮肿很正常。
易水寒脸色沉了下来:“真是便宜他了。”
改天他去东宫再揍他一顿。
说罢他问萧清音要了药膏,给她细细抹了,又揉了好一会,才松开她的手。
“宫里行事不便,你要不要换个身份?我找个人替你,你以另外的身份到我府里。”
萧清音挑了挑眉:“怎么,不想玩御前侍卫和参选秀女,想改成将军大人和替身小妾?”
易水寒:“……”
他忍不住问道:“你到底看了多少话本子?”
“这可数不清,”萧清音笑道,“我们那不光有话本子,还有电视剧,电影,剧本杀,短剧,故事多着呢。”
易水寒:“!!!”
这么多他玩得过来吗?
突然有点为自己的肾担心。
萧清音靠在他胸口安慰道:“放心吧,我也不是什么故事都感兴趣,喜欢的也就三五百个。”
三五百个,那玩个一两年就能过一遍了?
好像也不难?
易水寒暗暗松了口气。
等他后来知道一个连续剧能播上两三个月后,才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他呆了半个时辰才离开。
有他做安排,萧清音心中大石落地,很快睡了过去。
翌日早上,她等来了赌局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