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诸部进行会谈的两天之后,李朝宗和路朝歌哥俩也收到了夏侯仲德传回来的消息,你永远可以相信飞鸽传书的速度。
李朝宗和路朝歌哥俩,拿到夏侯仲德传来的消息只是笑了笑,其实他们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尤其是在第一次降雪之后,夏侯仲德就给李朝宗和路朝歌送了消息,说今年的草原可能会遇到百年难得一遇的白灾,他们应该早做准备。
这哥俩多听劝,直接给夏侯仲德送去了一大批物资,这也是为什么夏侯仲德说他们这次准备充分的原因,而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就是夏侯闻叔,每次李朝宗送到北疆的物资即将抵达的时候,夏侯闻叔就被派出去惹祸去了。
“朝歌,你猜这一次草原能来多少人?”李朝宗把路朝歌喊到了禁军衙门:“能不能比上一次多?”
“肯定多啊!”路朝歌和你肯定的说道:“前一次那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被王嗯英忽悠了,才有了南下的想法,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关系着他们的生死大事,他们还不得全力以赴的猛攻北疆,不弄到充足的物资,明年开春就是他们的死期,草原遭受白灾有多难熬我是不知道,但是从夏侯仲德之前传回来的消息看,估计日子不好过。”
“我觉得他们不敢倾国而来。”李朝宗却给出了相反的看法:“他们现在一个个的眼睛可都盯着草原王的位置呢!若是倾力南下,那回去之后怎么争草原王啊!”
“不是,大楚万里河山不比那个什么狗屁的草原王更有诱惑力?”路朝歌想不明白,一个狗屁草原王有那么重要吗?大楚的万里河山不美吗?
“大楚的万里河山很美,但是他们未必能拿到手啊!”李朝宗笑着说道:“要是把手里的精锐都损失殆尽了,那可真就是一无所有了。”
“不是,还没打就抱着打不赢的想法,那还打个屁了。”路朝歌说道:“战争确实是应该未算胜先算败,可是你得有能打赢敌人的信心才行啊!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那你怎么可能战胜敌人呢?”
“那你猜他们为什么没信心能打赢呢?”李朝宗看着路朝歌笑着问道。
“我哪知道。”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
“岔苏台,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你抓到长安城的草原王。”李朝宗大笑道:“六十万大军被你打的七零八落,你猜他们为什么没有信心啊!”
“这一次可是草原八部齐动,总不能少于六十万人马吧!”路朝歌说道:“上一次还有六十万呢!休屠、吐谷浑和冒顿三部被折腾回去了,这次他们肯定也回来,怎么不得凑出八九十万大军啊!这个关系到他们来年的生计,可不能不铆足了劲啊!”
“我怎么感觉,你特别希望他们能够倾国而来呢?”李朝宗有点搞不懂自己兄弟了:“我们在北方的兵力虽然充足,但是人家一下来八九十万,你也吃不下吧!”
“吃不下?”路朝歌一脸不屑的说道:“我就是把自己撑死我也得吃下去。”
“我是想打一场国战的。”路朝歌看向了李朝宗:“在你登基之前,我给你的登基之路加上一点筹码,让四周的王八蛋都好好看看,咱凉州的开国之君麾下的开国之军,有没有把他们打的爹妈都不认识的本事,顺便把草原人的脊梁骨彻底打断,让草原变成咱凉州的跑马成,他们要不来,我的谋划不就全都落空了吗?”
“你又谋划什么了?”李朝宗好奇的问道,对于军队的事,他基本上不怎么过问,路朝歌不和他说他真的是多一句都不问,而路朝歌基本上都是事无巨细的回报,但是总有忘了那么一两次的时候,就比如这次,路朝歌就给忘了。
“我没跟你说吗?”路朝歌挠了挠头。
“你啥时候跟我说了?”李朝宗就想笑,他们哥俩也是绝配了,一个不问一个不说的,这要是换成其他兄弟,这么大的事都不沟通一下,估计早就决裂了。
“那是我忘了。”路朝歌想了想,好像还真没和李朝宗说:“你这几天看见谢玉堂了吗?看见穆斯塔法了吗?”
“还真没看见哈!”李朝宗想了想:“他们干什么去了?”
“大哥,你没事的时候能不能关注一下长安城外的那颗军营啊?”路朝歌一脸的无奈:“那放着好几十万战兵呢!你看都不看一眼,万一哪天我不爽了造你的反,你都反应不过来,你心咋那么大呢?”
“不是有你管着呢吗?”李朝宗说道:“我操那闲心干什么,你又不能把人给我变没了。”
“你真是这个。”路朝歌冲着李朝宗竖起了大拇指。
“说正事呢!”李朝宗说道:“你到底谋划什么了?”
“我让谢玉堂和穆斯塔法去古北口待命。”路朝歌说道:“等草原人攻打镇疆城的时候,他俩带着人去草原腹地闹个天翻地覆。”
“那不是挺好吗?”李朝宗说道:“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呗!你这谋划也没落空啊!”
“怎么没落空啊!”路朝歌说道:“这就好比我请了两桌客人,可是只来了一桌,然后剩下的一桌客人留在家里看家了,那我第二桌岂不是开不了席了?”
“你这又是正面硬刚背后掏老窝那一套,还能好使吗?”李朝宗明白了路朝歌的套路:“你在西域那一次闹的不善,你觉得草原人能没有防备吗?”
“所以说,我现在很尴尬啊!”路朝歌直挠头:“他们不来,我们去了,打肯定能打,但是战果肯定没那么大,我还是觉得亏啊!”
“可能是我想多了呢!”李朝宗笑着说道:“万一,草原人真的如了你的愿,把能战之兵全都调集上来了呢!”
“不行,我得给谢玉堂和穆斯塔法去信。”路朝歌说道:“若是他们真的不倾巢而出的话,那就不能深入草原了,就只能把他们派去正面战场了。”
“冬季千里奔袭。”李朝宗说道:“你疯了。”
路朝歌站起身,在一大堆舆图当中找到了北疆舆图,将舆图展开之后放在了地上。
“这里是古北口。”路朝歌的手指点在了古北口上,又在镇疆城的位置上点了点:“直线距离差不多一千里,你说草原人能想到我们的骑兵绕了这么大一圈之后,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吗?”
“别说是他们了,我都想不到。”李朝宗看着舆图上两地的距离:“你知道这一路上要跑死多少人马吗?”
“为啥要跑死啊?”路朝歌说道:“他们也不需要着急,也就在接近镇疆城的时候,他们提提速就行了,镇疆城那边打起来每个两三个月你觉得能看出谁胜谁负吗?他们有大把的时间慢慢走。”
“后勤补给呢?”李朝宗说道:“出了古北口,我们可就没办法给他们送补给了,他们只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了。”
“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我让穆斯塔法去草原溜达了一圈。”路朝歌一脸得意的看着李朝宗说道:“你猜,我让他去溜达一圈是白溜达的?”
“你早就开始谋划这场战争了?”李朝宗不可置信的问道:“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吧!”
“我谋划的就是一场国战。”路朝歌说道:“原本都不是准备这两年打的,但是没想到老天爷给机会啊!在你要登基之前,草原遭受了这么大的白灾,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只不过草原人好像不太想打。”
“大哥,该说不说的,你真有点天命所归的意思了哈!”路朝歌挑了挑眉:“你这登基之前,草原来了这么几场大雪,就给了我能够打国战的条件,虽然现在看了,草原人未必会倾国南下,但是凑出三十万人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有这一场大胜给你奠定开国之战,也不错了。”
“大楚的开国之战,因为国内的一些原因,和草原不过打了个平手。”路朝歌继续说道:“但是咱们这一战,我怎么也不能打平手,我要是不给你助助威,都掉了你的面子,这次我不管他来多少,我都照单全收,要是他敢倾国而来,我就让草原千里无鸡鸣。”
“草原人一般不养鸡。”李朝宗笑着说道。
“你看你这人,怎么还破坏气氛呢!”路朝歌一脸不爽。
“朝歌,若是草原人倾国南下,不好对付啊!”李朝宗说道:“北疆边境线太长了,他们骑兵众多,突击能力太强了,只要不跟我们拘泥于一城一地的争夺,我们并不占优势。甚至因为机动力的原因,我们还趋于劣势。”
“要不然我怎么说你天命所归呢!”路朝歌笑着说道:“这场大雪过后,冻死的牛马羊不计其数,你猜猜草原人还能不能组建起那么庞大的骑军了?没有了草场,他们的战马就没有草料,没有草料他们的骑军还是威胁吗?”
路朝歌的话让李朝宗也是一愣,他把这件事给忘了,庞大的骑军集群需要更加庞大的草料喂养,一旦草料供给跟不上,那战马可就没有战斗力了,甚至可能成为累赘。
草原上遭受了百年难得一见的白灾,将草原上所有的草场全都覆盖了,这让他们原本就准备不充足的草料变得更加的匮乏,战马在不使用的情况下,每天的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何况是战争之下,消耗只会更大,草原人现在根本就不敢向从前那么嚣张了,一人双马甚至是三马。
若是一人一匹马,那草原人和凉州边军就没有区别,现在的凉州边军人均战马一匹,骑兵营的战兵保底两匹战马,这还是多亏了路朝歌占领的那二百里草场,那真是养马的好地方,水草丰美不说,而且地方也足够大。
“这么说,还真是来多少我们就有机会吃多少啊!”李朝宗顿时乐了,北疆边军最不怕的就是打防御战,那是人家的看家本事,凉州军接管边军之前,他们哪有能力往外打,最多就是追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就撤离了,所以防御才是他们最擅长的,只不过在凉州句接管了边军之后,人家财大气粗的,什么都给最好的,就不怎么打防御战了。
“要不然我能这么嚣张跋扈吗?”路朝歌笑着说道:“接着说正事。”
“谢玉堂和穆斯塔法慢慢往镇疆城前进,沿途只要隐藏好踪迹,就能打草原人一个措手不及。”路朝歌继续说道:“甚至,若是掌握好突击的时间,甚至能一战击溃草原军队,到时候我在让军队向北推进三百里,你看怎么样?”
“随你便。”李朝宗笑着说道:“不过,你说占领了那么大的地方,是不是应该设立个道府啊?”
“没必要吧!”路朝歌想了想:“那地方无险可守,而且一旦建立了道府,你就得往那边移民了,谁愿意去那种地方啊!比镇疆城还靠前,一旦发生战争,最先倒霉的就是那的百姓,而且建城需要的人力物力多大啊!”
“也没必要建城市啊!”李朝宗说道:“建几个贸易站就可以了,自然有人会在贸易中周围建立村庄,然后有人觉得不安全,就会……你懂了吗?”
“我去……你用心险恶啊!”路朝歌一脸笑意的说道:“不过我觉得挺好,世家大族不坑白不坑,他们出钱建城之后,咱就给他派官员过去,到时候他们就是哑巴吃黄连。”
李朝宗和路朝歌这哥俩,其实没一个好人,只不过路朝歌更不要脸更坏而已,这才显的李朝宗是个好人。
“但是,贸易这东西你可看好喽!”路朝歌继续说道:“别什么都往外买,尤其是铁,铁锅都不能卖。”
“有林哲言盯着呢!你怕啥。”李朝宗说道:“他其实早就想在北疆那边建立几个贸易集市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好的机会,若是这次还能扩地三百里,那就可以了。”
“而且,我在草原附近建立城市也不是单单为了贸易。”李朝宗继续说道:“之前你不是想东南西北的到处打吗?那就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加入凉州,到时候总是要有地方安置他们的,对吧!”
“尤其是草原人。”李朝宗说道:“若是草原人的某个部落被打怕了,打服了想要内附,我们不也有地方安置他们了吗?大楚的土地本来就有限,不可能无限制的收留其他国家的人,哪怕他们最后都变成了凉州人,也会对凉州的原住民产生一定的冲击,所以就直接把他们放在外面,不但能帮我们固守边境线,还解决了日后土地不够用的问题。”
李朝宗的政治眼光绝对是够用的,这么多年的磨练早就磨练出来了,他会根据路朝歌的战略部署,对这里的政略进行调整,但每次调整的幅度不会太大,因为路朝歌的战略总目标从来就没变过,小修小补之下,李朝宗进行小幅度调整也就足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