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一种特别倒霉的事业,在大唐来说是驸马无疑了。
为啥?
你老婆是公主,这家庭地位可想而知吧?
这是成亲的,没成亲的更惨。
不能寻花问柳,要守男德。
这些都能忍,好歹咱是娶公主的人,至少老婆不愁了。
但……问题是全天下都知道你有这么个公主媳妇,但你却一年到头见不着一面。
更不用说拉拉小手之类的。
其实程处亮和清河公主的情况还算好一点。
相对那些和亲的公主……
当然这说的都是后话。
为了达成目的,朱融又特地找了一趟长孙四娘。
关于身世背景这茬,果然还是长孙四娘这样的人更擅长。
没错,朱融要了清河公主府上到管家,下到倒夜壶的所有能查到的资料。
细无具细,一点没嫌弃麻烦,越详细越好的那种。
手里有了这份资料,朱融对带着程处亮打进公主府那是胸有成竹。
对于见媳妇这种事,陈处亮那是和打了鸡血一眼,他下车直接敲门?不对,这货是用砸的,底气十足。
门倒是很快打开,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打扮相当跟时下流行风的中年女人打开门。
她就是公主府的管家,清河公主的奶嬷嬷赵氏。
看来程处亮没少过来敲门,她就用一种相当嫌弃的语气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你怎么又来了?”
“姐夫,她这么对我说话,我能动手吗?”
在马车上,程处亮难得表现了一下怂,怎么说呢,他以前上门是真憋屈。
好几次被赵氏恨得牙痒痒,想直接拿斧头把人砍了。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得给媳妇这个面子不是?
这次有朱融在,底气是有的,但还不是那么足。
见程处亮居然一改往日作风,动手之前居然还问下自己的面子,朱融觉得挺上道。
他点点头。“你可是吴国公府的小爷,她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你说话?”
“啪。”没等朱融再说多余的话,程处亮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吴氏的脸上。“小爷身上是御赐的官,想去哪就去哪,我看谁敢拦着。”
后面那句话就是对公主府得家丁说的。
能给公主府看家护院,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再说老程家名声在外,他们怂。
平常觉得有什么事,赵氏这个母老虎挡着就行,一般没人敢造次。
今天这个情况比较特殊。
陈处亮应该也没喝酒,身上没酒味,咋这么彪?
直接就揍了赵氏?
这要是赵氏告到皇后那里,就算皇后想偏袒人也得按照规矩来不是?
赵氏绝对没想过有人会对自己动手,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可以拿捏住程处亮。
结果……
“程处亮,你大胆,居然敢打我,就不怕我告到皇后那里置你罪?”
打人是真容易上瘾,尤其是开了这个头以后完全停不住。
程有亮又动手了。
这次是连环招,把之前在赵氏那里受到的埋汰还有挤兑全部都算了,下手那是一个狠。
想着毕竟是在公主府,南来北往还是有些人,立个下马威出出气得了。
朱融喊停了程处亮。
程处亮表现的老听话了,说停就停,最后那脚算是之前收的利息。
在看躺在地上的那位模样就相当凄惨了。
那可是公主的奶嬷嬷,妆容装扮平日里就要比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夫人还要体面,现在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头发散落一地,脸上鼻青脸肿,疑似还掉了一颗金灿灿的大金牙?
身上的衣服也是沾满了灰。
腿脚也不利索了?
好吧,程处默没少往腿上招待。
脸上的伤不能太明显,这万一告御状?
当然,他还是相信朱融有招治她的。
“处亮,这公主府外面这些侍卫你都认识吗?”朱融就是随口问下。
肯定认识,这家伙平日里没少往这里闯,被拦了之后当然要把拦你的人记下来,这样方便日后找茬。
程处亮扫了一眼外面这六个点点头。“他们家住在哪我都知道。”
这个时候领班头子只能硬着站出来。“亮爷,这罪不及家人,你这么说,我们……”
“大兄弟,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就是认个门,以后有空请你们喝酒,再说,俺媳妇这里是怎么回事俺心里清楚,放心放心。”
程处亮出了气,笑的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甚至直接和领班头子勾肩搭背了。
朱融和他这吊儿郎当的比起来就正经多了,把手里的一打叠资料扔给程处亮。“找出他们的。”
程处亮从里面抽出来了几张,包括趴在门缝里疑似看热闹的门童。
这东西他其实也是第一次看。
扫了一眼直呼好家伙,真就是把祖宗十八代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比如这个奶嬷嬷居然在外面养了个姘头?
你以为这就完了?
她是挪用公主府的库银干的这事!
居然连挪用的数目都写出来了。
他终于知道朱融,亲姐夫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么有恃无恐。
还有另外一条,她和这个姘头最近也迷上了彩票局。
为了多买彩票回本,她已经开始打清河公主嫁妆的主意。
别的时候你顺点银子,念在照顾公主这么多年的份上,就算告到帝后那里也不至于整个死罪。
但你动了公主的嫁妆?
要是这事被帝后知道还不活剥你的皮?
程处亮实在是没忍住,又狠狠的踹了赵氏一脚。
朱融又给程处亮找了活儿。“你把这些东西给他们看看,我想他们就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了。”
他就拿着关于赵氏的那一份蹲到了跟前。
没有多余的废话。“你说我要是让程处亮把这些东西送到皇后那里,她会怎么处置你?”
刚才这人有多嚣张,这会儿脸上就有多慌乱。
她安全没了气势,甚至挣扎起来给朱融下跪磕头。
磕的那是一个响。
“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驸马还有您,驸马爷您看在老奴也算是尽心尽力照顾郡主的份上,这次放老奴一马?”
语气里全是哀求。
“老东西,我看你再嚣张。”陈处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