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去将张太医叫来。”宋子瑜扬声叫道,心里有些不安。
“是。”小李子瑟缩着出了门。这张太医是原来懿王府的旧人,听说最擅长是产科、妇科。也不知太子爷叫他来为了何事。
小李子可不敢问,瞧着太子爷的脸色明显不太好。
张太医来得挺快,他提着药箱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如今懿王荣升太子,他们也是鸡犬升天了。
以往看不起他的几位同行现如今见了他,都是脸带笑容,极尽奉承。
因而他对太子爷更是心怀感激,忠心耿耿。
“张太医,孤来问你。”宋子瑜朝他招招手,让他靠近一点。
张太医忙近前一步,心里也猜不出太子叫他来看什么病。
他见太子爷蹙着眉不苟言笑的样子,大气也不敢出。
“张太医,你说妇人……”宋子瑜想了好久才问出这么一句。
这实在是太难启齿。
张太医心内打了个激灵,莫不是太子爷又有了新欢,这是代新欢问的。
他的脑子飞快运转,已经将能想到的病例都想了一遍。
见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左不过是女子初承雨露如何缓解之类,多大的事呢!太子殿下真是太害羞了。
他打开小药箱,取出一只瓷瓶递过去:“殿下,这个是润滑用的,还有消肿止痛的作用。”
宋子瑜疑惑地接过,自己还没说病症,这张太医就已经送药了。他莫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这个怎么用?”宋子瑜很好奇。
“嗯。”张太医老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娘娘们承宠前后涂抹就行。”
“什么!”宋子瑜瞪大眼睛,这才会意过来,他站起身摆摆手,“张太医,你……哎!”
张太医见他这样,忙缩了头趴在地下,小声请罪:“殿下,是在下妄议了,求殿下恕罪。”
宋子瑜脸一阵红一阵白,这张太医真是,哎,无话可说。
有他丢脸在前,宋子瑜再发话明显有了底气,他居高临下,沉声问道:“张太医,你若能办成此事,孤可以既往不咎,而且还有大赏。”
张太医连连磕头,一边骂自己这阵子进了宫中忘乎所以了,他忙问:“殿下,请说,在下必会竭尽全力。”
“妇人突然间奶水减少,你可有办法?”宋子瑜缓缓说出口。
哦,原来不过是件小事,张太医明显松了口气:“殿下,这事好办,不过……”
“不过什么?”宋子瑜追问道。
“殿下,那妇人具体有何症状?”张太医这回越发谨慎。
“也不知怎的一夜之间奶水就少了很多,喝了下奶的汤水和药汤,但是起效不大。”宋子瑜想了想,说道。
张妈妈说的应该就是这些了。
“殿下,容我再问下,这妇人是在月子里还是出了月子,孩子多大了?”张太医认真问道。
“刚生下孩子才三四天,刚刚开奶,孩子嘛,应该都不大。”宋子瑜比划着大小,他也说不准是大是小。
“哦,难道是不止一个娃娃?”张太医很好奇。
“两个。”宋子瑜盯着他的眼睛小声说道。
张太医沉默良久,这才小心翼翼地回复:“殿下,依我看来,这位产妇定是突然遇上了为难之事,没有人疏解,于是郁结在心,使乳汁无法分泌。这才造成失乳。”
宋子瑜点点头,看来张太医确实医术高明。
“那有没有办法治?”宋子瑜关心的是这个。
“也不是没有办法。”张太医捻须应道。
宋子瑜轻嗤一声,这老头就爱故作玄虚。
“快说!”他沉下脸。
“待我等下开个药方,抓几剂对症的药。”张太医可不敢再有所保留,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殿下,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如若产妇内心忧虑得不到疏解,日积月累,怕是比奶水少这种更令人头疼,汤药就只能治标不治本了!而且月子里做下的病以后可不好治。”张太医娓娓道来。
宋子瑜默默点头,这回是自己太莽撞了,考虑不周。
“等心结解了,什么事都好办了。还有……”张太医苦着脸看着这位皱着眉头的太子殿下。
“有话快说!”宋子瑜有些不耐烦。
“殿下,听您刚才说的,产妇生下的是双生子吧?那娃娃一般都比单胎的小,他们吸奶的力气小,有可能是没有排尽奶水,长此以往,也会造成奶水堵塞。”张太医一气说完,松了口气。
“你就说怎么办吧?”宋子瑜也搞不清楚这些道道。
“殿下,是这样的,民间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由产妇的夫君代劳。”张太医目不斜视地说道。
“哦?如何代劳?”宋子瑜忙问。
张太医一本正经地说道:“男人力气大,吸起来比奶娃娃更有力,疏通了奶管,这样才有助于产妇产出更多的奶水。”
宋子瑜倒吸一口凉气,刚刚回暖的脸色一下子更不好了。
这可怎么办?
“殿下,我说的都是实话,绝无虚言。”张太医扬声说道,“如若这两件事做不到,那汤药的效果也就不好说了,只有三管齐下,才能保证药到病除。”
宋子瑜想了半晌,这才问道:“如若奶娃娃只认准娘亲的奶水,不肯喝其他的,张太医你有何法?”
张太医想了想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将娃娃饿个两三天,他不喝也只能喝了。”
“不行,这么小的奶娃娃怎可以饿那么久。”宋子瑜坚决否定这个办法。
他的脑海里闪现自己抱着大小宝宝时,他们可爱的脸庞。
特别是小宝宝,已经比哥哥小了一圈,怎么能够再饿几天。想想自己的心都疼。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让产妇尽快产奶。”张太医擦擦脸上的汗,心里突然有些七上八下。
这太子殿下突然说起产妇、娃娃,又是一副抓心挠肺的模样,莫不是王妃并没有过世?
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多管闲事。张太医在心头默念。
“张太医,今日之事就说到这里,如若孤听到有一星半语的传言,你可知后果如何?”宋子瑜冷声说道。
“殿下,在下明白,放心,我这就去抓药。”张太医连连磕头,命还是最重要的。
宋子瑜挥挥手。
昏黄灯光下,他木然坐着,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