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怎么还紧张了?
朱南星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说好的几分钟,最后聊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但还好,她总算安静下来了。
目送她的车走远之后,我提着袋子回到了别墅内。
林冬冬见我回来,起身迎了过来,“小南姐没事吧?”
“没事了”,我长出一口气,看看她,“有老朱爷这样的爷爷,真是挺操蛋的一件事,好在咱俩的爷爷不像他那样……”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跟我想的不一样,她听到我说操蛋这两个字,竟然没吃惊。
好吧,或许是我想多了。
“刚才她哭了,哭了很久”,我看着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陪着她了。”
她会心一笑,“嗯。”
我把袋子交给她,“这是古物,不能乱放,拿书房去吧。”
她接过来,“好。”
我绕过她,来到客厅坐下了。
她把铜镜放到书房,跟着来到客厅,在我对面坐下,静静的看着我,好像在读一本书。
我呆坐了一会,见她这么认真的看着我,赶紧坐起来,“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她问。
“哦……”,我松了口气,重新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在想她刚才说的一段话……”“什么话?”,她问。
“我看她哭得不能自已,就劝她说,你是紫薇高手,命理大师,这命中定数你比谁都明白,何苦为难自己呢?”,我坐起来,看着她,“她哭着对我说,是,她明白,她都明白,可她恨她自己的通透!恨透了自己身为凡人,却要以神的角度看待世人!……”
“我能理解”,她说,“其实这种通透,你我都有,这种苦,我们也都尝过。”
“我不觉得这是苦”,我说,“我们学术数,为的是什么呢?如果学了术数,还要像那些不明白的人一样,那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么?”
她笑了。
“笑什么?”,我不解,“我说的不对么?”
“你说的很对”,她看着我,“可你不是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我问。
“女孩子更感性一些,即使成了命理高手,风水大师,也不例外……”,她顿了顿,“正因为自己什么都懂,所以才难以劝自己。若她是个普通人,遇上了这样的事,世间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让她看开,接受,甚至是漠视……可她偏偏是个紫微大师,是个命理高手……”
她叹了口气,“就连哭的理由,都变得那么牵强了……”
我微微一笑,“如果换了你,你会怎么样?”
“我会原谅朱爷爷”,她说。
“因为理解他?”,我问。
她轻轻一笑,站起来,“因为他老了。”
我笑了,站起来,“好,林小姐有境界!我喜欢!”
她不笑了,深深的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来到她面前,“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没什么……不早了,水给你放好了,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我微微一笑,“好。”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开心的笑了。
……
转过天来,天不亮,我俩就起来了。
简单洗漱之后,我们出门上车,再次来到了上京一号俱乐部。
沈益已经带着王洪军夫妇在这等着了。
简短寒暄之后,其木格急切的提出,想要去看看王涛的情况。
夫妻俩满眼血丝,一看就是因为担心儿子,一夜没合眼。
见其木格提出来,沈益问我,“小飞,可以吧?”
“不可以”,我说,“有些新的情况,我们得先聊聊,聊完之后,才能去看他。”
“那能不能先把孩子放出来?”,其木格很担心,“我听老沈说,昨晚他跟发疯了似的,您不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没离开过我们,我们怕他……”
“正因为他昨晚发疯了,所以我们要先聊”,我看看王洪军,“如果你们不答应,那这事,我不管了。”
王洪军犹豫不决,“……这……小飞老师,您看能不能商量一下,我们先去看看孩子,然后咱们再聊,行不行?”
我摇头,“不行。”
王洪军看了看其木格,“要不……听小飞老师的吧……”
其木格没办法,只好点头,“好吧……”
沈益看看我,“别在这站着了,咱们去里边谈。”
“好”,我点头。
沈益领着我们走进俱乐部,没进包厢,直接来到了后面的密室内。这密室很大,没有窗户,地上铺着地毯,东西南北四面墙上挂着四副巨大的唐卡,顶部是莲花昙城壁画,透着一股密教的庄严。
“小飞呀,你看看”,沈益指着密室东墙上的唐卡,“这唐卡要是不合适,也能搬出去。”
“不用,这样更好”,我点了点头,问他,“舅舅信密教?”
“哎,我不信”,他摆手,“我只信风水,这密室是给你舅妈修的,她信密教。对了,她还说呢,等办完这个事一定让我请你去家里吃饭呢。”
我微微一笑,“好。”
王洪军紧张的看着那些唐卡,神情很不自然。
其木格则不然。
她是蒙古人,对密教并不陌生,虽然不信密教,但也不会害怕。
“来!咱们坐下,坐下说”,沈益招呼我们。
五个人来到密室中央,沈益拿过来五个蒲团,大家一齐坐下了。
王洪军紧张的看了一眼身后墙壁上的巨副唐卡,双手合十,拜了拜,转过来,轻轻出了口气。
我看到他额头上冒汗了。
“王伯伯,看到唐卡,您紧张?”,我问。
“也不是紧张……”,他解释,“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之前去青海旅游,去内蒙探亲,也进过喇嘛庙,见过这些,那时候并不觉得紧张。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进来身上就发紧,浑身不自在……”
“他之前不这样的”,其木格也觉得奇怪,小声问他,“你怎么回事?怎么还紧张了呢?”“我也不知道啊……”,王洪军无奈。
我凝视他片刻,凑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他一怔,“小飞老师,您……”
我凝视他片刻,松开了他的手,伸手在他脖颈间拽出一块骨牌,啪的一声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