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窗棱,中式氛围感灯光,低头文静喝着酸奶的少女,美地甚至有点儿虚幻。她对面坐着的男人,即使一身便装,也难掩身上杀伐之气,可此时,他却殷勤拿着公筷,自暖锅里涮了羊肉,夹进她的碗里。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男人看她的眼神,让洪谨浑身每一个汗毛都炸裂开来,阴鸷的眸子眯了眯,“上二楼,请你们吃羊蝎子。”
吴猛和周谦相视摇头,随后,什么话都没说,迈腿上了二楼,进了隔壁包厢。
“阿谨,你就在这儿坐着,老子过去会会那孙子。”
吴猛心知肚明,洪谨从不吃亏,有仇当场就报,但是他一动手,小东西肯定跟他没完。
一路走来,他看着洪谨为了那小东西连命都不要,好不容易两人有点儿起色,不能就这么让那个孙子给搅和了,自己出手教训他最合适。
“阿猛!”洪谨凌冽双眸看向对面好兄弟,“坐着,想吃什么,自己点!”
“不是,你还真他妈来吃东西了?”吴猛双眸圆睁,不解看向对面好兄弟,“这你他妈都能忍?”
“不就吃顿饭么?有什么的?月月就不能有朋友了?给老子坐着,吃!”他看似云淡风轻,但最后那个字,却咬的死紧,任谁都能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来。
周谦抬眼看了看两人,自顾自点了餐,笑道,“阿谨,你对待感情,比以前成熟了!”
他还记得,当初洪谨听了姚宫月的事,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他烧到天灵盖的怒气,没想到如今,亲眼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单独吃饭,居然还能如此理智。
洪谨抬手拧开服务员刚拿上来的冰水,仰头灌了大半瓶,“不明不白的动手,只会让月宝难堪,她一筷子都没动,可见只是为了还人情,老子等着接她回家就成。”
一顿饭吃的无比艰难,姚宫月只喝了点儿酸奶,吃了点水果,别的东西一口没动,她最近减肥,而且肠胃不好,晚上吃了肉根本没办法消化。
徐霄看她如此戒备,也没什么食欲,试探问了好几次,她都一口咬定没人欺负她,也不好再问,到了最后,干脆放下筷子,开门见山,
“月月,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你对人戒备心如此之重,可我真的想要帮你,想保护你。
第一次见你,你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那么弱,那么信任我,这段日子,每次想起你当时的眼神,我都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我承认,我有点儿轻浮了,可我没办法,我控制不住,想来找你。
前两天没找到你,我都快急疯了,今天终于再见到你,我在我堂哥的办公室坐了一天,想了一天,终于想清楚了。
月月,我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追求你?”
姚宫月没想到他能这么直接,吓地一口酸奶吸进了气管里,差点没呛死,咳地眼泪直流,上气不接下气。
徐霄见她被吓成这样,连忙拿着纸巾想要帮她擦眼泪,姚宫月边咳边挡他伸过来的手,一个不小心手伸进了桌子上滚烫的暖锅里。
“啊~”
她疼的尖叫一声,条件反射想要跳起来又被椅子绊倒,脑袋磕到了圈椅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徐霄始料未及,刚想上去抱她起来。
砰!
一声巨响。
包间门被人一脚踹开。
洪谨一张脸阴沉骇人,双眼冒火,见她坐在地上,眼泪汪汪地朝着门口看过来,心仿佛被人生生伸进胸膛捏了一把,两步冲过来,“宝宝,怎么了?受伤了吗?”
可能是刚被烫了的缘故,手还是麻的,疼的那股劲儿还没上来,可是她看见洪谨的瞬间,感觉痛觉神经被刺激了一样,又委屈又疼,
“欧巴~疼死我了,呜呜呜……手也疼,脑袋也疼……”
吴猛和巴律在他后面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已经跟徐霄动起手来。
洪谨见她泪眼婆娑,委屈巴巴将那只烫的通红的手举到自己眼前,所有的怒气全都化成了心疼,弯腰将人抱起,“都他妈别打了,阿律,开车,周谦,去联系医生。”
姚宫月趴在洪谨怀里,原本白皙如玉的手,已经慢慢开始起泡,吓地大哭,“欧巴~,我的手起泡了,会不会留疤啊!”
“不会,宝宝,老公给你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
徐霄还在跟吴猛对打,听见那声老公,整个人都麻了,回头,不可置信看着洪谨,吴猛此时冲着他嘴角砸过来一拳,随即拽着他胸前衣领,“我妹子的手要是留一点儿疤,老子让你拿命赔。”
徐霄狼眸眯了眯,看着眼前男人,已经好多年,徐二少没见过有人能在他面前如此嚣张了,双手抓着吴猛手腕,蛮力掰开,冷笑道,“我等着!”
洪谨已经抱着人离开,两人顾不上动手,开车跟去了医院。
京市某豪华私人医院。
洪谨坐在治疗室椅子上,姚宫月坐在他腿上,医生进来时,先是愣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吩咐护士准备治疗。
毕竟是贵族医院,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富商高官养在外面矫揉造作的小妖精,他早已见怪不怪。
“病人伤到了真皮组织,起了水泡,需要将水泡刺破放水后,再上药,治疗好后注意护理,小心留疤!”
医生的声音冰冷淡漠,没有一丝温度,公事公办,可是姚宫月在听见要将水泡挑破时,本来已经止住眼泪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怎么都止不住,
“欧巴~,我不要,疼……”她的肩膀轻轻颤抖,本能的恐惧,没人比洪谨更清楚,她有多怕疼,可是她受伤了,不治疗肯定不行。
男人抬手将身上黑色呢子大衣脱了下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到里面,大掌抚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吻了吻她的侧脸,低声道,“我让医生轻点儿,乖,忍一忍”
鼻腔里全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耳边是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可是,姚宫月感觉自己更坚持不了了,怎么回事,他好像能放大痛感一样。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打湿了男人胸前衬衣,尽管咬牙没出声,可是,医生每刺破一个水泡,她就往男人怀里缩一下,洪谨的心也跟着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