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侯府现今的溱玄宗门口自从摆上香炉,信众们不来请符,无事也乐意来拜一拜,上柱香祈祈福。
香火鼎盛,竟误打误撞收获到源源不断的信仰和功德,秦衍心情大好,难得小酌一杯。
葡萄架上飞来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
鹦鹉入宅,是大吉利的象征,秦衍放下酒杯掐指一算,卦象显示喜子吊,预示有贵客上门,大运势征兆:“田乐,你来。”
“师尊,何事?”田乐甩甩画符画到酸涩的手臂,颠颠跑来。
“你去把咱们宗门那个挂名弟子喊来。”
挂名弟子?田乐有一瞬迷瞪,挠头想了想,一言难尽点点头。
一盏茶的功夫,沈正勋黑着脸过来,一言不发坐下,阴郁地跟秦衍对视:“绝情绝义,有伤天和,你罔顾亲人,不敬长辈,这便是你修的道?”
秦衍将一盅清酒缓缓推到他面前,笑眯眯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还好心提醒她不要激动当心中风,她非不听,非得急赤白脸跟我吼,不是我说你们,脾气也太躁了,动不动就吼啊吼,肝火旺容易导致寿数短。再说她一把年纪,中风不足为奇,食五谷杂粮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
小嘴叭叭叭。
听的沈正勋脑门发疼,一口闷了酒水,沉声道:“她毕竟是你嫡亲的祖母,你就不能摒弃前嫌救她一救吗,我晓得你心中有怨,可不管如何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你袖手旁观她吃苦受罪,良心就不会痛么?”
不会诶~没心的秦衍摊摊手:“她是中风,不是中邪,我不会呀~”
“你不要强人所难,无理取闹好不好。”秦衍一脸你好不懂事的表情。
沈正勋无力扶额。
骗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魏家开药膳方子,大谈医嘱,你明明就精通医理,身上还有灵药!
秦衍云淡风轻说道:“只是半边身子中风,问题不算严重,熄肝火修身养性也不是不能恢复,倒是你,一脸倒霉相,运势宫主晦气,命宫发灰发白,一个不好就要面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境,你听话,我帮你化解,扭转局势。”
沈正勋气得跳脚:“混账!你是在咒我吗?”
秦衍有点不高兴了,冷脸:“随你怎么想。”
沈正勋心头漫上迟来的惊惧,老母亲中风前女儿确实警醒过,让她莫要激动小心中风,结果不消片刻就应验了。
她一语成谶,铁口神算的本领毋容置疑。
虽然他现在这种情况跟妻离子散没多大多区别,但至少人还活着,好吃好喝,家未破,美妾一堆,难道接下来真要面临家破人亡?
他不想去要饭啊......
沈正勋面无人色,怂怂道:“我当真厄运当头?”
秦衍:“那可不,这方面我不会妄语的,你听我话,咱们父慈子孝不好吗。”
沈正勋无语凝噎,好一个父慈子孝!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一会有贵客上门,你去街口迎一迎,带上田乐,让他跟在你身边学一学。”几个徒儿出身平凡,接待王公贵戚的礼节有所欠缺,接待顶级贵客还得沈正勋出面才行。
沈正勋磨磨牙:“知道了。”
起身就走,多看一眼,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抽这个不孝女。
兜兜转转还是走上了接客的不归路......
秦衍在他背后吩咐的愈发理所当然:“不要乱说话,开心点,你表现的跟我父女情深,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沈正勋:.........你可真是跟我父女情深啊!
等他走出院子,秦衍让鬼仆全员避开,准备扫榻相迎尊贵客户。
小半个时辰后,沈正勋笑吟吟领着一名气势可畏的中年男子迈入映月苑,看见来人,秦衍微不可见蹙眉。
嘶~不对头啊,不应该啊!
我也有算漏的一天?
来人是魏言的父亲,从一品也算是贵客啦,但还不够贵,掐算的结果,今天的客人应该是天潢贵胄之人才对啊。
“恩谢大师出手救犬子一命。”魏提督身着九蟒五爪紫色官袍,久居高位,自带一股威严气概,面对救下儿子一命的大师,不苟言笑的他硬生生挤出几许笑意。
方正严肃的脸露出温雅的笑容,显得很怪异。
“大人请坐。”秦衍待他落座后说道:“前几日我到魏府回访,观贵公子在逐渐恢复,将养一段时日即可,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魏提督沉吟片刻:“我听闻,那日大师在犬子体内驱出一只怪兽,不知大师是如何处理的?”
秦衍看看气势汹汹冲着魏提督龇牙咧嘴,窄小的瞳孔无处不充满凶悍气息的空调狗:“贵府既付了丰厚酬金,我必定会帮你们整理的清清爽爽,你无须担心后患之忧。”
魏提督沉默稍许:“大师有所不知,此事颇为复杂,后续不处理清朗,内人总是睡不安枕。”
秦衍有些不耐烦了:“你有话直说,那日我询问过你家夫人,她好像不便启齿,我也就没有再多问,其间有什么曲折你要想说就干脆一点,不愿意说不强求,没必要弯弯绕绕。”
魏提督凝视大师清雅神性,且十分不耐烦的脸,心里咯噔一下,尬笑一声,没有在遮遮掩掩:“事情是这样的......”
一边旁听的沈正勋诡异地找到了一点平衡感,原来女儿不单单是对他一个人没好脸色,面对位高权重的九门提督两句话不对,照样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