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安营扎寨后,就在众人忙着清洗打理个人形象的时候,秦衍已经悄悄摸进了山林深处。
打算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挖到一些灵植草药,以便到了城镇换取当前世界的流通货币。
虽然修仙界的货币与凡俗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毋容置疑是相通的,身上没有属于这个世界认可的硬通货寸步难行。
此地位于内陆的最北,自然不会生长出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秦衍睁大一双火眼金睛,在密林里搜寻半天也就找到几株低阶灵植和一些草药。
卖不出好价钱,秦衍盘算着,倒不如利用手上现有的资源制作几盒天香丸拿去售卖,无论什么样的世界女人的钱总归要好赚些。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只不过原材料还差一味麝香草,秦衍朝着山脊以南的方向一路搜过去,麝香草喜光,多生在向阳之地。
阳光穿过树枝投在地上的圆形斑点,人影隐约晃动,伴随着细微的窸窣响动,秦衍弯了弯唇,手里攥着一张灵符一个疾闪,隐入一棵大树后,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凶兽从大树后蹿了出来。
吼——
凶兽笨壮的身躯灵活的穿梭在密林中,接近目标一跃而起,飞扑过去,锐爪朝着来人袭去。
半空掠来只看不清模样的凶兽,奚昊大惊失色,仓促抵挡,剑刃与铁爪交叉,凶兽发出桀地一声怪叫,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眶微微眯起,嘴角高高上挑,仿佛在嗤笑他不自量力。
奚昊来不及思考凶兽的表情何以如此丰富时,凶兽突然伸出犹如弹簧一般的脖子,绕过他的格挡一口咬在他肩胛下方,生生扯下一块肉骨。
血流如注,废一臂。
他痛嗷一声,就着捂臂退避的间隙望去,那只突然冒出来的凶兽形态怪异,似狼似虎,呲开的嘴生着两排密集且尖锐的利齿,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凶恶气息,奚昊心知不敌,胡乱打出几招障眼法术,仓皇逃下山。
凶兽并未乘胜追击,只是冲着他逃窜的方向象征性的怒吼几声,以示兽威,待他消失在林间,凶兽叼起战利品调转头回到来时的地方。
前一秒还生龙活虎的凶兽到了秦衍面前猛然卸力,软趴趴倒在地上,燃起一簇火苗,化为一撮灰烬。
秦衍抬脚嫌弃地将凶兽叼回来的肩胛肉远远踢开,随之将灰烬碾入泥土里。
一招引蛇出洞果然把心怀叵测的人勾了出来,秦衍早就烦透了每天都身在监视中,打定主意弄不死也要给他吃一记狠教训。
一个多月锻体术小有成就,能承接住精神体中的涓流力量,绘制出一张下品灵符,一张中品灵符。
就是下品灵符时效性有限,不适宜追击缠斗,而且秦衍没忘记奚家还有一个老祖在,中品灵符须留着关键时刻保命用。
担心打了小的引出老的,秦衍处理好现场,换了个方向,随意采几把野菜就准备下山。
此时,异象突生。
一道刺目的流光冲破天际,以极快的速度自东面而来,直直朝着秦衍所在的山谷急射过来。
流光的速度快得令人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宛若一柄无坚不摧的激光剑,只听轰鸣一声,一座山一劈为二。
秦衍刚抬头瞥一眼的工夫,踩在脚下的山就教人给劈裂了......
她眼疾手快抓住一旁虬结的树根才险险没掉下去,蹬着悬空的双腿爬上去,凝望身前深渊般的巨大空洞,不由抹抹汗,妈耶,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来?
差点就死的不明不白!
又一个愣神的工夫,一道青光自深壑下浮出,秦衍凝神一望,是个拳头大小蕴着淡淡光辉的元婴。
元婴境界的修士,肉身若毁,元婴未灭,便有重来的机会。
无非就是夺舍,或找一个新鲜死物附身,绝大部分的修士都会选择前者,因为后者需要不停的换身体,毕竟死物是要腐烂的。
秦衍顿时警铃大作,浑身细胞战意鼓动,这人要是夺舍自己,她的精神体被挤出来倒无碍,原主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夺舍之人为避免留下隐患,通常会采取比较残忍的手段,直接将原主人的魂魄销毁殆尽。
许是没想到偏远荒山上会有人,元婴瞟上来看见秦衍怔了怔神,秦衍全神戒备地盯着他,有一瞬间,一人一元婴仿佛被定身般对望。
元婴迟疑了一下,遁光一闪,朝秦衍身后激射飞出,倏地一下钻入一只冰丝兔的体内。
一片冰雾缭绕。
冰丝兔属于低阶小灵兽,体型不到寻常兔子的一半大,速度异常灵敏,很难捕捉,秦衍刚才试了几次都没逮着,不过它没有攻击力,只会在遇敌时释放冰雾,故而得名“冰丝兔”。
秦衍扭头看着摇摇晃晃的冰丝兔思量,他似乎正在适应动物的身体。
放过活生生的大活人,选择附身动物,人品应该不会差到哪去,自己在瀛洲两眼一抹黑,不正缺一个土着伙伴吗......
“等等。”就在冰丝兔要没入草丛时,秦衍出声叫住他。
冰丝兔缓缓停下,歪头用黑漆漆的小眼珠望向她。
“我想跟你谈谈合作。”秦衍几步走到他面前,蹲下。
山腰人声隐约,有人来了。
秦衍快速说道:“冰丝兔毫无攻击力,只能在林间活动,想来你附身它只是权宜之计,早晚要另寻他法,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提供尽我所能的庇护。实不相瞒,我非此仙域之人,贸然闯入陌生域地,十分没有安全感,且我的同伴对我居心险恶,各方面都迫切需要一个引领人,我们合作?”
与陌生人建立信任最快的方法那就是交换秘密,彼此掌握着对方的秘密,互相牵制。
冰丝兔似乎没什么反应,仍睁着豆大的眼珠直勾勾看着秦衍的眼睛,秦衍耐心地蹲在一旁等他回应。
稍顷,冰丝兔小脑袋点点地。
秦衍拍拍肩膀,冰丝兔会意,跳上肩钻入她后衣领,藏匿在一头乱蓬蓬的发丝下。
呕——
一股浓郁的酸臭味熏的冰丝兔差点吐出隔夜饭,这姑娘是有多久没洗头了,真邋遢!
对此秦衍有话要说,真不是她邋遢,而是每天活在别人的监视下,没法打理自己,除了第一天晚上在安全屋洗了个澡,之后便再没洗过脸,洗过澡,吃点肉都要反复漱口,就怕一开口让人闻到肉味。
活的跟逃荒的流民一样邋里邋遢,她也很苦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