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说完时,姚婴就第一时刻捂住了他的嘴,瞪着眼睛盯着他。满脸都是汗,还有心情胡说八道。
齐雍微微仰头任她捂着自己的嘴,不过眉眼却是弯起来了,显然在笑。即便此时大汗淋漓,身体也有些不适,但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二人在床边这个样子,东哥也有那么几分尴尬。
“孟公子,我扶你去隔壁吧,倚靠着,总是能舒服些。”东哥说道,随后上前去扶孟乘枫。
孟乘枫亦是冷汗涔涔,他本就有些苍白,如今汗水不停的往下流,他看起来就更为虚弱些。
而且,他来到这里是独自一人前来,没有带任何的护卫。亦如他之前那么谨慎周到,知道这里是齐雍的秘密之地,他也便没有带人。
“好。”孟乘枫答应,顺着东哥的手站起身,之后缓缓地离开这房间。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护卫在院子里掌灯,这房间里也多添了几盏灯。
齐雍盘膝坐在床边,他的中衣很快便湿透了。薄薄的衣料贴在他身上,身体的线条轮廓也更清晰,隔着布料都看得见。
姚婴用手巾给他擦汗,但也是无济于事,擦过之后又快速的沁出来。
“不然,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他这样坐在那儿,一个劲儿的流汗,几分可怜。走到他身边,便能感受到他流汗时身体蒸腾而出的热气。
“睡了便可能梦游,不睡也就解决这个问题了。”齐雍如是道,看来他还真打算采纳姚婴的提议,不睡觉就不会梦游了。
“你还真信了?有问题就得解决问题,死撑着不睡觉算什么法子。你这汗呀,衣服都湿透了,你若是实在难受,我找来干净的衣服你换上?”虽说可能换了之后还是湿透,但,大不了多换几次呗。
微微摇头,“换衣服的速度可能都及不上流汗的速度。你离那么远做什么?本公子现在身上很难闻么?”不过,猜猜也是,必然都是汗味儿。
摇头,“那倒是没有,我觉得你的汗可能都不是咸的。”今早,他的衣服干了,但什么都没有,没发现有什么盐渍。
齐雍发出一声嗤笑,随后抬起左手,“不然你尝尝?”
“恶心不恶心?”姚婴无语,不过,却还是走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齐雍看着她,湿润的眼睫随着她的动作而微颤。
他的衣袖都湿漉漉的,抓着,一直举到自己鼻子前,姚婴嗅了嗅,之后摇头,“没有奇怪的味儿,还是属于你身上的那股香味儿,放心吧。”一点儿都不臭。
薄唇偷偷的微弯,齐雍转脸看向别处,汗水顺着他脖颈往下滑,那画面倒是异常的有些好看性感。
扫了一眼他那样子,姚婴也不由得笑了笑,随后用手巾把他脸上脖子上的汗擦掉。
“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吧,若是不想睡,那便不睡,也没人强迫你。”东哥应当将其他人都分派回了酒楼,这小院子里也没几个人。他若是真的梦游出去逛荡,也不会有太多人看见他丢人现眼。
“不睡觉便能解决的问题,几天几夜不睡,对本公子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也或许,撑过了最初的几天,这症状也就没了。”齐雍对自己还是十分有自信的,他不信他那么脆弱。梦游?他没亲眼看到自己梦游,就总是觉得能够战胜那些状况。
姚婴不予置否,他本就是极度的自大自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真应该有个录像机,把他梦游的鬼样子都录下来,免得他不信。
齐雍终是被劝动,身体向后倚靠在了折叠好的被子上,放开长腿,他的裤子都湿漉漉的。
将屏风上的披风扯下来,直接扔到床上,倒是正正好好的盖在了他身上。
齐雍自己拿着手巾擦汗,披风从天而降,他转眼看向她,“这又是做什么?我不冷。”因为流汗不止,他甚至觉得很热。
“你那中衣通透,我可不想看你若隐若现的‘玉体’。”布料都贴在他身上,清楚的很,跟没穿也没什么区别。
齐雍恍然,垂眸看了一眼,额头上的汗水随着他垂眸的动作而滑进了他眼睛里。
拿过他手里的手巾,在水盆里浸湿重新洗一遍,之后返回床边给他擦拭。
闭着眼睛任她擦拭,齐雍的呼吸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额头上的伤口,隐隐的有被汗水冲的软化的样子。
姚婴微微倾身,仔细的盯着他额头看,他这伤因为这流汗不止,所以也反反复复的。
白天的时候擦了些药,倒是应当也能吸收一些,只不过,这夜里就遭了罪了。
“被本公子吓着了,还离的这么近?”那个人蓦地睁开眼睛,汗水好像把他的眼睛都冲刷的水汪汪的,乍一看像眼含热泪一般。
看向他的眼睛,此时的确是距离挺近的,他脸上水汽蒸腾,距离近了,让人生出一股好像身在浴室的错觉。
“我在看你额头的伤,这伤口倒是不深,只不过这反反复复的,若真是发炎感染了,事情可大了。疼么?”直起身体,姚婴几分担忧,问道。
“还好。就是,牵扯的后颈丝丝疼痛,犹如有个人在时不时的拿针扎我。”齐雍说着,他随后抓起姚婴的手,就着她的手,擦拭自己脸上汩汩而下的汗。只是这么一会儿,他觉得自己身下的床褥都湿了。
“我看看。”姚婴动手推他的脸,让他转过头去。
齐雍的脸湿漉漉的,姚婴的手接触上去,手上都是水。
他倒是也听话的转过头去,姚婴的视线落在他后颈上,都是汗水,但也不可忽略的是,线条很好,充满了力量。
两指沿着他的后颈往上游走,一直滑进他的头发里,分别沿着各个部位由下至上的按压了多次,最后在按压到他左侧靠近耳朵的地方时,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疼了?”歪头看向他的脸,姚婴问道。
“嗯。”齐雍也意识到了问题,可能是出在这儿。可是,没人有那个本领在他头上动手脚。
又仔细的看了看他疼痛的地方,实际上看不出什么来,汗水太多了,好像她在给他洗澡一样。
让他舒适的倚靠着,姚婴给他擦了擦汗,“我去隔壁看一看孟公子,瞧瞧他是否也和你一样。”如果一样,那就足以证明,他们就是在孟梓易的宅子那里时出的事儿。
“不许去。”齐雍想也没想的拒绝,并且用湿漉漉的手抓住她的手,恍似要将她扣押在这里一样。
皱眉,给他擦了擦汗,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你是不是想你母亲了?”看起来一副需要妈妈安慰的样子。
“胡说八道。不许去,在这儿守着本公子。”齐雍冷哼一声,随后坐起身,汗水沿着他的脖子滑进衣领之中。布料全部都湿透了贴在他身上,胸前腰腹的曲线起伏,那分明的肌理看的格外清楚,他这样和光着也没什么区别。
“你见过儿子娶了媳妇儿,就整日作妖的婆婆么?你现在就像那恶婆婆一样,也不知什么心理,毫无理由。虽说看着可怜,但还是让人忍不住想拍你。”坐在那儿看着他,这折腾起来的样子,真够讨厌的。
“在你看来,本公子是无理取闹?”他微微蹙眉,不是很乐意。额头的汗沿着他的眉心滑下来,一直落到鼻尖。
姚婴伸手给抹掉,一边弯起嘴角,“没,公子又怎么可能会无理取闹?那是不懂事的小女人做的事情。我就去看看孟公子的脑后有没有和公子一样的疼痛感,若是位置相同,我也能想出解决的法子来。”
他坐在那儿的姿势便有些难以支撑的样子,不断流汗,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舒坦。
“快去快回。”看着她,他眼神不是太友好。
姚婴点了点头,“很快回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成了犯人。
转身离开,推开房门,院子里极为清净,人都在两边的酒楼里。
孟乘枫就在隔壁,东哥在看守,大小在长碧楼也是个人物,如今做起了看守的工作来。
走到隔壁,姚婴敲了敲房门,等了一会儿房门才打开。
“阿婴,怎么了?”东哥亦是着急的满头大汗,不说其他,单单是看着孟乘枫汗流不止的样子,他的心都很难静下来。
“我来看看孟公子。”走进房间,便看到孟乘枫也坐在床边,他之前应当是把外袍脱了。因为她敲门,东哥便把外袍又给他披在了身上。
苍白的脸上都是汗,他原本便是那种温和又略有苍白的模样,这会儿汗流不止,瞧着可比齐雍要虚弱难受的多。
“孟公子,得罪了。”走到他面前,姚婴说完,便抬起两只手。一手捧着他的头让他低下,另一手则按在了他后颈上。
孟乘枫的身体要更凉一些,又都是汗水,摸着就有些不太舒服。
他也很配合的低下头来,任她在他后颈和头上摸索。
“阿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东哥站在一边,看着姚婴的手,问道。
“嗯。”点点头,她的手继续在孟乘枫的后颈处按压,换着方向,最后也是在靠近耳朵旁时,他小声的闷哼了一下。
找到了问题,姚婴也不由的松了口气,放开他的头,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汗水,这两个人,可谓同病相怜。
“如何?”孟乘枫抬起头,他颜色浅淡的眼睛浮起一层红血丝,像小兔子似得。
“孟公子和我家公子症状一致,我会尽量解决的。只不过,今晚可能就要、、、”遭罪了。除非他们俩一直坚持着不睡觉,不然很难保证今晚会不会继续丢人现眼。
孟乘枫几不可微的点头,他闭了闭眼睛,聚集在眼睫上的汗水流下来,恍若在流泪。
看着他,让人不由得生出一股怜惜来,齐雍尚且还能‘作妖’,但他好像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了。
蓦地,孟乘枫缓缓的抓住她垂在身侧的手,他的手湿漉漉,被他抓住,她手心都袭上一股冰凉来。
他似乎是有话要说,但,好像没什么力气,没能说出来。、
反手握紧他的手,又晃了晃,“孟公子,你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她理解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就这样了,心下惴惴不安,必然担忧颇多。
孟乘枫几不可微的点了点头,旁边东哥拿起手巾给他擦汗,看似无意的将姚婴挤开。
看了看东哥,姚婴也欲言又止,他这心就像阿姨,想得多想的细。他若是个女人,必然持家有道。
“我先回去了,放心吧,我肯定能解决。”姚婴最后说了一句,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两个人症状一致,这种蛊,也不是那种要人命的,但有些另类。在她看来,这就像民间那些百姓因为一些鸡毛蒜皮而心生怨恨,所以报复对方的招数。不致命,就是为了折腾人。
只不过,在齐雍和孟乘枫两个人身上动手脚的人手段很高,他们两个人都没知觉,就中招了。
这种蛊,姚婴能解决,只不过,得选在特定的时辰,还需要天公作美,这夜里是不行的。
返回齐雍的房间,静悄悄的,烛火在孤独的跳跃着,床上那个人斜倚着,眼睛却闭上了。
不会吧,还扬言能几天几夜不睡呢,这眨眼间就闭上眼睛了。
不过,这睡着了,接下来可能就忽然间蹦起来了。
走近,站在床边看着他,别说他成了水人,他身下的床都成水做的了。
清洗干净手巾,姚婴转身坐在床边擦他脸上的汗,视线随着他的下巴往下游走,他湿透了的中衣贴在他身上,他现在与裸着无异。
这上半身的确是值得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