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反应过来,因为这句话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勉强想起来今晚祝祈安说的明天中午订家餐厅一起吃饭。
“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他没说话。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会跟凌暮云和好?”
虽然是问句,但她也不是要问出个什么来,而是撇撇嘴巴,自顾自的继续道:“我才不会跟他和好。”
祁薄砚抿唇,有些疑惑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说的到底是不是心里话。
她喝了酒,声调带几分娇憨,拖着有些黏黏糊糊的腔调,“只有池悠悠才会跟凌暮云和好。”
“……”
祁薄砚眉间皱紧,差点被她这句话给气笑。
“你不就是池悠悠么。”
“我不是,我不是池悠悠,我不是池悠悠。”
“那你是谁?”
她眯了眯眸,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然后很认真的道:“我是……钮祜禄·悠悠。”
祁薄砚:“……”
他在期待这个小醉鬼跟他说什么。
他低头扶着眉心沉默了会儿,随后转头伸手将她的眼罩给她拽下来蒙上她那双会蛊人的眼睛,没好气的两个字,“睡觉。”
原本以为闹了这一回她终于消停了,在想她既然喝的这么醉待会儿估计会自己睡着,起身想要离开。
可他刚起来,便听到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抽泣着想要开始哭。
“嗯呜呜呜……”
似乎是那种很委屈、突然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先从小声开始慢慢蔓延开的哭声。
他一阵心烦,至今想不明白凌暮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这么死心塌地。
其实他可以就当做没听见一样离开,但可能是觉得她喝醉了,顾忌的便也没那么多。
他直接将她的眼罩扯了下来,看到她泛着水光的眼睛,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手指捏住她一边柔软的脸蛋,他的语调带几分失望,“池悠悠,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她皱皱眉头,不知怎么就被骂了,纳闷道:“我哭我的碍着你了吗?”
“哭吧,哭瞎了也没人管你。”
他没有继续听,起身离开。
刚走到卧室门口时,又听到她缩到被子里面闷闷的声音,“那可是今年催泪排名第一的电影,你看你也哭,看个电影被感动哭了很丢人吗,我就哭我就哭。”
什么?
祁薄砚脚步顿住,转头朝着床上那一小团看过去,俊美如铸的面容上甚至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合适。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好像从一开始他们的对话就没有在一个频道上面。
她是因为看电影哭成这样,而不是因为凌暮云?
听着那呜咽的哭声,他低头捏了捏眉心,在原地站了几秒,转身去洗手间拿了条毛巾浸了点冷水拧干。
他拿着毛巾走到她的床边,一只手把她身上的薄被掀开,俯身拨了拨她脸蛋上的发丝,将冷毛巾敷在她的眼睛上,“睡觉。”
她原本想躲,但是那凉凉的毛巾敷在眼睛上很舒服,便老老实实不再动弹。
“我睡不着,你能陪我一起再看一遍吗,相信我,你绝对会哭的,那个影片真的超级感人。”
他视线下垂,不经意的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一张一合间,隐约能够看到里面的小白牙。
他指下微动,只道:“明天。”
“今天不行吗,你陪我看。”
他们鲜少会这样相处,他不想去细想现在是什么心境,也知道她是喝醉了才会这么多话,别看有些话听起来很正常,但总会在不经意间拐个弯。
比如。
平日里她绝对不会这样跟他讲话,而他也不会回问一句废话,“为什么想要我陪你看?”
她抿了抿唇,“我想你陪我一起哭。”
祁薄砚,“……”
我谢谢你。
………………
翌日上午。
宿醉难免会不舒服,池悠悠醒来的时候懵了一会儿,有些片段忘得干净,在记忆中出现祁薄砚的身影时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记得她酒品还是不错的,应该没有对他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她不放心,赶紧起床找到手机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消息。
有两条关于祁薄砚的未读信息。
【7】:十点出发。
【7】:过时不候。
这个她有印象。
昨晚她惦记着祁薄砚每个月都会回一次外公外婆家,讨老人家开心也是搞好关系重要的一步,看电影的时候就想着等他今晚来了一定要跟他说,让他下次去的时候带着她。
她昨晚还在想应该怎么避开接下来被绑架的剧情,现在想想,或许跟着祁薄砚会更安全。
正好他要回薄雾庄园。
前世在《心动预警》的第一期录制结束后的第三天,她在东风里的地下停车场被凌暮云得罪过的歹徒绑架,同时被绑架的还有白婉音,那些亡命之徒要凌暮云在她和白婉音之间选择一个。
凌暮云选了白婉音。
不过凌暮云后来为了救她被歹徒捅了一刀,她的恋爱脑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对他更加死心塌地。
后来站在上帝视角看漫画剧情,她才知道这男人是故意被捅伤,为的是让她感动,不会再责怪他为什么选择白婉音不选她。
为了能娶到她拿到继承权这狗男人真的豁得出去,也不怕捅坏腰子再也不行。
嗯,十点出发,现在是……
9:59。
“……”
她有些头疼的抓了抓头发,赶紧敲着字回复:你稍稍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回复完之后她就抓紧洗漱、化妆、换衣服,以最快的速度。
站在衣帽间内换好里面内搭的那条法式复古风桔梗裙,临走前她的视线在玻璃橱窗内的那枚珍藏玫瑰胸针上扫过。
那是外婆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全球仅此一对。
十五岁那年被绑架时丢了一只,就只剩下这一只了,所以她鲜少会戴出门。
原本没想戴。
但是刚走出衣帽间,她又折了回来,将那枚漂亮夺目的玫瑰别在衣服上,拿好包包出门。
出门时她看了一眼微信。
【7】:楼下等你。
他一个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
坐了电梯下楼,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消息,她从公寓楼内看到停在外面的宾利慕尚,直觉这条信息应该是祁薄砚等了她太久时间询问她什么时候下来。
于是她边从包内拿出手机边匆匆跑到那辆车旁,拉开后车座的门坐了进去,刚要解释时发觉不对劲。
副驾驶及车后座坐着两个面色不善、装扮奇怪的中年男人。
坐在池悠悠身边的男人看了池悠悠几秒,又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人,有些疑惑:这不是咱们要抓的人吗?凌暮云的未婚妻?
派出去打探消息和蹲点的兄弟还没回来,怎么这人就主动上了他们的车?
池悠悠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心里在想应该不会那么巧。
“不好意思我坐错车了。”
车门还没关上,她立即侧身想要下车。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喊了声:“就是她!”
后车座上的那位动作极快的伸手拽住池悠悠的手臂将她重新拖进车内。
另外一只手捂住池悠悠的嘴巴防止她喊出声音,同伙立即过来帮忙,拿着带有乙醚的毛巾捂住池悠悠的口鼻,等她昏过去才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