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说你爱我,我帮你杀了他们,怎么样?”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的绑匪都跟着愣了下。
紧接着一声枪响,仓库内在短时间内涌入大批穿着迷彩色救援服的人,现场一片混乱,那群绑匪拿着刀子负隅顽抗,最终还是因为武力值问题被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专业人士拆了现场的定时炸弹,危机解除。
祁薄砚冷着一张脸将这群绑匪的头目摁在桌上,反手夺过他刚刚准备行凶的刀插在他的手心里,怼入那张破旧的木桌。
“啊——”
祁薄砚拿着头套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指上的血,冷鸷的双眸在此刻毫无温度,面色犹如嗜血的罗刹般可怖。
将手中的东西扔掉,他朝着椅子的方向走了过去,和其余人一起将绑着她手脚的麻绳拆下来,轻轻撕下她嘴巴上的胶带。
他知道她受了惊吓,刚刚那句话也是想要缓解安抚她的情绪,没想到如此严重。
就在所有束缚都卸掉后,她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只要有人靠近她,她就会情绪失控的重复三个字,“别过来——”
凌暮云带着自己的人来救池悠悠,迟了祁薄砚一步,进入仓库时便看到那群绑匪已然被制服,视线落在缩在椅子里的小姑娘身上。
他呼吸一紧,在看到她身上衣服还算完好时,松了口气。
救援队有随行的医生,见池悠悠这种反应,开口道:“池小姐这种情况像是受了惊吓,大约需要让她觉得有安全感、亲近的人,来先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有安全感、亲近的人。
祁薄砚咬了咬后齿,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无数次想要伸向她,不过终究还是没有伸出去。
他担心她会有更过激的反应。
凌暮云听到这句话,加快速度走到池悠悠身前,有意将祁薄砚挤到旁边去,“她受了惊吓,你觉得你能安抚她的情绪?”
祁薄砚的面色瞬间阴沉的犹如要滴出水,眼底掠过一丝生冷的阴戾,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但还是侧过了身。
或许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应该是……
纵使他不愿意承认,这却是事实。
不知怎的,就感觉周围空气稀薄,就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祁薄砚看着凌暮云在她面前弯下身,烦躁感直线飙升,强硬的转开视线,调转脚步想要离开。
凌暮云伸出手覆上她的肩膀,想要安抚她的情绪,“悠悠,没事了。”
“滚。”
池悠悠从唇间挤出一个字,身体剧烈的反应,将凌暮云的手推开,剧烈的排斥道:“别碰我——”
凌暮云拧紧了眉,面上有几分尴尬,但还是耐着性子,“悠悠,是我。”
“别碰我。”
她现在处于高度惊恐的状态,像是谁都认不得,只要有人靠近她触碰她,她就犹如炸了毛的猫。
祁薄砚脚下的步子停了下,转头看向池悠悠。
看着她这副模样,他想起那年制服了绑架、强一奸少女的人贩子后,他朝她靠近时,她也是这样。
当年她们没有被束缚住手脚,却是连动都不敢动,因为只要有人动了逃跑的心思,便会被那些被驯化的蛇缠咬致死。
虽然那年的她没有遭到实际性的侵犯。
但在他们救援队没有赶到之前,她们恐怕已经遭受过难以想象的精神折磨。
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几步上前,在她面前俯下身,朝她伸出手。
可她在察觉到有人靠近时,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别碰我——”
祁薄砚伸过去的手停在半空中,眉间皱得更紧,呼吸的频率也有些不正常,胸腔因为她的排斥更闷了几分。
可他只是停了几秒,最后还是把手放在了她的小脑袋上。
男人低哑沉稳的声线从喉间溢出,“别怕。”
池悠悠紧绷着的身体在这一秒有了放松的迹象,那声‘别怕’渐渐和记忆中那道声音融合。
——“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她没有排斥。
凌暮云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神色愈发的难看,他没有办法去相信池悠悠受了惊吓会排斥所有人,唯独不会排斥祁薄砚这件事。
她居然没有反抗,没有像刚刚反抗他一样。
见她没有明显的排斥,祁薄砚安抚性的揉了揉她的头,声音很轻,“我送你回家。”
她没有说话,但至少不像刚才抖得那样厉害,也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祁薄砚先起身,在她身侧俯下身子,圈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凌暮云下意识的挡在他面前阻止他,觉得池悠悠大约是情绪平复了些许,开口道:“把她给我。”
祁薄砚掀眸,桃花眼里带着些许玩味,“你在两个女人里面选择了另外一个,你哪里来的脸让我把她给你?”
凌暮云薄唇抿紧,“你搞清楚,祁薄砚,她是我的女朋友。”
“是前女友。”
凌暮云轻轻地笑,“她很讨厌你,我记得这话她不止跟你说过一遍。”
祁薄砚挑起眉梢,“可她现在在我怀里。”
话落,他唇角弯出些薄冷的弧度,又轻描淡写的补了一句,“凌暮云,是你自己放弃她的,谁他妈逼你了吗。”
凌暮云因这一句话喉咙发涩,听得出他话语中浓稠的嘲弄,可这时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心头火直冒。
祁薄砚冷冷的收回视线,抱着怀里的女人消失在夜色中,留下其余人善后。
将她抱到车前时,他俯身想要把她放进去。
可她察觉到他的动作,便立刻不安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小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寻求安全感,“不要。”
祁薄砚放下她的动作一僵,感受到她扫在颈上的温热呼吸,浑身的肌肉跟着绷紧了一瞬。
他声线低沉悦耳,似是带了点浅笑,“不要的意思是,想要待在我怀里?”
前面副驾驶座上,江予执一条手臂搭在车窗上,长指掸了掸烟灰,淡声提醒道:“你记不记得前面还有个人?”
祁薄砚抱着池悠悠一起坐进车后座,掀眸看一眼前排的男人,“你把耳朵闭上。”
江予执眯了下眸,“你回家再骚不一样么。”
祁薄砚低笑一声,伸手将一旁的黑色风衣拿过来,裹在了怀里的小姑娘身上。
……
云顶公馆。
祁薄砚将她抱到客厅的环形沙发上,安抚了一会儿她的情绪,等到她好像好了些许,才和她慢慢拉开距离。
他注视着她苍白的小脸,看她缩在沙发上怔愣的模样,嗓音低低的问她:“要睡一觉,还是看个电影?”
她抿着小嘴,还是不肯说话。
他扫了一眼她泛着白的唇瓣,起身,想要去给她拿杯水来喝。
可他刚走了几步,身后的她便立刻从沙发上爬了下来,紧跟到他身前,抬手揪住他身上的黑衬衫,抬眸看他。
她害怕他走。
祁薄砚低眸看她,小姑娘漂亮的眼睛泛着一层湿气,委屈巴巴的模样。
像是他要丢弃她般可怜,却挠得他心痒。
有些东西在这一刻好像根本压制不住。
他用舌尖顶了下腮帮,眯起狭长的桃花眼,头微微压低,声线低哑勾人,“池悠悠,你要是再这样盯着我看,我就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