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软滑细腻,让他的动作就这样保持了几秒,才轻轻将她挪过来,放在腿上。
他知道她睡觉会格外不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她缩成一团,今天大概是太过疲累,这个过程没有惊动到她,她枕在他的腿上依旧睡得香甜。
他伸手拿了小毯子过来给她盖在身上。
她直接伸手把他的手臂抱在了怀里。
他原本想要轻轻抽回来,结果她好像护食一般紧紧抱着不撒手,还发出有些着急生怕被抢走的嘤咛声。
“嗯……”
他没再动,但是伸出长指,轻轻戳了戳她软嘟嘟的脸蛋。
原本沉闷了一晚上的心情总算有了点好转。
手机震动进了一通电话,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备注,按了挂断,单手敲字:等到了北岸再说。
…
北岸庄园停车坪。
古斯特缓缓停下后,祁薄砚打开车门先下来,正欲去抱车内的池悠悠时,一旁穿着一身黑衣的副手路十一上前着急道:“祁队……”
祁薄砚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路十一立刻闭嘴,只是有些疑惑。
直到看到祁薄砚从后车座上抱出来一个娇小的小姑娘,他瞠目,直接低下了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在祁薄砚身后,进入主楼。
北岸庄园是队长的私产,目前算是在华国培养精英的主要基地,他很少会回来,但这里是重中之重,没有外人可以进入这里。
他会带回这里的人,一定很重要。
祁薄砚将她抱到二楼主卧,安置好她之后才从房间内出来,关上门后,带着路十一去了外厅。
男人面色阴冷,眉目间压了一层的戾气,沉声问:“怎么回事?”
路十一低下头,“是属下失职,原本我们是抓到了老K手下的心腹,目前沧岭洲东南部最大的人贩子组织头目鬼目,但是刚下飞机之后时发生了一些意外,他被人救走了,剩下这八个,是鬼目手底下带的,目前还没有逼问出什么有效线索。”
原本以为抓到了鬼目就能找到老K,没想到临门一脚又功亏一篑。
祁薄砚坐在沙发上,想起七年前救下池悠悠后唯一逃走的那个人贩子。
鬼目,这男人是有些本领在身上的,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爬上了领头的位置。
他从小是在沧岭洲长大的,母亲死后,他也曾经历过被拐卖、被毒打的黑暗和痛苦。
正因为经历过,所以才更加痛恨这个世界上有这股黑势力的存在,后来他才会成立逆光救援队。
他成立逆光救援队的初衷是能够救出那些被拐卖的妇女、青少年、儿童,但只要有人贩子存在,就永远有救不完的人。
所以老K必须死。
线索又断了。
男人捏着手指间的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眸色阴沉,掀起眼皮,“人现在关在哪儿,带我去。”
路十一:“是。”
其余八个人贩子都关在放着各种刑具的暗室里。
因为刚刚经历过一轮酷刑,几个人处于半昏迷状态,此时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祁薄砚看着他们胸口左下方位置上统一的类似于‘鱼钩’形状的刺青,那熟悉的图案很容易勾起十四年前暗无天日的回忆,像潮水般袭来时,体内某根神经跟着绷紧。
那样肮脏、血腥、毫无人性的画面,每一帧他都不想再想起来。
鬼目培养出来的人都足够硬,逼到这步境地仍旧一个字也不肯吐出来。
不过人该为自己做下的恶付出代价,他们不该死的那么轻松,他们该痛苦的活着,为曾经让那些家庭妻离子散、心力交瘁赎罪。
祁薄砚走到案桌前,拿起一把匕首打开,锐利的冷光映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冷厉嗜血的气息从骨子里冒出来。
那冷若凛风的眼神,犹如从地狱中走来。
嗓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弄醒他们。”
……
池悠悠从梦中惊醒。
吓死她了。
原来是梦。
她居然梦到祁薄砚浑身血淋林的、像个疯批一样用那种特别可怕的眼神看着她,她差点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正想转头就跑呢,结果发现自己没有腿。
好可怕!
她抚着小心脏安慰了自己半天,盯着床头的简约式吊灯,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
回忆了一下睡着前发生的事,她觉得这应该是祁薄砚的地盘,可是他怎么没把她送回家,反而带到这里来了……
她现在一个人是睡不着了,于是起床去找人。
拉开房间门,外面是铺着柔软地毯的长长走廊,亮着灯,但是空无一人。
“祁薄砚?”
没有人应她。
于是她只能凭着第六感,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
祁薄砚从暗室出来时是凌晨三点半。
把染了血的衣服脱下来后,他换了件黑色衬衫穿上,俊容覆了层寒气,黑眸内铺这一层化不开的阴戾。
经过刚刚的事,心口郁气愈发浓稠,男人烦躁的扫了一眼路十一,“出去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他在沙发上静坐了会儿,看向一旁的酒柜。
——“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灌醉,然后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把烦恼都忘记了。”
他闭了闭眼睛,起身走过去拿了几瓶酒过来,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灌了一瓶下去。
可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胸腔内原本翻涌的情绪更加强烈,堵在胸口,横冲直撞,找不到一个发泄点。
没用,这样没用。
男人闭上眼睛,抬头,深呼吸几口气,正要起身去做点剧烈运动时,耳力敏锐的注意到某处发来的很轻的脚步声。
他猛地蹙紧了浓黑的剑眉。
他不是说过了,不许任何人进来么——
于是男人眼神极其凶戾的转头朝着声源处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