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薄砚一条腿曲起,手臂搭在膝盖上,看似散漫慵懒的姿势,拇指却一遍又一遍摩擦着食指的骨节。
其实刚刚那句话被她打断时他已经咽下去了,原本不想再说。
可是和她一起看电影的这一个小时里,他明显心不在焉。
耳边是她时不时轻轻响起的笑声,很悦耳。
他就忍不住的在想,她和陆君泽在一起的那几个小时里,是不是也是这样开心的。
又想到林恩夏说的那句——“没有了你,还有别人。”
但这句话问出口时,他又觉得有点不合适,可眼前的小姑娘没什么反应,像是没听见。
于是他转过头看向投影屏。
算了。
池悠悠心跳快得如同小鹿乱撞,男人那带了点深沉忧郁的眼神看向她时,还带了明显的攻击性,让她产生了一种他下一秒就会亲上来的错觉。
事实证明。
果然是错觉!
反应过来她又觉得自己色迷心窍,有点心虚,所以说话也有点磕磕绊绊的,“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一只小手撑着地毯站起来,手腕却突然被他攥住,那掌心很热。
“我不渴。”
他刚说完,又松了她的手,“算了,你去吧。”
池悠悠:“……”
刚刚与他对视,又距离过近,让她无暇思考他刚刚突然冒出来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找别人,好不好?”
现在站起身,她想到回来后他一系列的反常反应,意识到什么,看着男人锋利薄削的轮廓线条,挑了下眉梢。
他现在的表情有点意思。
她没去,她直接跪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歪歪头,想要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你以为……我找你的时候你正忙别的事,所以我就给陆君泽打了电话让他来陪我玩?”
祁薄砚转头看她,俊容波澜不惊,眼睛里亦是如此,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多了点期许。
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不是这样的。
所以呢?后面呢?
池悠悠看着他面上不显山露水的神色,总觉得他像是戴了层面具似的,让人看不透猜不透,她不太喜欢。
他没问,但眼神已经问了很多遍了。
于是她反着说,“嗯,确实是这样的。”
祁薄砚:“……”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垂了下眸掩饰了下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胸腔上下起伏了下,转头看向投影屏。
好似也不是很在乎的语气,“看电影吧。”
她盯着他的脸不放,语调轻快的跟他分享今天所经历过的事情。
“你会打网球吗?”
“我们今天去打了网球,陆君泽球技太厉害了我打不过他,但是我的技术还是不错的,下次我们也切磋切磋怎么样?”
“今晚我们去了一家他介绍的私房菜餐厅,我吃着还不错。”
“还有剧本杀,我好久没玩剧本杀了,我今晚扮演了一个特别核心的角色,我是杀手!”
“不过我凭借我缜密的逻辑和演技成功骗过了所有人,可厉害啦,我讲给你听吧?”
似是察觉到她在盯着他看,于是男人微微侧开了头。
她有意想试探一下他,毕竟平日里为了攻略这个大佬她从来都是甜言蜜语居多,毕竟想到他的另外一面她其实是有点害怕的。
但今日她胆子大了些,想试试他对她的容忍度,看他除了她平日里见过的令她悸动的模样之外,还有什么别的表情。
“你看我。”
她身体前倾,想要看他脸上的神情。
他却转开头不肯看她,也没吭声。
“你看我呀,我跟你说话呢。”
祁薄砚面色微沉,手指微微攥紧,深呼吸一口气。
自她说第一句话起,脑子不想听但是耳朵在听,听进去之后还自动自发的在脑子里演示了起来。
陆君泽陆君泽陆君泽她总提陆君泽做什么?
“祁薄砚。”
池悠悠见他没什么反应像是兀自生闷气的模样,觉得就算是绕到那边去他也会把头再转到另外一个方向去。
啧。
这怎么跟她这么像?
她当时也没想太多,瞥了一眼他曲起的左腿,脑子一热,伸手摁在他的膝盖上将他的腿压了下去。
尔后她分开腿跨过他的,跪坐在了他面前,看起来气势颇足,“看我。”
祁薄砚微眯了下狭长的双眸,低眸扫过她岔开的两条细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姿势惊了下,缓缓抬眸睨向她。
她是真的敢。
那双如男狐狸精般迷人的眼睛覆了一层薄雾,池悠悠当时并未看懂,她佯装不悦。
只道:“我跟你说话你不想听吗?”
男人唇角荡开一抹笑弧,“听,我听,你把刚刚的话,包括你今天经历过的所有的事,都好好跟我再说一遍,我认真听,行吗?”
池悠悠诧异于他刚刚还一副生闷气的模样呢,怎么就这几秒的功夫就又变了脸色,声调更是低哑勾人。
这眼神……带了点朦胧的旖旎气息,一直凝视着她。
外加电影里放出来的暧昧浓稠的背景音乐,让这间房间的氛围突然变得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感受到身下线条坚硬的肌肉,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那温热的温度。
她呼吸一窒,后知后觉自己的姿势和他的距离。
那原本的气势瞬间荡了下去。
她忙不迭的要从他身上下来,还装作十分镇定的样子,“行,我把电影关了,我仔细说给你听。”
可他压根不给她机会。
祁薄砚伸手掐住她纤软的腰肢,扣紧,挑起眉梢,带点邪肆的味道,“就这样说。”
池悠悠:“……”
这和把她架在火上烤有什么区别!
他不仅把她摁在腿上,眼睛还一直盯着她看,专注、炙热,让人想要沉醉在那柔情似水的眼神里。
“说啊,我听着呢。”
她原本就是故意装出来要气他的,这会儿差点被他的动作弄破防,想笑出来又忍住。
她轻咬了下唇瓣,握住他的手腕,软声道:“你先松开我。”
他明知故问,声线低懒的道:“我扶着你,怕你摔了。”
“……”
她只能直接道:“我要下去。”
男人眼睛里满是笑意,沉哑的声调带了点宠溺的味道,“要上来的是你,要下去的还是你,大小姐怎么这么霸道,所有事情都是你说了算,嗯?”
“……”
她掰着他的手,奈何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没能掰开,还是放弃了。
可这样羞耻的姿势让她怎么跟他说话……
“你说吧,要怎样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