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他怀里贴,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嗯。”
他沉声安抚,嗓音清磁,“睡吧。”
话落,他温热的掌心轻拍在她的后背,哄道:“我在。”
“嗯……”
但她后来没有睡着,往上挪了挪小身子,与他躺在一个枕头上,看了他一整晚。
……
翌日清晨。
祁薄砚醒来时怀里是空的,他又闭了下眼睛抬手摁了下眉头。
回国后的第一觉睡得太安稳,他没有察觉到她起床的动作。
起身换了衣服,他去外面转了一圈,听到餐厅里有哒哒哒的声音。
走过去时,看到她在摆早餐。
他有些意外。
平时这些事情都是他来做的。
他走过去从她的背后抱住她,她轻颤了下。
池悠悠回头看他,“醒啦,你洗漱了吗?”
祁薄砚俯身在她的颈边贴了贴,“我去洗。”
男人从洗手间洗漱完出来接了一通路十一的电话,又看了一眼微信消息,关掉手机前又想起昨日看到的热搜。
用餐时。
他看了她一眼,状似不经意的问起,“你前段时间接了一部新剧,叫……《灼灼其华》?”
池悠悠吃早餐的动作顿了下,看他,“对,还有半个月进组。”
祁薄砚低眸,舌尖轻轻抵了下后齿,眸内有晦暗复杂的情绪,淡声试探道:“如果我不想你去,给你换一个同等级的资源,你可以接受吗?”
“为什么?”她问。
祁薄砚沉默了会儿。
他依旧低垂着眸,眉宇间轻蹙起来,“我不想你和陆君泽在一起拍戏,更何况你要去州港,我们会距离太远……”
“那我们先分开吧。”
她的语调太轻,导致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消化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然而就算是消化了一段时间,他也没有明白这句话说的到底是什么。
他剑眉蹙紧,掀眸看她,“什么意思?”
池悠悠捏紧了筷子,刚刚那句话自然而然说出来时,接下来的那句便感觉也没有那么难。
她回道:“意思就是,分手。”
空气凝滞了十秒,气氛顿时变得尖锐起来。
她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她提到这两个字时反应会很大。
可她没想到他的反应却是——
他嗓音沉沉,“那如果你很喜欢这部戏,我可以不介意,你们要拍,就拍,就当我没提过。”
“祁薄砚……”
他似是没有听到她话般,又道:“如果到时候我们距离很远,我会定期去陪你,也不会分开太久,三个月而已,其实很快就过去了。”
池悠悠放下手中的筷子,抿紧唇又松开,“你不用来陪我。”
祁薄砚始终没有抬头看她,平静的将早餐吃完,只紧紧捏在一起的手暴露了他并不平稳的情绪。
他掀眸,“为什么?”
池悠悠对上他目光沉沉的眼睛,微微偏开视线,“我发现,我对你……好像没有感觉了。”
这话是实话。
而她也不知道那种感觉还会不会在她的身体里出现。
祁薄砚盯着她那张瓷白的小脸,眉宇拧紧又松开,后低冷的重复了一句,“没有感觉?”
其实他早些时间便察觉到她其实不太对劲,他说不上来,但心里一直紧绷着。
直到她刚刚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居然会感觉到那种紧绷感倏地崩断了,紧张消失,反而轻松了些。
她道:
“可能分开太久,新鲜感消失了,就不想在一起了。”
“我们接下来可能会分开更久,所以不如……”
祁薄砚紧盯着她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身体后靠,倚进餐椅里,听她停到此处不肯说下去,反而问道:“不如什么?”
池悠悠深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想我们因为长期异地而闹得不愉快,到最后不欢而散,现在分手是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我吃好了,等下我还要出门,先走了。”
话落,她从餐椅上站起来,故作轻松的看他一眼,离开餐厅。
祁薄砚看着眼前一处,手指将手中的筷子捏断,发出‘咔’的一声响声。
他起身,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走去,在她即将进入主卧前,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一旁,逼在角落里。
“跟我说实话。”
池悠悠抬眸看他,“这就是实话。”
她转身要走,他伸出一条手臂挡在她身前,“是吗?若我不同意分手呢。”
她抬头,“谈恋爱不是结婚,只要一方终止那就是关系到此为止了,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不好。”祁薄砚唇间挤出两个字。
现在这样僵持没用,池悠悠抬手推了下他的手臂没推开,只要他想困住她,她也逃不到哪里去。
“那你要我说什么呢……”
“为什么要分手。”
“我已经说过了,只是你不信。”
“池悠悠!”祁薄砚声音高了些许,又察觉到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压着心口怒火。
他抓住她的一只手腕将她扯到身前,手捏住她的下颌带着她抬起头看他,“没感觉可以培养,异地距离远,但你想见我就可以随时见到我,你说的这些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你要我怎么和你分手?”
池悠悠望着眼前这张俊美如铸的脸庞。
没感觉可以培养……
她试过了,药也吃了,心理治疗也做了,所有能刺激自己的方法她都试了一遍,可是没用。
“我现在可以不跟你分手,但是感觉没办法勉强,不做任何亲密举动,你可以接受吗?”
她真的没办法看着他一遍一遍在她身上撩起火来,又要因为她的原因强忍着难受。
只是她这话说出口时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她凭什么这么要求他。
她偏开头,“其实你没必要……”
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他的身边从来不会缺女人,只要他愿意,有更多优秀的、漂亮的往他身上贴,谈恋爱图的是身心都舒畅,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谁会忍得住不亲密呢。
祁薄砚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指腹摩擦在她的肌肤上。
不做任何亲密举动,倒更像是他强逼她留在他身边一样。
只是她说的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与其说她接这部戏是因为喜欢,不如说她接这部戏时,似乎就做好了远离他的打算。
不过她现在态度如此,想要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太难。
“我可以暂时和你分开,但我们不会结束。”
祁薄砚往她身前又逼近一步,几乎是要贴在她身上,他声线沙哑低沉,语速很慢:
“我之前都打算和你永远不再往来的,可后来是你先找我的,你不能让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你,没有你不行的时候,又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