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回道:“他们封锁了消息,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来,我不知道我查到的是否准确,据说她伤势十分严重,甚至下了病危通知书,就算活着……情况也并不乐观。”
池悠悠面色复杂,她思忖片刻,低声道:“帮我留意一下她的情况,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
翌日。
池悠悠找了车祸后肋骨骨折的病人应该吃些什么食物的食谱,找蓉姨帮忙搭配,在厨房配合着蓉姨做好了午餐,带到医院。
路十一在门口拦住了她。
“池小姐,祁队已经吃过饭了。”
池悠悠解释了句,“我让阿姨做了利于他身体恢复的饭菜,他可以多少再吃一点,吃不下也没关系,我还带了汤。”
她正要进去。
路十一面露难色,“祁队这会儿睡下了,他需要静养。”
说到这里,池悠悠声音都跟着放轻,小声道:“我会轻一点进去,不会打扰到他的。”
“嗯……”
看他左右为难的表情,池悠悠后知后觉,直言问:“他不想见我,是吗?”
“不是……”
路十一有点头疼,真的很想求求他们闹别扭别带他,他以前都是直言直语,现在甚至要思考这话说出来合不合适。
毕竟他们虽然现在是这样的关系,但是万一以后又这样那样了呢。
一向寡言少语的他长篇大论地解释道:“祁队不是不想见你,是不想见任何人,刚刚江队还有沈少,何少都过来看过祁队,考虑到祁队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久留,所以祁队说……暂时不见人。”
祁队说的确实是暂时不见人。
但当时路十一特地问了一句,“那……池小姐……”
他的回答是:“任何人。”
池悠悠低头,看了一眼手上拎的饭盒。
她仰头看路十一,很真诚地道:“你让我进去吧,我有话跟他说,如果他不想见我的话,我会自己走的。”
路十一最终还是把她放了进去。
池悠悠原本以为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又要她走,但是并不是,他默认了她的存在,并把原本让路十一的事让她去做。
比如要喝水。
又比如要饿了想再吃点东西,还有想吃点水果。
她都一一照做。
池悠悠从果篮里拿了一个橘子出来,剥好皮之后,自然而然的拿着橘子瓣递到他嘴边。
男人没有张口,只低眸看着她白嫩的小手捏着一瓣橘子停在那里。
她看着他那张英俊成熟的脸,此时因为在病中肤色更白了些,神色稍显疏离。
她问:“你不想吃橘子吗?或者你想吃点别的什么。”
祁薄砚缓缓抬眸,眼神带了点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低声:“你不尝尝吗,万一是酸的呢。”
她拿回来吃掉,又把接下来的给他,“甜的,很好吃。”
他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慢条斯理地吃完了剩余的橘子。
“你去叫十一进来吧。”
池悠悠没有多想,“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祁薄砚睨向她,面不改色地道:“我要上厕所,你要帮我脱裤子吗?可我们分手了,这样似乎不合适。”
“……”
池悠悠被他一句话弄红了耳根,稍显慌张地起身,“我去叫十一。”
这件事解决之后,路十一从病房内出来,池悠悠磨蹭了会儿才进去,又拿了水杯喝水。
低沉磁性的男声从她身后不疾不徐的传入耳中,“所以你现在做的这些,是因为我在高架桥上救了你,你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因此做出的弥补?”
池悠悠转过身,看向病床上的他。
他那双漆黑的桃花眼波澜不惊,但看她的眼神带几分冷清:“因为你觉得我出车祸是因为你,所以你才这样照顾我。”
其实……不仅仅如此。
凌暮云曾经为救她为她挡过刀子,可她的做法并不是这样条理地照顾他。
可他不一样。
她垂眸:“那天,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
“其实你不用这样。”
他轻描淡写的语调,“七年前在云顶山上救你,是因为作为救援队的队长,我有责任把你平安救出来,换成其他的人,我也一样会救。”
“这一次,是因为我的缘故,让苏卿婳莫名对你有很多敌意,甚至这次做出那样疯狂的举动,说到底是我的原因连累了你,我救你是因为我和她的事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你并没有亏欠我。”
池悠悠眉头微皱,听得出他话语里的潜台词。
也可以说已经不是潜台词了,他就是在表达:我不是为了你,所以你不必这样照顾我。
“但你救了我是事实,不论根源,在那场车祸里,你救的是我。”
她确实可以用钱解决这件事,请护工调理他的身体,以及一系列善后的事情。
但她现在想看着他好起来,不想见他的最后一眼是这样的。
祁薄砚凝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一手覆盖住另外一只不停用拇指摩擦着食指指骨的手,强行移开视线。
他不咸不淡的道:“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心里舒服点的话,那你就这样做吧。”
池悠悠张了张唇,又闭上了。
她原本以为他会直接拒绝,原本已经想好对应的措施了,可他又这样说……
男人心海底针,现在她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索性不再去想。
接下来每天她研究最多的就是食谱,每天陪着蓉姨一起做饭,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学得差不多可以自己做了。
一周后的那几天她最喜欢听得就是医生说的‘恢复得不错’。
周六那天池悠悠照常拿着食盒进入住院部,刚按了电梯,身旁响起惊喜的一道女声:“池小姐?”
池悠悠闻声看去。
女人穿着一身简练的套装,落落大方,端庄优雅又干练,在她看过来时冲她微微笑。
“你好,我是纪婉如,挽月的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挽月生日那天见过。”
池悠悠记得,只是有些疑惑,“你好……”
“碰到你真是太好了,你也是去看祁总的吧?正好我也是来看望祁总的,只是我对这个地方不熟悉,我跟你一起吧。”
池悠悠记得他说过养伤期间不见任何人,于是提醒道:“纪小姐,祁薄砚他最近……在静养,不接受探望。”
池悠悠没想到她会说:“是祁总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