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所有人都退场了，白兰心疼地对着一动不动的芊芊说道：“殿下，我们也回去吧。”
“嗯。”
芊芊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二人慢悠悠地往回走，都是心事重重。
白兰不知道妖后为什么如此不喜欢自家殿下，甚至连她的前途都要毁掉。
就算殿下天资不高，但也不至于那么贬低她吧？
连尊者都不介意妖后所说的什么天资不高，愿意收殿下为关门弟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越想白兰就越替芊芊感到生气不值。
原本妖后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仅低于妖神的，可现在，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看错人了。
走到了住处门口，芊芊却看见了等在门口的小狐狸。
“妹妹，你别伤心了。”雪华两步跳到她面前。
芊芊对她呲了呲牙，表示打招呼了。
雪华也不在意，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只手镯递给一旁的白兰：“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你不要灰心，我已经和师父商量好了，我们会在妖界待上三天再离开。”
“这期间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娘同意你拜师。或者实在不行，三天后你就偷偷地跟我们走好了！到时候木已成舟，娘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她总不可能到仙界去把已经拜师了的你给抓回来吧。”
雪华越说越觉得可行，两只狐狸眼睛都在放光。
芊芊没想到自己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姐姐竟然会替自己谋划，一时间心里划过了丝丝暖流：“谢谢姐姐。”
她认真地说道。
雪华却伸出爪子拍了拍她：“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说谢字。你……也不要怪娘，或许她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芊芊的目光冷了下来：“时间不早了，姐姐早点回去休息吧。”
雪华叹了口气，吩咐她不要多想，然后才离开。
“等等，姐姐明天可以想办法让我见到尊者的真容吗？”芊芊忽然叫住了雪华。
雪华一愣，随即笑道：“我倒是忘了跟妹妹解释这件事了。因为你还没有开始修炼，所以并没有法力在身，只是只普通的狐狸，而师父他法力通天，因此你是看不见师父的真容的。只有妹妹开始修炼有了法力以后，才能拨开云雾见月明。”
芊芊怔愣地站在原地。
所以说，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能看得见他的样子了？
那自己当时看见的是什么？
难道出现幻觉了？
她转头问白兰：“白兰姐姐，你也能看得见玄天尊者的面容吗？”
白兰点了点头：“是我疏忽了，忘记跟殿下解释了。”
“那他长什么样子？”芊芊忙追问。
白兰挠了挠头，努力地想着形容词：“嗯……就是一般的仙人长相，但气质孤傲清高，一看就知道是仙人。”
芊芊闻言不禁皱眉。
一般的仙人长相是什么样子？
虽然妖界之人的长相都极为出众，但聂清与之相比毫不逊色，应该算不得是一般吧。
她现在真的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白兰见她如此纠结于尊者的相貌，这才隐隐明白了，宴会上自家殿下一直盯着尊者看原来是为了看清他的相貌。
两人走进屋内，白兰眼尖地看到了桌案上多出的两样东西。
“这是什么？难道有人进来过？”
白兰心里一惊，她快速地把屋子里翻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丢什么东西，又把元明和缙云送的东西长命锁和混元珠翻了出来，见都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芊芊被桌子上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桌案上静静地躺着一枚淡红色的圆形玉佩，和一块方正的木头。
那玉佩模样普通，芊芊没有多理会。
她伸出爪子来，将那块木头扒到自己身前。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距离这木头近了以后，心中似乎安定了许多。
并且这木头还散发着一股清冽的味道，不同于普通木材身上的草木味，这是一种熟悉的让人心安的……聂清身上的味道！
芊芊一下子站了起来，她的大脑瞬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想到了玄天尊者。
今天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中，怕是也只有他有这个实力和胆量来进自己的房间了。
这就没错了，他有着和聂清一样的面容，甚至身上的味道也是那样的熟悉。
芊芊心里十分激动，她跳了下去奔向门口，想要立即找到玄天尊者。
因为宴会上的意外，她早就忘掉了在宴殿门口遇到过冥界神主的事情。
然而还没等她跑到门口，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视野逐渐抬高，四只爪子也腾空了。
“想往哪跑啊小东西？”
慵懒的嗓音响起，缙云拎着芊芊脖颈上的毛皮将她提回了椅子上。
白兰手中拿着长命锁和混元珠，本来正焦急地往这边走，见缙云来了，也顾不得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低头行礼。
缙云并未理会她，而是伸出素手提起芊芊的下巴。
“怎么，不甘心？”
看见芊芊眼中的冷意后，缙云眉眼微挑，唇边勾起一抹妖艳而慵懒的笑。
“没什么不甘心的，也没什么甘心的。”
芊芊端坐在椅子上，敛起了眼底的情绪，看起来低眉顺眼，实则心中令有所想。
她似乎明白了原主为什么会选择让自己来到她刚出生的时候。
有一个这样的母亲，自将女儿生下来后便不管不顾，甚至千方百计地阻止女儿拜一个好的师父，换做是谁也都会寒了心吧。
纵使她是风华绝代的妖后又如何？
她的那份偏心早就证明了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若不是芊芊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从她肚子里边生出来的，她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了。
“人言常道‘吃一堑长一智’，我看你却果然是那榆木脑袋，成不了什么大器。”
见芊芊要开口反驳，缙云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别不服气，在你出生那日我就用幻术试过你，你毫无抵抗之力。”
“而如今，旁人以同样的招数来对付你，你竟再次不辨虚实。就你这傻样，说出去是我女儿我都嫌丢人。”
缙云的声音十分娇媚悦耳，并不尖锐，可那一句句话却直戳人心窝子。
即便芊芊一直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事情，从未把缙云当做自己的亲娘，此时也不禁有些生气。
她是替原主觉得憋屈。
且不说原主刚出生时只是个嗷嗷待哺的小崽，就算是自己也根本抵挡不住缙云的魅术啊！
她至于一直拿这件事来贬低她吗？
再说还有谁拿这一招来对付她了，她怎么不知道？
想到这，芊芊忽然愣住了。
幻术？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