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邢家的事情?”
“这……,大太太昨儿不是说……让奶奶不要插手邢家的事情吗?”
“怎么今儿?”
“……”
熟练的替奶奶宽衣、换衣,听得奶奶的不悦之言,平儿有所得,不由讶然。
是大太太的缘故?
奶奶和大太太?
为邢家的事情。
那件事自己知道的。
算是邢家的自己事,后来……因林姑娘和小秦相公的缘故,奶奶出面,将事情压下了。
并没有给予解决,只是说着上元节前不能在胡闹。
至于如何解决……时间就充足了。
论来。
也非很大的事情。
似乎……大太太知道了,昨儿除夕祭祖的时候,和奶奶提过那件事,让奶奶不插手!
现在!
又和奶奶说,让奶奶将她兄弟一家人安排入工坊?还要安排的好一些?
这……岂非和昨儿的言语相悖了?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
“去把素颜的胭脂水粉取出,外面还下着雪,还是有些寒风的。”
“……”
凤姐轻哼一声,抬手轻抚无瑕的脸庞,有所觉……吩咐平儿一语。
肌肤好像有些被雪风吹的有些干了。
更为闹心了。
“奶奶。”
“那您准备怎么办?”
“论来……那件事和奶奶您无关,既然大太太知道那件事,肯定知道更多。”
“她应该询问邢姑娘的爹爹才是。”
“现在将事情压在奶奶您身上了。”
“……”
平儿轻应一声,平日里……大太太和奶奶就不对付,一直貌合神离,一直口是心非。
为她兄弟的事情,昨儿和今儿都找奶奶了。
如果奶奶没有动静,可以遇见,接下来还会继续找奶奶的,大太太绝对做的出来。
“……”
“我准备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大太太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让我安排她兄弟入工坊,还说着安排最好的职位。”
“安排银子多多的职位。”
“最好还是掌事。”
“……”
“她既然都那般说了,怎么不说直接安排成东家?”
“工坊的招人都有定数的,想随便招就随便招的?我入府这些年,她那兄弟的事情……我也耳闻不少。”
“不是什么正经人,不是什么老实人,将留下来的祖业都败光了,现在正混日子呢。”
“邢姑娘的爹爹,好歹还有一门不错的手艺,在家具木料工坊做的很不错。”
“退一万步!”
“就算安排……,也轮不到我做主,工坊之内有专门的人事掌事。”
“我怎么办?”
“不准备怎么办!”
“……”
换了一身新的裙衫比甲,凤姐稍稍打理着,继而走向梳妆台,大太太的那件事……不准备理会。
她兄弟!
自己前儿都说了,年关前后老实点,上元节前老实点,这就是老实点?
大太太都找来了?
他!
还真是老实!
只此一点,都不会搭理他!
安排?
就算安排别人,都不会安排他!
算什么东西!
不给自己颜面,他还想要安排?
大太太接下来若是继续和自己在那件事上纠结,看自己不收拾他。
语落,坐在梳妆台前,取过平儿已经备好的胭脂水粉,取过一瓶,轻嗅之,微微颔首。
“……”
“不准备办!”
“奶奶,以大太太的性子,肯定不会罢休的。”
“林姑娘和小秦相公也是给奶奶找了一件麻烦事。”
平儿无奈。
奶奶准备不予理会?
这是一个法子,非上等法子。
此时此刻,都能够预料大太太会做什么了。
“也非麻烦事!”
“而是大太太那个兄弟有些给他脸了。”
“……”
“既然我说的话在他那里无用,那……我又如何能够安排他入工坊?”
“大太太的事情,不过小事。”
“我也并未放在心上。”
“刚才婶子她们来了,正旦初一,就让人心中不快。”
“叔叔家的王德在九边营中……失手打死了人,叔叔耗费大力气,将他弄回来了。”
“估计再有不久,就会回京!”
“王德!”
“婶子刚才所言,等他回来,就为他纳几房妾室,只是……银钱有些短缺。”
“让我先借一万两银子。”
“此外。”
“因失手打死了人,在军中的前程怕是保不住了,婶子说叔叔准备让他做一个普通人。”
“只要有子嗣落下就行了。”
“营生过活诸事……让我帮忙筹划筹划,最好将我的营生分出一份干股给他!”
“如此,就省心省力了。”
“……”
“婶子所言,的确省心省力!”
“还真是省心省力。”
“平儿,你说呢?”
“大过年的,还是初一,就前来说道这般事,先有大太太,后有娘家婶子。”
“我这初一过的还真是……不错。”
“还真是热闹!”
“……”
手指挖了些许胭脂水粉,是素颜的牌子,专为风霜雪雨天候为用,效果极佳。
正合今儿所用。
看着面前的玻璃镜,凤姐细细将胭脂在手掌上化开,继而落于俏脸上。
大太太的事情,还不足以让自己闹心,不足以让自己生气,主要是另外一件事。
娘家婶子的事情!
张口就是一万两。
还说着让自己帮着王德将营生搭建起来,真真……不知道婶子是如何想的!
“王德!”
“他……他要回来了?”
“奶奶,当年小的时候,他可没少欺负奶奶,没少从奶奶这里骗月钱。”
“若非舅老爷将他派入军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失手打死人了?”
“这……。”
“他要回来了,纳几房妾室?几房妾室?那么多!”
“一万两银子!”
“……”
“营生的干股!”
“……”
王德!
平儿自然知道他!
他是二舅老爷家的大爷,舅老爷一共两位子女,子嗣不为旺盛,一位是这位王德大爷,一位是女儿。
女儿还小,眼下也就如二姑娘一般年岁。
大舅老爷,是奶奶真正的娘家人。
也是两个孩子,一位是王仁大爷,他已经回金陵好一段日子了,另一位就是奶奶了。
大舅老爷是王家的长房,按照礼仪规矩,是要继承王家的祖产和其它东西。
二舅老爷,官位虽高,不为长房。
是以,数年前,就为那位王德大爷有所谋,为他娶妻之后,就让他入九边军中了。
希望他立下军功,希望他有所成。
只是!
这几年都没有太大的消息,奶奶也很少提及他。
奶奶也基本上不说他!
当年奶奶还没出阁的时候,还很小的时候,两家住在一块,他就多欺负奶奶!
联合王仁大爷,骗奶奶的私房钱。
在外面吃喝嫖赌都有,经常惹是生非,经常需要两府老爷去摆平一些事情。
……
想不到接下来就要回来了,失手打死了人?这个罪过……应该不小,有二舅老爷在……倒是无碍。
接下来准备让他做一个普通人,纳几房妾室?王德大爷的妻子无所出……自己知道的。
一万两银子!
问奶奶借银子?
还是一万两?
还有关于营生的事情,让奶奶分出一些干股为用!
这……。
怪道奶奶的心情会那般不好,大太太和舅太太竟然先后生出那般事!
今儿是大年初一的。
怎么就想着说道那些事了。
也怪不得奶奶会生气!
银子!
舅太太那里……也不知道从婶子这里拿了多少银子,每一次拿银子,都说着当年三十五万两银子的事情。
那三十五万两银子!
和奶奶根本无关的。
还是舅太太主动送上来的,看着炸鸡、蛋糕铺子的火爆,希望分一杯羹,谁能料到后来的事情?
满京城上下的鸡都吃的短缺了。
鸡蛋也吃的涨价了。
城中的模仿之人也多了。
营生一落千丈。
赚银子,自然还是赚的,就是……赚的远远不如最初了,结果……舅太太不乐意了。
想要将三十五万两银子要回来!
这……。
天下间,没有那般的营生道理吧。
王德大爷纳妾?
纳几房妾室?
又非娶妻,又能够花多少银子?
除非娶一些不俗人家的女儿,然……舅太太那里就没有银子了?肯定有银子的。
营生之事。
还盯上奶奶营生的干股了,这也太……。
“真是让人想要好好过年都过不好。”
“……”
“今儿早上,那个天杀的身边两个贱人来这个院里了,见我……简单一礼就走了。”
“贱人就是贱人!”
“从早上到现在,除了和蓉大奶奶一处说笑开心之外,基本上都是糟心事!”
“……”
凤姐银牙紧咬,秀眉蹙起,更为不悦了。
自己是上辈子欠她们的?
还是觉得自己好欺负?
“……”
“奶奶!”
平儿有些小小的沉默。
说起来,也不知道大太太怎么想的,为何总是和奶奶过不去?当年奶奶在那里待不下去,是因为她的原因吗?
还不是大老爷不是东西!
舅太太!
还在纠结那三十五万两银子,和奶奶就没有什么关系,当初还是舅太太上杆子将银子送来的。
难道……营生就只能赚钱?
谁家的营生就只能赚银子,不能有一点点亏损?
可!
事关大太太,还有舅太太,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的身份也不适合说。
琏二爷身边的那两个人,一直跟在大太太身边,一些事情……也多不入心。
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