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成活物很正常,谁能一眼就从这些鲜活的躯体上,看出半分不死生物的影子?除非感知敏锐或者直接探查。
但直接探查太没礼貌,容易引发冲突,也超出这两个地精的能力范围了。
意识到这一点,银币立刻上前打招呼:“你们好啊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吗?能跟我说说吗?让我们一家可以做好准备。”
“咦?地精兄弟?太意外了, 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也有地精兄弟,你好你好,刚才没注意到你,我们地精太容易被忽略了,要更加团结才行。”
看到银币是地精,这两个地精立刻热情了起来,后座那个更是拿着武器, 从构装车上跳下来。
银币是什么,奸商啊,立刻顺着对方的话套起了近乎。
趁着对方的注意力都在银币的身上,奈格里斯,安东尼和杜罗肯小声交谈起来。
“构装飞车,底部有浮空法阵,还有喷管,应该能悬浮起来而且短时间加速。”杜罗肯说到。
安东尼却注意到挂在飞车前部的那两颗圆球上:“那两颗圆球是什么东西?我感觉心惊肉跳的。”
“你的感觉很敏锐,我没感觉到什么,但能让你觉得心惊肉跳,那应该就是灵魂风暴武器了,小心点,别让它们引爆了,这个距离我们不知道会不会被波及。”杜罗肯说到。
奈格里斯倒是好奇起另一件事:“你能感觉到不好的东西?怎么跟夏玛拉一样?你抢了她的技能啊?”
安东尼没好气的说到:“怎么可能,她那是神技, 我这是经验,你要跟我一样,上千年都游走在危险的边缘,你也会有对危险的感应。”
“我都单身上万年了,也没见我对母龙有感应?胡扯。”奈格里斯嗤笑到。
安东尼诧异到:“你搞反了吧?想对母龙有感应,不是应该多认识才行吗?当你一万年每天都认识新的母龙,你肯定会对它们有感应。”
奈格里斯愣住了,他说的好有道理,别说每天了,就算每年认识一头,都要有一万头母龙,龙族哪有一万头啊。原来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没练出这种感应能力?
奈格里斯抱着自己的脑袋,陷入了对物种和自我的怀疑中。
他们这边嘀嘀咕咕,银币那边也差不多聊完了,双方热情的道别。
银币走回来,那两名地精开着构装车满公墓转悠起来,显然,他们的任务可能是巡查有没有漏网的不死生物。
银币示意大家先离开,等他们离开了公墓,银币才跟大家说起他从对方那里打探来的消息。
“他们扔的果然是针对不死生物的魔蛋,他们自己叫做寂灭球,会产生一种瞬间高强度的灵魂冲击波,震碎所有不死生物的灵魂。”
“他们清理公墓是为了消灭不死守卫, 为术士天梯的降落扫清阻碍。”
“他们是下来赈灾的,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北风城易守难攻,只要把道路切断,大规模的不死生物就过不来了。”
“他们也想不到困住不死君王后,地面的秩序会崩溃,已经有好几个城市发生大规模的饥荒,饿死了大半的人,他们推算,如果得到不救济,地面的活物至少要死掉三分之二。”
“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灾难,他们降下术士天梯,准备发放粮食赈灾。”
安东尼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后更是说到:“这是一件好事,但术士天梯是什么样的?六架天梯就能发放赈灾粮食,满足全世界的需要?”
安格突然抬起头,往天空望去。
此刻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地面已经照不到阳光,但是高空中,为是曲率的缘故,还能照到光线,一个巨大的物体,在光线的照射下缓缓降落。
这是一根长长的柱子,顶着一个盘子,盘子的边缘垂下十几根‘链子’,挂住三个梯次缩小的环。
从外形去描述,还以为是一件伞形饰品,可是它中间支柱的长度却高达七百米,直径也超过六十米,是一个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庞然巨物。
这个庞然巨物缓缓的降落,最后落到了不死公墓前方的平地上。
安格见过更庞大的造物——神圣天国,但神圣天国是从一个小号的位面改建而成,只是在中心挖了一个洞,表面造建筑,主体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然而这个庞然巨物,却是彻头彻尾的造物,从主支柱到垂下来的‘链子’,都是制造出来的。
现在距离近了,安格等人能看清楚那些‘链子’,那些链子,全都是由一个个仓室串联起来,每个仓都有绳梯联接。
不少仓室开启,里面冲出了一架架类似刚才两个地精驾驶的那种构装车,每架构装车的车底都有悬浮法阵,此刻正闪烁着光芒,托着构装车缓缓下降。
每架构装车底,都挂着两颗寂灭球,那种能把不死生物的灵魂震碎的寂灭球。
“这就是术士天梯?哪里有半分像梯?”奈格里斯讶到。
“怎么不像,现在已知至少有六个这样的东西,如果它们同时降落到一个位置,一个顶一个,那就有四五公里高了,万一他们这种东西有一百个呢?那不就支到天上去了?”杜罗肯说到。
他的语气有些古怪,有点兴奋,有点烦躁,又有点迫不及待,对一位炼金术士来说,这样的巨型造物,不正是最能让他兴奋的吗?
烦躁,是因为别人早就整出这种级别的造物,迫不及待,是他已经等不及要探索它的奥秘了。
安东尼摇摇头:“不可能有一百个,如果有一百个,他们的制造能力,绝对能用寂灭球把整个世界都轰一遍,根本不会有不死生物能存在,这六个可能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说完叹了口气:“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以陛下的实力,不但不能消灭星爆法阵,反而被他们所谓的寂灭术士困住了。”
杜罗肯也点点头:“奈格大人的担心是对的,我以前是太小看术士联盟了,现在看来,别说天上的星爆法阵转向,就算是这些术士天梯,我们应付起来都很难。”
奈格里斯得意的叉腰,尾巴翘了起来。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它,大家全把目光转向了安格,安东尼问到:
“大人,现在怎么办?我们需要确定一个最终目标,不能再玩下去了,如果只种地,我们可以回主位面去,我们已经找到抵挡信仰风暴的办法,并不需要毁掉星爆法阵。”
银币和杜罗肯也看向安格,他们能有一千种战术变化,但战略目标只能由安格来决定,如果安格的目标只是为了种地,那他们完全不需要冒险跟术士联盟对抗。
最安全的办法自然是退回主位面去,反正信仰风暴也伤害不了他们,反而给安格送能量,到时再种一堆神木精灵豆出来也好。
其次就是潜伏起来,术士联盟来赈灾,又不会管谁种地,大不了花钱买地再种,说不定术士联盟还要感谢他们为粮食安全做贡献呢。
但是,如果安格的目标是对抗,那他们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安格想都没想,说到:“救,王。”
安格虽然不说话,但大家所说的话他全都听着,他又不是笨蛋,当然注意到关键信息——王的情况不太好。
如果王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种菜骷髅,才懒得理王的心情好不好,所以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他都不想去找不死君王。
可是现在王的情况不妙,那身为种菜骷髅,肯定也要想办法把君王救出来的。
安东尼和银币顿时眼睛一亮,纷纷摩拳擦掌起来:“这个目标就很有挑战性了,我们需要制定更详细的计划。”
银币搓着手说到:“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需要情报,需要更多术士联盟的情报,我们以前把他们忽略了,现在要重点收集关于他们的情报。”安东尼说到。
“我没有忽略他们,但是我能找到的渠道,几乎没有他们的消息,他们主要在星爆法阵上活动,不怎么跟地上的势力接触。”银币说到。
“现在不就有了?赶紧回去,让菲沃打着慰问的旗号,送点新鲜的蔬菜和甜食过去,交好他们,你暂时不要露面。”说完,安东尼又想起了点什么,说到:“等一下,我先去洗掉菲沃的一些关于我们的记忆。”
“你怕他们有什么搜索记忆之类的魔法或者法器?”杜罗肯问到。
安东尼点点头。
“为什么要送蔬菜和甜食?”银币问到。
安东尼解释到:“如果他们长期住在星爆法阵上,那就算粮食能自给,也肯定会缺蔬菜和甜食,地面还可以种花养蜂种甜菜,星爆法阵上有这么多空间?”
顿了顿,安东尼神色凝重的说到:“如果他们不缺蔬菜和甜食,那这个问题就更严重了,要么他们不缺种植空间,要么他们可以从地面获取大量物资。”
银币恍然点头,原来还可以做为一种试探方法。
安格一行赶回北风城,安东尼制住菲沃,在他耳边碎碎念起来。
安东尼可以抹掉一段时间的记忆,但这段时间内什么都不记得了,想不损坏这段时间的记忆,却抹掉一部分特定的记忆,是不可能的。
比如可以让菲沃不记得他们这些人,但不可能让他记住自己这些人的同时,却忘掉大家是不死生物。
安东尼治疗罗格的抑郁,并不是靠抹掉记忆,而是用了情绪破坏法。
比如罗格想到:九月的风儿甚是……傻缺。
又比如罗格心里冒起一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灵魂,我却用它来感知……傻缺。
相信罗格绝对抑郁不起来。
但菲沃就不能用这些办法,术士联盟的人肯定会详细询问他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
比如怎么接管城市,怎么维持秩序,怎么搞到粮食等等,如果他压根想不起最近的事,别人肯定知道有问题。
所以他编造了一些记忆,比如杜罗肯的老婆刚生了孩子,银币刚娶了老婆,安格一天要吃十颗甜菜等等,一听就活人才能做的事。
当菲沃一想到安格等人的异常,就会跟这些刚植入的记忆产生强烈的冲突,就会恍惚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安格从头到脚,完整的给菲沃活化,包括他的心脏和血液,然后一记‘重生’拍到心脏上。
心脏重新跳动,泵动着血液在体内流转起来。
别看大家表面都很鲜活,但实际上,大家的血液都是不流动的,这是最大的破绽,现在安格把这个破绽堵住了。
然后掏出一瓶营养液,直接在血管上开一个口,把营养液注入血管里。
如此一来,血液里流淌着的,就是充满着圣光之力的营养液了,就算有人用特殊的侦测手段,看到的也只会是充满圣光的心脏,立刻就把菲沃从不死生物里排除了。
不死生物的体内怎么可能流淌圣洁的血液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死生物体内怎么可能有血液?所以,这个肯定不是不死生物。
最坏的情况,就是术士联盟把菲沃认成了光明教会的人,暂时不知道他们跟光明教会的关系怎么样,但肯定比跟不死生物的好。
修改了部分记忆的菲沃,带着人推着几车新鲜蔬菜和甜菜汁,打着明显的火把,往公墓前的术士天梯走去。
他们忙碌起来,安格带着奈格里斯几个,离开了北风城,走入了山里。
北风山脉的靠荒漠这面,是雨水不丰,寸草不生,光秃秃的荒山,但另一面却葱葱郁郁的森林。
来到森林这面,安格把小树苗顶在头顶,朝着森林挥手:“呼啦啦啦啦……”
小天使小僵尸歪歪头,有样学样的挥手:“嗷嗷嗷嗷嗷……”
小树苗也有样学样:呼——呼——啦啦啦啦——
奈格里斯一脸莫名其妙:“你在干什么?你又不用尿尿,伱呼啦啦干什么?”
安格没理它,继续挥手,然后呼啦啦啦,十几分钟后,一棵树人在森林里扭啊扭啊的钻出来,所过之处,所有的树木都给它让开了宽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