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不是她也有大机缘,便是她背后真的有一个古老大族,才能有如此积累。”鹤算子说着白眉皱起:“惹上一个庞然巨物不是好事啊。”
卓焻:“但此举不也证明她就是与我们为敌?”
水宗主:“若是能去海域走一走就好了,弄清她的底细。”
水真真眼里微光一闪:“或者,我们可以做的更多。”
“什么?”
“既然是敌人,自然要斩草除根。”水真真用平静的语气说着不平静的话。
水宗主一愣,总感觉自家女儿变化略大。
鹤算子却是笑了:“看来琉璃浮屠一行,总算让你长大了。人,总要学会取舍,不要为无所谓的东西牺牲自己大好前途。你的心软只会让敌人给你致命一刀。”
水真真淡笑:“再不会了。”
夜溪已经给过她一刀了,她不会蠢到她再来杀她之前不反击。
不知道经历仙界一行给水真真带来了彻头彻尾的变化的夜溪恐怕不会料到水真真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要一窝端,像极了仙人的冷情冷性。
这倒也与夜溪有关,虽然她改了仙界一行后半截内容,让两人沉迷于情爱不自知,但她给两人设置的那些狗血剧情小白花绿茶婊什么的,对男人影响不大,但从未被如此膈应过的水真真却也长了见识,而且,那些狠毒女配们让水真真吃的苦头简直是她平生和在之前那么多轮回世界里吃的苦加起来还要多,那么狼狈不堪恍如真实发生过,水真真能没变化?后宅,最能让女人飞速成长。
水真真现在想的便是:将一切威胁危险不同寻常扼杀在发现的第一时刻。
若不是以前的她心软拖泥带水,或者世上早没了夜溪这个人。
曾经愚蠢的她给了夜溪多少次机会啊,可惜,她还是要与她为敌,这便怪不得她了。
水真真的眸底攒着冰,光华夺目,冰冷无情。
若夜溪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会送她一声呵呵,你上头那个爹都拿本王没办法,你以为你就能做成什么了?
当日水真真卓焻离开佛门后,夜溪也没停留多久又四处去找空空,仙桥的事本来也没有人在拖延用不着她催,看看能不能运气好一把找到大人。
明禅并没有与夜溪一起,选了另一个方向,节省时间和人力。
直到天命人出来说即将开启大阵各方人马也没传回任何一丝关于大人和空空的消息,仿佛从世间蒸发一般。
卓焻水真真亲自把所有阵法逐一检查了,确定万无一失,郑重宣布,人员皆已到位,大阵正式启动。
是的,要人员到位,因为阵法一旦启动,会引发某些不可预知的情况,地动,山摇,都是正常的,动静会很大,异常会很明显,需要众人守护桥基不能出任何差错。
怎么守护?
并不难,只要维持灵力不暴乱就行,少了添点儿,多了抠点儿,事情不难,但需要的人手多。
这便意味着没有什么人能够随便走动。
夜溪问凤屠:“真的需要如此?”
凤屠:“自然,谁让仓禹界的修士如此没用呢,只能人多力量大。”
不然有仙阵师,一个地方守一个就行。
天玄宗,所有人皆站在地面上,肃穆看向空中。
水真真卓焻身着白衣,两人皆放开发披在身后,洗净铅华,悬立在福地阵法正中央的上空。
凤屠站在高高的云端上,袖手冷眼旁观。
某个时刻,头顶太阳之光似乎猛的一烈。
两人同时出手,在额间一引,日月神杖旋转着飞出合二为一,静止不动,一圈神圣的白色光芒携带着无尽威压向天地间缓缓推去。
水真真卓焻在神杖两边恭敬垂首,地面上乌压压跪了成片,感受着身上那霸道偏偏又柔和的威压,人人激动而又惶恐。这就是神的力量吗?让人既恐惧又膜拜,心生向往无法抵抗。
云端里的凤屠翻了个白眼,这玩意儿真会唬人,老子才是神也没见人人都跪自己,不过,自己也不稀罕就是了。
神,不是被人跪出来的。
地面上黑鸦鸦一片后脑勺,水真真卓焻分立神杖左右,伸开双臂,以虚抱之姿引着神杖缓缓落下,直至落在阵法中央一座巨大的石台上。
神杖缓缓落入石台上玉石雕刻出来的底座上,底部准确无误插入孔洞中。
水真真卓焻抬起眼睛飞速对视一眼,不着痕迹的点头,两人同时划破额心,引了一滴额间血在空中交融汇成大的一滴,额间血落在神杖上,两人嘴唇翕动,无声祈祷,血缓缓被神杖吸收,当最后一丝血丝消失不见时,神杖一震,似乎往哪个方向偏了偏旋即又摆正了。
一道圆形的微风从神杖杖身上钻出,吹向四面八方。
这一瞬间,天玄宗,九大宗,妖域,魔域,所有阵法同时一亮,浩瀚而苍茫的力量渗透进大地,向着更深处渗透。
凤屠咒骂一句:“总算要摆脱这该死的小界了。”
而从这一刻起,所有人尽管看不到却能感受到来自于大地深处的变化。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明明脚下还是坚实的大地,明明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个样子,可所有人却清晰感觉到自己仿佛站在面团上,那面团在他们脚下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改变。
从这一刻,有门有派的回了门派,有家有族的回了家族,便是独来独往的也回到自己洞府,静静等待仙桥落成那一刻。
仍在四处活动的,不是修为高深极度有自信的,就是有不得不出来活动的理由。
比如夜溪一行人。
因为阵法原因,靖阳门主自然要回一剑门,而明禅也被召回寺中,只剩自家的长辈们还在寻找。左右他们的家在海域,不受阵法影响。
看着一下冷寂下来的修真界,夜溪有一瞬间的不踏实,一秒钟的时间决定去海域。
“谁知道仙桥要多少时间,我还是把王子燎带在身边放心。”
尽管有黄泉路,可万一错过了呢?鲛王可是把整个鲛族赌在自己身上,必须要在鲛族的敌人那个仙主觉察到之前破掉鲛族的诅咒。
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合欢宗那边。
无归带着夜溪空间跳跃进第三狱,找竑。
“他们还真把第三狱给拉入阵法了。你感觉如何?”
竑冷笑:“真是肥了他们的胆子。原来的封印上有裂缝,他们就在外头弄了一个抽丝绝杀阵,要一丝一丝引出我的力量为他们所用。”
夜溪皱眉:“对你有无损害?”
竑磨牙:“照这样下去,老子非得被抽干不可,但抽不死。”
“真的会抽干?”
“当然——不会。”竑翻白眼:“我说的是若是任由这阵天长地久的抽下去的话,但这阵存在不了那么久,而且,我是傻子吗?任由他们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