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跑进的那处星渊,和龙族凤族的地盘正相反。
“还以为能顺路去服个软。”夜溪道。
吞天说:“或者在星渊能碰到呢。”
茶爷不是说上神界都盯上那只穷奇了吗?
说不准这一路过去会碰到哥哥姐姐叔叔伯伯的。
无归凤屠说,因为有极其漫长的生命,所以族里子嗣的孕育也是极其漫长的。因此,神族并不会少得可怜,也不会多得泛滥。
所以,不可能出现一大堆的近亲血缘,同辈份的,大家隔着的年纪也挺多的。
当然,相对于寿元来讲,那些年纪也算不得什么了。
他们一路避开壁障后有主的地方,若是遇到没被圈起来的,便停留欣赏。
不愧是神界,其间风景无可描述,见之忘我。
在某一处,他们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缥缈花,一层一层的云天,全栽满了,最下头是白,往上来是红,紫,蓝,青,绿,黄。
金黄,橘黄,鹅黄,深深浅浅浓浓淡淡。
夜溪在花丛里打滚,太美了。
上头还有,不是下头的一层一色,而是大片大片斑斓交接,美得震撼。
夜溪跑上去,在不过膝的花丛里跑,越跑越高,身边的缥缈花花瓣上出现一点一点的微光,微光摇曳,美如星空。
四只属性为雄的,对花花草草不怎么感兴趣,但如斯美景,心旷神怡,笑着飞在后头跟着她。
“你们快些,我要看最上头的缥缈花会美成怎样。”
最上头的缥缈花美成什么样?夜溪没看见着,就在她上了最上一层云台时,一打眼看到两个人,转身就要走。
可他们正在玩追着跑的游戏呢,她跑得疾,后头跟着紧,她这猛不丁转身向后,后头四只没个准备,嗖嗖嗖嗖,一个叠一个撞到她身上一起撞飞了出去。
咕噜咕噜咕噜,刹不住,一直滚到快到两人脚下,才停。
这就尴了尬了。
五只齐刷刷一抬头,就见着两张神仙容颜对着他们,除了一点点的好奇外,一片清冷。
一男一女。
夜溪轻轻咳了声,爬吧。
把自己当虫子,低头,往外头鼓捅。
才一动,压力骤至,不能动了。
夜溪心里骂了声,抬脸露出谄媚的笑。
很好,说不了话了。
眼前光线一暗,是大片的缥缈花飞来,扑簌扑簌,很快将这片地方掩盖的如同别处一般。
被掩埋的五只:...
这样我们就不存在了?
是不是有点儿自欺欺人?
就听上头开口了。
女声:“你不能不去?”
声音很好听,低低柔柔,像雪花簌簌降落。
夜溪皱了皱眉,这里头祈求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听着,外头那男的是女子的求而不得。
果然,毫无情绪波动的男声响起:“我的劫数在下界。”
不能不去。
聊天群里。
吞天:妥了,情劫妥妥的。
火宝:下界?是下神界还是仙魔界?
无归:废话,当然是仙魔界,或者再下。下神界的话那女的跟着一起去了。
凤屠:猜他们是什么身份。
夜溪:男人声音听着可无欲无求的很,显然是女的单相思。话说——咱们这样当面八卦没关系的吧?
无归:先生不是说他的手段只老妖怪能破?眼前这两个情关都没堪破,绝对不是老妖怪。
夜溪:感谢竹子。
女的欲言又止的时间长了些,再响起时:“师傅说,你此次情劫——”
吞天:听听听,我没错吧。
“会很危险,一旦不破,怕要——殒命。”
男子却不在意,他一开口,低沉有力,音色别具一格。喜欢这种调调的,会为之疯狂。不喜欢的,就想这人怎么不好好说话。
夜溪正好是不好这口的,听着男子声音就下意识皱眉,这把子声音,总让她有种破开喉咙给他磨一磨声带的冲动。
不像她的蛇王佘籁,同样嗓音低沉,可佘籁低沉的同时清澈,这个有些...装腔作势,故作深沉。
“避无可避。你放心,我一定归来。”
夜溪略一想,在群里开口:就怕归来身边有新红颜。
看过无数画本子的火宝:她也可以找蓝颜啊。
四只:...有道理!
夜溪叹气:所以说,情是女儿毒,让多少好女儿糊了心窍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
凤屠:你就那么嫌恶情之道?
夜溪撇嘴:哪有,我嫌恶的是明知道对方一厢情愿自己不可能回应还吊着人家。
无归:我看是那女的缠着那男的。
夜溪:呸!那男的把脸划烂还会缠着他?
四只:...不讲理了啊。
外头,已经在进行道别。然后听着那男的走了,女的似乎久久未动。
五只被动躺尸,不待这样的啊,放人呐!
头上一亮,五只恢复自由,爬起来小心翼翼一觑,那女子在旁边一座云头上抱膝坐着,痴痴的望着某个方向。
夜溪心里一叹,手轻轻一摆,撤。
下一刻,身体一轻,被一股大力挪了起来,看到四只重倒地咕噜噜往下滚,顺着云层,并不快,但停不下来。
夜溪便喊了声:“下头等我。”
喊完,她被放在女子对面,咧嘴一笑,盘腿坐好了。
女子看着她,眼神平静,夜溪却仿佛看到了深处的哀伤。
“你看不起我。”
这话可不能认!
“我看不起自己也不会看不起你!”要不要发个誓?
女子一愣,微微扯了下嘴角,眼神一晃,没了焦距。
喃喃:“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夜溪想也不想:“因为你喜欢他呗。”
女子啊了一声,眼神重聚,看她:“这不好吗?”
夜溪摇头:“不好。因为你的心已经给他了,他的心给不给你你的心已经是他的了,他再给你岂不是赔了?”
女子有些无措:“这,这又不是买卖——”
夜溪:“对,不是买卖,所以你把心给他他就非得给你?”
还不如买卖呢,买卖总有得,可爱情最会让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女子着恼:“你懂什么。”
“我的确不懂。”夜溪耸肩摊手,看女子:“我不想将自己的喜怒哀乐系在别人身上,不想爱别人所爱,恨别人所恨,将一个外人当做自己的全世界。”
女子露出自苦的表情:“情非得已,心动,万劫不复。”
夜溪便叹气:“爱情最不讲道理,我没法劝你。只希望我不要落到你这般地步。”
噗嗤,女子笑:“你说话真有意思。”
夜溪也笑:“你不想打我嘴就好。”
女子又笑了笑,神情重变得失落,垂着眼睛望下头瑰丽的层层云台。
“他说,缥缈花好看。”
夜溪不可思议,双手一划拉:“所以——这些都是你给他种的?”
女子轻轻点头:“我这里,有最多最美的颜色。”
小骄傲的样子比方才好看多了。
夜溪惊讶:“这,这是你的地方?我不知道,不好意思,我们擅入进来——”
“没关系,他说,云是自由的,不该被禁锢。所以,这里并没有设下壁障。”
夜溪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