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猛然间忆起的法子,是送一缕神识下去,甚至这缕神识下去后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本体并不能同步感应,因为天地之威压制得厉害,但收回后可查看所见所闻。
鲛族得天地优待,王子燎确实比他们有优势的多,众人围坐,看他分了一丝神识,在夜溪发间穿过,晃晃悠悠不见了。
“太少了吧?”无归道。
王子燎一白:“引雷吗?”
越少才越不引人注目。
半天,无聊的一群已经支起好几个桌,打牌。
凤老爷子想,看着是都沉稳了些,可骨子里的调皮不改啊,看来没吃多少苦。
怎么没吃苦,吃的苦可太深厚了,凡是凡人能经受的苦水,他们个个喝了个肚儿饱。也正因为吃的苦太多,魂魄归位后才更珍惜美好的生活好不好?
“你不要趁热打铁加深参悟下?”老爷子脚尖踢踢自家孙子,提醒众人。
凤屠猛的站起,抱住他,紧紧的:“爷爷,我一定对你好。”
老爷子:“...咳,你们玩吧,有事再找我。”
被大孙子这一表白,有些扛不住。
火宝:“诶,真不需要?咱能得十二分的好处干嘛只得十分啊。”
下凡一行都说不需要,随体验随感悟了,现在正悬心夜溪呢,也静不下来。
“对了,你们怎么少了一个?吞天呢?”萧宝宝问。
火宝一拍额头:“哎哟忘了,他啊,被暗族抓走了。”
那个漫不经心不在意啊,也不知道谁当初急得嗓子都哑了。
火宝表示,一开始是急啊,但不是找不着暗族嘛,反正知道吞天一直昏着,性命无碍,慢慢慢慢的不就心大了嘛。
将当初的事情一说。
众人无语,还能这样操作?
“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萧宝宝点着头赞同:“至少不再全然的被动。”
凤屠问他:“你怎么不找我爷爷帮忙?”
无归:“对啊,龙族的旗号不用白不用。”
火宝嗤笑:“我看着像白痴吗?我说我有龙族凤族做靠山人家就把吞天自动还回来了?既然如此,何必呢。况且,我不觉得他们没调查过咱们,该知道的肯定都知道。再说,吞天被认定是他们的王,不是那么好放的。”
萧宝宝以惊异的眼神看他:“呀呀呀,咱们小火宝这么这么聪明呢。”
火宝白他一眼,我当然聪明,只是平日轮不到我显露而已。
苍枝叫过苍小蝎问了当日施咒的情形,放下心来:“只是虚弱身体的咒,不会影响到根基。”
众人哦一声,那便不着急了。
吞天:我着急啊。
喝茶打牌吃瓜子,热热闹闹等到王子燎回来,见他收了神识闭了会儿目,睁开眼那脸上的同情怜悯浓得简直要掉下来。
萧宝宝心一抖:“怎么,溪儿在下头受罪了?”
“可不是受罪了嘛,她自己受罪不说,还连累着身边人遭罪。”
怎么回事?
“我也只是见了一下下。我的天,一过去,臭鸡蛋烂菜叶子齐飞,我都看不见那下头被砸的人儿长啥样。听周围人说,天煞孤星,挨谁谁倒霉。”
王子燎不屑道:“不想倒霉就离远点儿啊,结果一个个为着恶,嘴里念着佛祖菩萨。据说是谁打击了灾星谁能得福报。”
啊?!
“你说我家溪儿是灾星?”萧宝宝指着自己鼻子,又去指王子燎。
王子燎掰下他的手:“不是我说,是那些欺负她的凡人说。”
空空紧张问:“溪儿是男是女?”
“女。”
众人便哀叹。
不下凡的不懂,下凡的给他们解释。
“在凡界,女子地位远在男子之下,本就生存艰辛,还背负着这样的名声——也不知寺院道观的收不收。”
若是连尘世外都不容,那——不如求来生吧。
“说来,我也做过好几次天煞孤星,也挺凄惨的,但似乎没有溪儿这么惨啊。”苍枝道,数着手指头:“被沉塘,被火烧,被坑杀——还算是痛快。”
空空也狐疑:“是有些过了啊。”
尤其是这个挨谁谁倒霉,真心没活路啊。
萧宝宝摸着下巴:“听着耳熟。”
“正要说这个。”王子燎等众人都专心看他,清清喉咙:“不然我这么快回来没看着夜溪怎么绝地反击呢。原来是竹先生在呢。”
眼神复杂。
萧宝宝恍然一拍手:“先生搞得鬼啊。”
王子燎:“是。”
众人皆恍然,懂了,这是让徒弟更深的感悟啊,好——狠呐。
“竹先生将我拍了回来,告诉我不用管她,时候到了自然回来。”
有竹子在,众人没什么不放心的,夜溪再倒霉呢,人家亲师徒的账,他们不好插手。
萧宝宝道:“既然如此,咱们来商议商议怎么把吞天弄回来,等溪儿回来,阖家团圆。”
火宝说时,提了伏尾,也提了伏尾点名的“让萧宝宝来”。
萧宝宝义不容辞。
无归冷声:“直接打上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众人唰的看他,这位爷,您这话略有些中二啊。不过,仔细一想,还真是这话合适,毕竟神界了谁还不是个神咋地,他们是神,挡他们的也是神。
凤屠拐拐萧宝宝:“无归说得对,他们既然点名要你,可见你去找他们他们不会躲。咱们里应外合,一举歼灭。”
萧宝宝脑子里努力去翻侥幸得来的末始的碎片记忆,想整理出末始和暗族究竟什么干系,嘴上调侃:“还里应外合呢,他们分明没安好心,不怕我送上门回不来?”
无归:“我喊些族人同去。”
凤屠也说喊些兄弟去帮忙。
总之一定要把吞天给夺回来,不然夜溪回来定取笑他们无能。
萧宝宝:“行,我去找茶爷,不,我把我那无所不知的师傅请来,这样还夺不回吞天,干脆下去种田得了。”
去请茶爷,茶爷不肯。
“暗族就跟打洞的老鼠似的,特别会藏,不等你们追去,他们已然换了窝点。”
萧宝宝道:“所以才请您去坐镇啊,有您在,他们无所遁形。”
茶爷撇嘴,说得再好听呢,也只是拿老子当个追踪器。
不去,除非——
“要我去可以,那咱俩之间一笔勾销。”茶爷笑得像只老狐狸。
“行。”萧宝宝想也不想的应下。
反而茶爷被他的痛快噎得沉默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原以为他多缠着自己呢,结果呢,为了一个小器灵,毫不犹豫把师傅推出去了。
果然是个天性薄凉的人。
“这不是您老的期盼吗?算我最后孝敬您一次。”萧宝宝清朗一笑。
茶爷揉了把鼻子:“你与以前看上去很不同了。”
以前很机灵很通透,现在也很聪明很透彻,但以前给人的那种很精明很世故的感觉却是没有了,站在面前,整个人透着种——智慧,岁月沉积下来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