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想了想,大约是好比创世轮吧,上头的上头也没能拦住啊,自己异数的身份不好拿捏吧,便点了点头。
真心祝愿天饬往月神脑袋上抽,抽醒丫为情爱魅惑的心。
老鬼哪点比不上日神了。
不由抚上后脑勺,摸了摸,总觉得有些变形。
毒妇,祝你永远得不到大太阳!
吃过老人参的夜溪只觉嗨到飞起,搞事情呀搞事情,拉着竹子走。一出来看着竹子,似笑非笑:“你如今倒是在地府出入自由得很呢。”
竹子掸掸袖口,将其上沾染的一丝鬼气弹去:“我说过我不能入吗?”
“...你什么时候跟我坦白?”
丫的到底什么身份?心挠死了。
竹子和她坦白:“知道为什么月神才挨三十鞭,我却代你受百鞭?”
夜溪忙扯平衣裳撸撸头发洗耳恭听。
“因为我吃里扒外。”
吃里扒外...
夜溪一吓,这意思是...
竹子点头:“我另一处身份的性质,与天饬有点儿关系,算是同行吧。”
噌的一下,夜溪眼亮了:“牛掰了我的老竹子。”
竹子微笑,老?
“诶,不对呀,我是你徒弟呀,它不该看在你的面子上对我好点儿?同行恨同行?”
竹子:“...因为我不该收个你这样的徒,它倒是想借机灭杀你,可惜我不愿。”
夜溪立即咬牙切齿,灭杀我?还打过这样的鬼心思?
以后再算账。
“你这么厉害呀,怎不直接——”把那些创世轮的神杀掉。
“天饬为什么不行,我就为什么不行。”竹子笑笑,抬手揉她脑袋:“且我的身份...不能拿到明面来,我的真身...也不能随意显露,我的某些能力更是非关键时刻不能动用。”
“哈,”夜溪肩膀一垮:“那你有什么用。”
“是啊,我还以为用不上了...”竹子喃喃。
夜溪眼珠一转:“老鬼知道?”
“唔,獬豸族长也知道。刎是不知道的。”
夜溪嗯一声,假如刎知道,当初挨鞭子时就不是那样浅薄的幸灾乐祸了。
“所以——你们是什么神秘组织吗?”
竹子不说话,落在夜溪眼中,便是承认了。
哈哈一声一拍手:“咱赢定了!”
背后的大腿好粗呢。
竹子欲言又止,夜溪有种不祥的预感。
“几个意思?”
“意思是——我那层身份泄露出去,不分与创世轮有关还是无关,妥妥的全神族追杀的下场。”
“呃——”夜溪笑容不变,更激动了:“我就知道我没这么好的命!”
命?竹子眼神暗了暗。
没了再问的兴致,夜溪:“走吧走吧,咱们去找界心。”
直接去到三帝的地盘,扑面而来极为浓郁的灵力,倒灌如流,哪怕是于她灵力无益,却也被涤荡的毛孔舒张,筋骨舒展。
“好地方。”
山有霞光水有灵,花木成人石有形。
且那瑞光千条的最中央,浩浩荡荡一大片仙宫。
立即令夜王想到母星神话传话里的天宫,想到此,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似乎有什么在隐隐压着自己般。
竹子挥了挥手,那种压制的感觉便没有了。
“他们苦心经营无数年,为了便是建立完全属于他们的世界,已经有所成就,外人来此,自然会感觉到排斥。过不久便没有了。”
已经没主了,那些基于三帝的信仰也将散去。
夜溪:“创自己的世不好吗?”
“创的世再好能好过这片福地去?”竹子负手展望一番,点头:“很不错的地界,你不要?”
夜溪摇头,她要这个干嘛,问小宇宙里的神魔种子。
“有没有感觉啊。”
很遗憾,这么好的地方并不是始神所创,是后世养出来的。
夜溪便没了兴趣,与他们打听善熀留下的界心。
“嘿嘿,善熀始神的正经子嗣就在咱这呢。”
夜溪诧异:“不是说没直系?啊——原来直系...哎哟喂,还真巧。”
神魔种子一阵晃动,中间闪了闪片刻透明,露出一个边缘清晰的黑影来。
敦实健壮的身躯,四足独首,只看轮廓并无特别。
那黑影昂首张嘴,露出锋利的齿痕,这可是能吃混沌的利牙。
开口暗哑:“父神的心脏,不在天狗之地。”
夜溪小心一句:“那咱们再找。”
黑影似乎点了下头,一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夜溪与竹子道:“你在这里是怎样的形象?”
竹子便道:“要下去看,这里毕竟与外界通,他们不敢明着黑我。”
正好夜溪对这种圈地养私的行为很好奇,带他下去。
“你说,去哪儿。”
小石头又不是地图通,他没去过的地方当然不知道怎么走。
夜溪纳闷:“你还不如小石头吗?”不能你带我下去?
竹子:...显摆你运气好得了这独一份的小怪物?
小石头:你才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
被徒弟不自觉嫌弃一把,竹子感到糟心,狠狠弹了下她的脑袋。
夜溪一疼,一道讯息顺着传了过来,里头有很多风景闪过,真切的像她自己去过一般。
眨眨眼,问小石头:“这样行吗?”
小石头直接用行动表示可以,因为那些讯息里带着所属地的一丝气息,直接带着两人下去了。
竹子选的地方是一处下界,这里居然凡人居多,能修炼的门派寥寥无几。如今她的精神力浩瀚如宇宙,覆盖满一个小小下界不过须臾,须臾间,便发现不对。
正常来说,凡人多修士少,代表着天地灵气稀薄,一界正走向末路,但此处下界却是勃勃生机,而精神力探查得清楚,凡间固然少灵气,门派所在的地方也不多,却有几处看似未开发的莽荒之地里,灵气浓郁几乎成滴。
这便有意思了。
留神一看,那几处莽荒,分明是被阵法隔绝,不让人轻易靠近,即便能进也是有进无出。
里头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除了植物就是不开智的动物,太反常了。
“故意的吧。”夜溪略一思量便有了猜测:“故意多养凡人吗?”
竹子点头:“修士逆天,凡人更易依赖外物。”
夜溪便道了声卑鄙无耻。
“这样都能给其信力,天道是瞎了吗?”
竹子凉凉道:“这里的天道当然是他们的狗腿子。”
回想仓禹旧天道,也是被算计而生为算计而死,夜溪默,苍生最无辜。
竹子领着她到凡间逛了逛,两人隐匿着身形化为风吹过,吹过几座特殊的庙堂。
那庙堂挖地而成,中间更是深陷一块,四四方方的坑洞里立着一座雕像。
青脸红毛,突眼獠牙,弓背弯腿,四臂两腿,身后有尾,背后有翅,尾拖倒刺,翅覆肉膜。
丑,怪,凶,恶。
夜溪木然扭头,看身旁虽不绝色但也赏心悦目的脸。
“他们是有多恨你。”
把好好一个人弄成这形象,不是心理扭曲,就是这恨实在压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