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为何,时至今日,花香村里的这颗树根之中,竟然还有这许多幽魂附着其中,难怪这附近荒弃多年,野草丛生,却偏偏这树根附近寸草不生。
陆凌天心中正自转念,但下一刻只见那黑色身影的怪人似乎对这些张牙舞爪,寻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幽魂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相反的,他径直伸出手去简简单单的一个招手,这些幽魂似乎知道厉害,拼命向外逃去,但如同一股无形大力,他们尽数被拉扯到这个神秘身影的身边,片刻之后,在阵阵绝望的鬼哭声中,这些幽魂竟是缓缓融入了围裹在那人周身的黑气之中。
不知怎么,这一幕被陆凌天看在眼中,他心头竟霍然像是被火烫了一般,似乎全身的血都隐隐沸腾了起来。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冲上心头。
这里本是他的故乡!
那果树,本是他儿时的乐园!
下一刻,他已然冲了出去。
那黑色身影立刻发觉了身后异常,急速转过身来,待他看清落在面前的一人一狐时候,这个神秘人物,竟然也似乎怔了一下。
然后,从那层翻滚涌动的黑气之中,似乎传出了他怪异的笑声。那声音低沉沙哑,全然听不清楚。
陆凌天寒声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收聚阴魂,乃是伤天害理之事,你也不怕有报应!”
那人周身黑气一阵涌动,突然间全身一阵翻滚,整个身子是腾上了半空。
陆凌天吃了一惊,知道此人虽然怪异,但道行却委实非同小可,连忙凝神戒备,不料那人竟是一个虚招,在半空中一个虚晃,却是掉头掠空而去。
陆凌天冷哼一声,更不迟疑,同样御空而起,紧追而去。在半空中看着那人逃遁方向,似乎是向着不远处贵阳城的南边荒野而去的,陆凌天一路紧追不舍,他倒要看看,这个诡异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至于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没有想过。
可是又有谁会去认真想呢,而且,就算你认真想过了,会有用么?
也许,这就像未来的事,不管怎样,是好是坏,终究是要我们去面对的罢!
废弃义庄之内,随着张思琪的突然出现,气氛突然有些异样起来。
唐一道皱了皱眉,强笑了一声,道:这不是昆仑山的张女侠麽,怎麽你也曾到了这种地方来了?
张思琪向唐一道看了一眼,目光随即落在了水凝身上。水凝微微一笑,眼波荡漾,正也在打量着她。
张思琪秀眉微皱,随即转开头去,向灵芸道:灵芸姑娘,你刚才说的那个法宝,当真是那个救你的人所用的麽?
灵芸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那个样子,我记得很清楚。
张思琪面上阴晴不定,看去似在思索什麽,不过她并没有等多久,便又继续问道:那此人现下身在何方,还有,你刚才所说的另外一个……魔头,他又在何处,是什麽身份你可知道麽?
站在一旁的水凝面上也露出了仔细的神色,灵芸却没有多加思索,径直道:那魔头身份来历我是看不出来的,只知道他道行实在是深不可测,不过他将我们擒下之後,就锁在这些脏兮兮的棺材里,然后就不见了,一般三、五曰才出现一回。我记得他昨曰才回来一次,然後便不再见到他,多半也要再等数曰他才回来吧!
张思琪“哦”了一声,眉头却似乎皱了更紧了些,道:那位救你们的人呢?
灵芸向後一指,道:他可不就在里面屋子角落上的那具棺材里麽?
张思琪吃了一惊,站在一旁的水凝也是微微变色,以她的道行,刚才竟也未曾发觉那具棺材中竟然还另有他人。
张思琪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向那间黑深深的废弃屋子走去,灵芸看着她的身影,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心。
张思琪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灵芸一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後,她定了定神,踏上了布满青苔的石阶。
石阶不过三、五级而已,几步便跨了过去,小屋中的黑暗一如往常,依稀只能看到事物模糊的轮廓而已。不过除了门口透进来的一点微弱星光,这间破败的屋子墙上,还多了一个刚刚被砸出来的大洞,如此一来,便比刚才水凝进来时又亮堂了一些。
张思琪很快发现了那具躺在屋子角落的棺材,那个地方正是这屋子之中最黑暗之处,远离光亮,隐隐感觉中阴气也是最盛之地,这也是巫妖刚进这屋子之後,第一反应就找到了这里的原因。
张思琪深深吸气,她此时的一身修行道行,本门幻仙的道法固然是炉火纯青,而以她之聪慧绝顶的资质,当曰在沼泽与陆凌天共同记下的《天魔鉴》第三册,在她私下修行中,已然对她助益极大。只是她平曰小心翼翼,并未有多少人可以看出她如今真正的道行如何。
而此刻站在这废弃义庄小屋之内,张思琪几乎是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此处阴气之盛,大出她意料之外,而仅在咫尺之隔,她适才站在屋外的时侯,却一点也未曾感觉出来。
显而易见,此处乃是有高人下过禁制,将这剧烈阴晦之气,生生束缚在这方圆寸地。
仅仅这份道行,已然是非同小可!
而此地阴晦之气如此强盛,绝非普通义庄所致,而布下如此诡异的术法禁制,困守其中的人,又曾是谁呢?
难道当真是被自己猜中了?
张思琪不知不觉之间,发现自己手心慢慢渗出了泠汗,只是她毕竟不是凡人,心志坚毅,心中虽有别疑,但并无胆怯之色,只是潜运神通,凝神戒备,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去。
棺材之中,巫妖与他身下那个神秘胖子此刻都看着张思琪的白色身影缓缓接近,胖子没有什麽反应,只是看着,巫妖心头却是乱成一片,不知张思琪待曾接近之後,将要如何行动。他有心脱离这尴尬境地,无奈这段时间里,他不知想过多少法子,试过多少刁钻异术,偏偏这棺材里布下的怪异禁制,似恰好乃是他的克星一般,将他全身气脉禁锢的死死不能动弹,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