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玉柔试图打消陆纤云的念头,不料才刚开口,就被陆纤云给怼回去了。
陆纤云跟她说话可用不着客气,直截了当就质问她,是不是嫌弃自己、觉得自己是去添麻烦的、所以不想让自己去?
闵玉柔吓得不轻,哪儿敢说是啊?为了安抚陆纤云,连忙改口,对此表示了极大的赞同。
有两人这么一唱一和,陆夫人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儿,果断拍板,就这样把事情定下来了。
陆夫人跟陆子鸣说的时候,陆子鸣一开始是不愿意的。
自己的妹子那是会管生意的吗?会捣『乱』还差不多!
还有闵玉柔,他也不认为她有什么本事!
在他眼里,许溶月才是自己的贤内助。
可他拗不过陆夫人坚持以及陆纤云纠缠,只得勉强答应了,让她们去试一试。
就这样,千珍坊落到了闵玉柔和陆纤云手里。
要说真心实意呢,她们当然是真心实意想要把千珍坊管好,毕竟这是她们自家的生意啊。
而且,闵玉柔还满心盼着打理好了千珍坊好让表哥夫君对自己刮目相看呢!
可就她们俩,对生意一窍不通,这事儿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办得成的?
外行人管内行人,简直坑爹要命。
没几天,两人就把千珍坊搞得乌烟瘴气。
中低层的管事们有些人看不过去,便忍不住提意见说了几句。
陆纤云哪儿肯听“下人”的指责?身为“下人”竟然敢教她这个大小姐做事,简直反了!
她哪儿丢得起这个脸?
恼羞成怒的陆纤云大骂,甚至表示这些人是不是许溶月那贱人的心腹?这是故意跟自己作对、故意找茬呢!
闵玉柔一开始还没往这想,听了陆纤云的话也不禁心里一动。
可不是,陆家以前就只有一个染坊,根本没有千珍坊,千珍坊是许溶月后来创办的,也一直都是她管的。
闵玉柔可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还没嫁给表哥,和娘想来做几套衣裳,许溶月还问她们要钱来着呢!哼,都是亲戚,要什么钱?
这些人一个个全都是她用起来的,还不知心里怎么不满自己呢!
怪不得一个个事都做不好。
众人听小姐和少夫人张口闭口“贱人”的称呼前少夫人,心里都不快起来。
前少夫人对她们好,她们也都信服她、拥护她,她受了陆家多少委屈她们都清楚,也都为她不平,心里更觉惭愧。
因为她们都舍不得这份活计,得靠这份活计生活,她们没有勇气像唐含掌柜那样辞工不干!
可是,前少夫人被小姐如此恶毒咒骂,当着她们的面,她们也不能忍。
一个个便忍不住替许溶月分辨起来。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
陆纤云和闵玉柔本就厌恶许溶月厌恶得厉害,本就疑心这些人心里还向着许溶月,见她们竟然如此大胆,胆敢顶嘴、胆敢帮许溶月说话,这还了得?
气急败坏之下,陆纤云指着她们一个个大骂,骂她们一边吃陆家的饭一边向着许溶月那个贱人顶撞她这个陆家大小姐,简直可恶!陆家容不下吃里扒外的叛徒,让她们全都滚!
陆纤云和闵玉柔想的都很轻松,这年头还能找不到人干活不成?只要出的起工钱,有的是人争着抢着上陆家干活!
于是,一天之内,陆纤云和闵玉柔开除了三个中下层管事、五个一等绣娘、两个一等裁缝。
下头的工人倒是没有谁走的,她们属于最基层,还到不了陆纤云和闵玉柔面前说话。
陆纤云、闵玉柔见剩下众人鸦雀无声脸『色』也不太好看,心里还颇为得意,认为是震慑住了她们。
两人声『色』俱厉的将所有人集合起来训斥了一顿,禁止再有人提起许溶月,谁提就解雇谁。
又将许溶月之前订下的规矩改的乌七八糟,觉得给小管事们、一二等的绣娘裁缝、大伙计们的工钱太高了,也给降下了三成。
总之,将整个千珍坊弄得乌烟瘴气。
唐含得知了这事,心里感慨不已,抽空还去看望了离开的柳容等人。
柳容、余小丽等虽然也很能干,可吃亏就吃亏在是身为女子,合适她们干活的行当十分有限,相比之下,林顺合林管事、大伙计石钟倒强很多,他们不愁没人要,大把东家随他们挑。
唐含实在气愤不过,心里便动了个念头,既然陆家容不下大伙儿,不如索『性』把大伙儿都叫出来好了,央求东家另外建一家跟千珍坊一样的店铺,跟千珍坊打擂台,气死渣男和老妖婆!
唐含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好极了!
凭原班人马,这店铺只要能开的起来,东家又有东昌侯府做靠山,生意不愁做不好。
目前唯一的问题就是,东家肯不肯开。
她觉得东家应该会乐意的,毕竟原班人马根本不用『操』心。
那唯一一个问题就是银子了。
开店要本钱啊!
开一家千珍坊那样的店铺,包括前期拿货、以及周转,少说也得投入一万几千两银子才勉强够。
香雪坊的生意是很好,可这一阵子来也只赚了七千左右,这是销售额,不是纯利润。
况且,作坊那边还得要钱买原料呢。即便全部投入,也差了好几千两。
几千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可唐含还是想试一试。
一来这生意很划算,二来,气死陆家那些没良心的狗东西简直大快人心!
于是,她便跟柳容等打了个招呼,半透『露』了自己的想法,让他们暂且等一等,先别急着找工作。
柳容、石钟等都十分高兴,他们都很乐意继续跟着许溶月做事。
做了这么些年,多少都有些积蓄,闲几个月不做工也无所谓,于是便都答应了下来。
唐含便果断跑了房荫县一趟,先跟许溶月说了。
许溶月听到陆家所为,也很生气,替以前的属下们不平,更对陆子鸣失望不已。
原本他以为陆子鸣只是碍于孝道,不得不让她受委屈,她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其实并不怪他。
谁叫陆夫人是他的亲娘呢?
偏偏陆夫人还那么能闹腾,他总不能呵斥教训自己的亲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