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挣脱苏锦,嚣张骂道:“我管教自家儿媳『妇』怎么啦?我当婆婆的管教儿媳『妇』也不成啦?谁也管不了我!”
秦朗抓起赵良,毫不客气给了他两拳,揍得赵良捂着流血的鼻子惨叫着跌倒在地。
赵婆子见状尖声大叫,踉踉跄跄奔过去扶赵良:“老二、老二呀,你怎么了呀老二呀!秦朗,你凭什么打我儿子?你、你”
秦朗瞟了她母子俩一眼淡淡道:“用得着凭什么?看他不顺眼,想打就打了,这个理由算吗?”
众佃户无不解气哈哈大笑。
“还有脸问,打人家妹子,人家还不能替妹子出气呀?”
“就是!”
赵婆子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恶狠狠瞪秦芳:“你个小贱蹄子还在那愣着发什么傻?你男人被人给打了你眼瞎没看见吗?还不赶紧过来扶!”
秦芳愣了愣,只好低着头过去。
苏锦见状暗叹。
秦芳一过去,赵婆子眼睛一瞪又抬起了手:“你这个”
“住手!”苏锦呵斥:“不想你儿子再挨打就别动手!”
“你!”赵婆子气得颤抖,瞪了苏锦一眼到底没再敢打秦芳,只不过瞪秦芳的眼神却无比怨毒。嘴唇蠕动,不知在低声嘀咕骂着什么。
婆媳俩将哼哼唧唧叫痛的赵良从地上扶了起来,秦朗冷冰冰道:“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还有,要是再敢动手打秦芳,打她一下,我便还在赵良身上两下,若是哪天秦芳在你们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等着倒霉吧!”
赵婆子气怒极了:“天底下还有没有这个理呀!我当婆婆的教训自己的儿媳『妇』都不行啦?你们又不是正经的娘家人,凭什么多管闲事!天呀天呀,老二呀,你看看、你看看啊,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欺负你娘呀!我们赵家这娶回去的是儿媳『妇』还是祖宗呀!”
赵婆子气愤的将秦芳用力推开:“走走走,你给我滚开!我们赵家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妇』!”
秦芳眼泪又开始掉,站在那里,默默垂泪。
赵婆子气头上看都不看她一眼,骂骂咧咧的和赵良两个走了。
难得,以她的『性』子,居然没有纠缠着要赔偿金便这么走了。想来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这会儿也没法跟刘初九、宋平安说事了,苏锦、秦朗只好先让刘初九跟宋平安去商量开荒收尾的事,令众人先都散去。
秦芳见婆婆和丈夫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把她留在这,忍不住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苏锦扶她坐下,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叹口气道:“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这赵家母子怎么是这种人呀!当初真是不该结这门亲,这些日子,怕是苦了你了!”
一时触动心肠,秦芳哭的更伤心了。
何止“苦”?她在赵家过的日子,根本不是一个苦字能形容的。
婆婆太可怕了,她的影子无处不在,整个家全都被她拿捏在手心里,秦芳有种心上压着大石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连想都不敢想,是真的不敢想。只要想一想,全都是噩梦。
秦朗皱着眉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苏锦又道:“这事我们也不好替你做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想继续这么过下去,还是想......和离?”
苏锦再三斟酌,还是把这话问出口了。
尽管这话其实根本轮不到她来问。
假如秦芳是个糊涂的,恐怕还要埋怨她不盼着他们夫妻俩好。
秦芳哭声果然一止。
和离......她真的没有想过。
可是想想婆婆,还有那个事事听从婆婆的丈夫,秦芳就感到深深的绝望。
“和离了,我又能干什么呢......”
回娘家吗?娘家哪里还有她待的地方?
秦朗便道:“你只要拿定主意,到时候就去县城里吧,给你找份事做,将来你是自己攒银子养老过日子、还是再嫁都容易。放心,工钱少不了你的。”
至于工钱有多少,秦朗也不知道,看向苏锦。
苏锦一听秦朗说把人安置在县城里便知道他说的是香雪坊,香雪坊的工钱几何秦朗自然是不清楚的,这种事儿他哪里会关心?
不过,许溶月一五一十的跟苏锦说过,苏锦很清楚,便道:“做的活儿很简单,很容易就能上手,一个月,少说也有二两银子吧?多的话三两也不成问题。”
秦芳跟别人自然又不一样,只要不是太蠢,许溶月肯定会栽培她,过一二年当个小头目管事没有问题,到时候一个月四两五两甚至更多都是可以的。
秦芳眼睛一亮,看向苏锦。
苏锦笑道:“其实未必定要在赵家那样的人家死耗,挣这份工钱,购置田地,也不会过不下去。到时若是有合适的人家,便再嫁了就是。况且,你嫁去赵家手里的嫁妆也不少,将来日子不会难过。”
听苏锦提到嫁妆,秦芳脸『色』变了变。
秦朗脸『色』难看起来:“赵家人抢了你的嫁妆去?”
秦芳垂下头不敢看他,也说不出话来。
苏锦一怔,随后轻叹:“若真是这样,这也不能怪你!”
秦芳抬头看她,眼中又溢着泪水。
赵婆子母子俩就这么走了,秦芳自然不可能跟着回去,苏锦、秦朗便带着她回小河村,送她回秦家。
先在娘家住着吧,等赵家什么时候来接人什么时候再回去。
和离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尤其赵家那种人家。
送秦芳回了秦家,苏锦和秦朗便离开了。
秦芳跟母亲哭诉婆婆和丈夫所为,秦老太太听了又气又心疼,抱着女儿好一通安慰。
然而秦芳吞吞吐吐说到想要和离的时候,秦老太太却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断然拒绝了。
“你这孩子,和离这种事能随随便便提吗?想都不许再想知不知道?”
“少年夫妻老来伴啊,以后就好了!”
“你婆婆不就是什么都要管吗?唉,让她管就是。她年纪大了,还能管几年?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哪家儿媳『妇』不都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