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海山。
他的调动虽然还有些日子才能生效。
但是为了尽快把工作开展起来,他又来到了旧厂街。
按照本来的想法,他是想去街道办找曲德丰聊聊的。
毕竟今天是曲德丰第一天上任。
不管是表达祝贺,还是因为别的,总要去看看的。
谁知道刚走进旧厂街,他就听人说时金城带人围了曲德丰。
于是,便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吴海山挤到旧厂街8号烧烤摊跟前那会儿,曲德丰已经和时金城面对面坐在了街道对面。
看到时金城并没有立刻动粗,吴海山很快又挤到了街道对面,曲德丰背后的人群中。
他时刻留意着时金城的举动。
只要时金城敢动粗,他就会在第一时间冲出来。
“治安联防巡逻队,这个想法不错,如果有人在旧厂街主要街道和繁华地段转一转,总会起到震慑犯罪的作用。”
曲德丰满意的点点头,望着吴海山伸出了右手。
“海山,旧厂街的治安以后可就交给你和邢峰了。”
“请您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
吴海山说,和曲德丰握完手后,向邢峰伸出了右手。
“客气什么啊,吴队,以后咱俩就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
邢峰的表情稍稍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笑了出来。
“另外,我大致观察过,发现咱们旧厂街监控摄像头安装得过于少了,密度不够,盲区太多,咱们提升软件的同时,硬件方面也得考虑考虑,毕竟软硬结合,才能更有力的打击犯罪。”
“是啊,这事我也提过,就是经费太紧张了。”
“经费紧张的话,可以分批次安装……”
没过多久,邢峰就和吴海山自顾自聊了起来。
曲德丰本来一肚子怒气。
看着他们两个团结和睦,摩拳擦掌的样子,顿时没了脾气。
“怎么样,他们家烤串还符合你口味吧?”
曲德丰望着海艳问。
海艳什么也没说,却笑了起来。
一边是罗琼和她越围越多的粉丝们。
一边是邢峰和吴海山两个唾沫横飞的警察。
不经意间,餐桌跟前就只有他们两个成了闲人。
第二天上午,曲德丰刚走进办公室,海燕就出现在了门边。
“昨天晚上回到家,我好好想了想,要对付管委会修主任,还得您亲自出马。”
“为什么?”
曲德丰故意问。
海艳说:“因为我一看就是新人,也没什么权力,修主任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去的话,他就会放在眼里吗?”
曲德丰反问。
“总比我强,再说了您不是还挂着副市长的头衔吗?修主任就是再目中无人,他也得给您几分面子吧。”
海艳又说。
听到这话,曲德丰笑了。
“坐,就这个话题,咱俩聊几句。”
曲德丰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海艳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里。
“你知道昨晚时金城他们为什么会向我低头吗?”
“因为他们惹不起你这个副市长,更惹不起南都曲家。”
“是这样吗?”
“还有别的原因吗?”
“当然有了,我告诉你,昨晚我之所以敢坐在时金城对面,并不是仗着副市长或者南都曲家,而是旧厂街的群众。”
“群众……”
海艳将信将疑。
“人在做,天在看,这个天是什么?它就是普通群众。”
曲德丰很肯定地说。
“还有一点,你别忘了,人都是有良心的,即使恶人做了恶事,他也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我说我仰仗的是人民群众,并不是说人民群众人数众多,会帮我动手打人,而是想说人民群众会给我以道义支持,给时金城一伙道德压力,你明白吗?”
曲德丰语重心长地问。
海艳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时金城一伙是这样,干部们更是这样,大家不仅要受到条条框框的约束,还得接受人民的监督……”
“你别以为我在说大话套话,我告诉你,越是爱在老百姓面前摆谱拿大的人,越心虚,越害怕人民行使监督权。”
“什么是人民的监督呢,说的通俗点,就是不管你做什么事,老百姓都用眼睛看着你,让你有道德压力,有所顾忌。”
“这些我都听明白了,可是……”
“真的听明白了吗?海艳,那你告诉我,修主任得给什么人面子?他应该把什么人放在眼里?”
曲德丰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海燕。
被他这么一看,海艳的俏脸立刻红了。
“我知道了,我明白该找什么人帮忙了。”
“我告诉你,陈伯绝对不是特例,远的不说,单就红枫广场一定有好多群众跟他有着同样的遭遇。”
“你只要想办法把这些人团结起来,把无数个陈伯的小诉求变成大诉求,就一定能让管委会把这些事当一回事。”
“这样修主任也就该动动脑子,想想办法了。”
曲德丰最后说。
“谢谢。”
海艳心中豁然开朗,终于知道该怎么帮陈伯了。
她站起身望着曲德丰笑了笑,轻快地走出了办公室。
曲德丰则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要想成为合格的街道办工作人员,海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嘭嘭!”
大约一个小时后,曲德丰正翻阅着文件,想着事情。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了几下。
“曲副市长,您还记得我吗?我前进厂葛大丰啊。”
门边有人探了探脑袋,笑着说。
“原来是葛师傅啊,快,请坐。”
曲德丰赶忙放下文件,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把葛大丰让进办公室后,他开始给他倒水。
“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想问问前段时间咱们街道办递上去的材料有回信了吗?”
葛大丰屁股刚挨在沙发上,就把来意说了出来。
随后,他局促地在膝盖上来回摸着,身子前后摇摆个不停。
“我听远图集团帮我们聘请的那个律师小黄说,法院原本都要判了,因为事故调查组说事情还没查清楚呢,就给搁在了那里。”
“您说咱们要是趁着这个机会,给上面反映反映,说说情,我家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会不会有希望放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