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厂街最为肮脏的三条巷子,在一个月内接连被端掉。
再加上从天而降的治安联防队。
曲德丰这一仗打得格外漂亮。
就连那些对他恨之入骨的人,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与此同时,随着盖子被揭开,更多的犯罪也暴露了出来。
云岭新区,区长办公室里。
曲德丰坐在了常山对面。
“常区长,您好啊,我想把旧厂街这段时间取得的工作成果向您汇报一下,再听听您的建议,看看下一步工作该怎么开展。”
曲德丰笑容灿烂,说话的同时,翻开了一个笔记本。
常山看在眼里,多少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年他就是这么笑容灿烂的,给曲德丰汇报工作的。
如今风水虽然轮流转了,可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既然要汇报工作,为什么以前不来,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
很明显,曲德丰就是来挑衅的。
“旧厂街有工作成果吗?”
常山的眼皮抬了抬,幽幽地说:“我怎么记得都是麻烦。”
“哎呀,常区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曲德丰笑容不减,特意盯着本子看了两眼。
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噢,群众治安联防打击犯罪,这总没错吧?”
“至于如何善后,区里要是没办法,担不了这个责任。”
“其实,也可以交给我们街道办啊。”
说完,曲德丰终于翘起二郎腿,露出了不卑不亢的表情。
“街道办愿意担这个责任?”
常山盯着曲德丰问。
“当然了,我们就是再没本事,也得帮区里分忧吧。”
曲德丰说,似笑非笑地回望着常山。
“没事,区里还承受得起。”
常山眼中的怒火几乎全部涌了出来,却被他及时收敛住了。
“另外,有句话我一直想跟您说。”
“旧厂街那块地方不适合您,再待下去……”
话到这里,常山特意眯着眼睛,停顿了数秒。
“不好!”
“能有什么不好的,身边的人被绑架,还是会危及到我的人身安全?”
曲德丰问,问完自顾自大笑了起来。
笑声落尽,他很认真的说:“邪不压正,这是天理。”
“话是没错,要不然咱们走着看?”
常山幽幽地说。
“行行行!”
曲德丰翘起的二郎腿晃了晃,斜眼望着常山问:“你就没有任何触动吗?就不为自己想想退路吗?有人可以保你一次,他不见得就能保你两次、三次!”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常山冷声说,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曲德丰盯着他看了两眼,再次问:“你想好了?”
常山没说话,嘴角却浮起了一丝笑意。
“行吧,既然旧厂街的工作成果你不敢兴趣。”
“那我就不汇报了,咱们有机会再见。”
说着话,曲德丰站了起来。
他看常山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便径直走出了门。
说实话,看到常山成了这样,曲德丰心里很不是滋味。
与此同时,常山眉头紧蹙,仰头靠在了沙发上。
他想起了二十多天前,梁梅和他的通话。
“常区长,您现在应该很忙吧?”
“还好。”
“还好?您确定,呵呵,今天市里可开了半天会了,我估计下午还会再开一场,您知道讨论的是什么话题吗?”
“有话直说。”
“再不想办法,您这区长可就当到头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干点别的。”
“这是您的真心话?您想过没有,您弟弟常兴可还在看守所里呢,另外,您觉得自己走得了吗?”
“我说了,别拿常兴要挟我!”
“行行行,那您答应我一件事吧……”
就是因为答应了这件事情,常山的区长才保住了。
可是这件事明显是在替别人背锅。
离开区政府,曲德丰马上又来到了旧厂街。
海艳、黑老八等人已经在烧烤街等着他了。
他们今天要带着附近的住户在这里搞一场大扫除。
当然了,活动的名义肯定不是以往的“清洁计划”。
而是配合城管搞市容整顿。
“大家准备好了吗?”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曲德丰走上了临时搭建的舞台。
舞台高处挂着一条横幅。
横幅上写着:支持市容整顿,从环境卫生做起!
人们望着横幅的内容,望着曲德丰。
同时回答:“准备好了!”
等回答完,现场立刻爆发出了一片笑声。
“那就行动吧!”
笑声落尽,曲德丰挥了挥手。
“好嘞!”
众人再次响亮的回答,再次笑声一片。
这些都是他们提前排练好的,为的就是刺激某些人。
这些人一定在暗中盯着他们,时刻想着实施报复。
毕竟,那些人用来敲骨吸髓的聚宝盆被他们打烂了。
实际上,不止是这场大扫除。
包括曲德丰去区里汇报工作,也有着同样的目的。
他们就是想从上到下激怒对手。
然后,对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们,实施彻彻底底的反制。
因此,今天参加大扫除的。
除了街道办的骨干,除了附近的住户。
还有治安联防队的人。
只要对方敢来惹事,就让他们知道治安联防队的厉害。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其实海艳被人绑,曲德丰为救她从天台上掉下来的事情。
大伙早就知道了。
这事到现在都找不到幕后黑手,任谁心里都不痛快。
不管是街道办的干部,还是治安联防队的人都憋着一口气。
希望幕后黑手受不了刺激,尽快跳出来。
无论是打击报复也好,还是试图实施别的犯罪也罢。
只要他敢跳出来,就让他有来无回,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条巷子不能扫,听不懂人话吗?”
没过多久,果然有人和大扫除的人起了冲突。
吴海山和曲德丰对视了一眼,立刻走到了巷子跟前。
“原来是丁飞啊。”
“这么怕我们打扫卫生么,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吴海山打量了丁飞一眼,冷冷地问。
他现在已经是旧厂街派出所的所长了。
参与到大扫除中来,纯属义务劳动。
“就是不能扫,谁要是敢扫,老子卸他一条胳膊!”
丁飞厉声大喝。